昆仑之巅,琼华宫深处,静室之中檀香袅袅。苏青阳盘坐于蒲团之上,神念游走于识海,观想着那株轮回紫莲与诛仙剑影,体悟着酆都道果中蕴含的幽冥轮回之力,气息渊深似海,与整座昆仑龙脉、琼华大阵隐隐相合。
笃、笃、笃…… 一阵刻意放轻、却又带着几分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静室的安宁。
苏青阳缓缓睁开眼,眸中紫金神光一闪而逝,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莞尔的弧度。神念微扫,门外那个探头探脑、做贼般的身影便清晰映入“眼”中——正是他那位英姿飒爽、平日里风风火火,此刻却显得有些鬼祟的二弟子,司空千落。
“进来吧。”苏青阳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司空千落那颗扎着高马尾的脑袋先探了进来,灵动的眼睛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确认只有师尊一人后,才像只溜进米缸的小老鼠般“哧溜”一下钻了进来,反手又把门轻轻掩上。她拍了拍高耸的胸脯,长舒一口气,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与她平时扛着银月枪、叱咤风云的女战神形象判若两人。
苏青阳看着她这副样子,更是觉得有趣,故意板起脸,眼中却带着促狭:“千落,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是偷了你蓉儿师姑的点心,还是砸坏了哪位师叔祖的炼丹炉?老实交代,为师念你初犯,或可从轻发落。”
“哎呀!师尊!您就别打趣弟子啦!”司空千落跺了跺脚,俏脸微红,带着少女的娇憨,几步走到苏青阳座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然后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恳求与希冀,再无半分嬉闹之色。
“师尊……”她咬了咬下唇,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弟子……弟子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师尊救命!”
“哦?”苏青阳收起玩笑之色,正襟危坐,“何事如此严重?说来听听。”
“是……是我的一位好姐妹,叶若依。”司空千落语速加快,带着急切,“她是我在北离雪月城时最好的朋友,聪慧绝伦,性子也极好。可是……可是她生来便患有先天心脉不全之症!自小便体弱多病,心脉极其脆弱,如同风中残烛,稍有不慎便会心脉衰竭而亡!北离、南决、天启……九州大陆的名医几乎都请遍了!连号称‘医仙’的胡青牛前辈和‘赛华佗’欧阳明日前辈都束手无策!他们……他们都说,若依她……活不过十八岁!”
司空千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若依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眼看……眼看就……” 她说不下去了,眼圈微红,猛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师尊!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连伪仙都可斩,天道枷锁都能劈开!求求您,救救若依吧!弟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师尊!” 她声音哽咽,充满真情实感。
“叶若依?”苏青阳心中一动,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涟漪。神念微转,前世关于《少年歌行》的记忆碎片涌现——那个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却智计百出、运筹帷幄的“女诸葛”!虽出场不多,但其玲珑心思、算无遗策的智慧,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是她!’ 苏青阳心中豁然开朗。先天心脉不全,活不过十八……这些信息完全吻合!更重要的是,此女的价值,绝非仅仅是司空千落的闺蜜那么简单!其智谋韬略,在未来的伐天之战中,作用之大,恐怕不亚于千军万马!若能将其招揽至琼华麾下,成为运筹帷幄的军师,对抗那盘踞九天、老谋深算的伪仙势力,无疑将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苏青阳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有了决断。他故意皱起眉头,沉吟片刻,仿佛在思考这棘手难题。
司空千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巴巴地望着师尊,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后,苏青阳眉头舒展,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温声道:“为师有那么不近人情吗?既是你的挚友,又身患如此绝症,为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司空千落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师……师尊!您……您答应了?!”
“嗯。”苏青阳微微颔首,“你既已学会御剑飞行,便速去北离雪月城,将你那闺蜜叶若依接来琼华吧。她的病症,根源于先天本源不足,心脉孱弱如纸,非人间凡药可医。但在我琼华,未必没有解决之道。”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强大自信。
“是!是!弟子遵命!多谢师尊!多谢师尊天恩!”司空千落激动得连连磕头,眼泪都飙了出来,之前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的狂喜与对师尊的无限感激。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抹了把眼泪,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冲:“弟子这就去!这就去接若依!”
“且慢。”苏青阳叫住了她,袖袍轻轻一拂,一道温和的灵力托住了她,“记住,路上小心。那孩子心脉脆弱,受不得颠簸惊吓,你御剑时需以真元护持,务必平稳。”
“弟子明白!师尊放心!”司空千落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使命感。她再次深深一礼,然后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静室,银月枪都忘了拿,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银色流光,直奔山下而去,速度之快,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急迫与喜悦。
看着弟子消失的背影,苏青阳摇头失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神念微动,沟通琼华宝库,开始为救治叶若依做准备。先天心脉不全,本源有缺……这需要固本培元、重塑心脉的无上宝药!他心中已有定计。
……
数日后。 一道略显吃力的银色剑光,小心翼翼地降落在琼华宫前的问道广场上。剑光散去,现出司空千落的身影,她怀中抱着一个裹在厚厚狐裘中的少女。那少女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呼吸微弱而短促,如同一朵随时会凋零的雪莲。正是叶若依。
她虽虚弱至极,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蕴藏着星河的深潭,带着好奇、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打量着眼前这如同仙境般的琼华宫阙。她轻声咳嗽了几下,声音细弱蚊蝇:“千落……这就是……仙家圣地吗?”
“嗯!若依,我们到了!我师尊说了,一定能治好你!”司空千落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动作轻柔无比。
早已得到消息的苏青阳与黄蓉等人已在广场等候。苏青阳目光落在叶若依身上,神念扫过,瞬间便洞察了她心脉的脆弱与本源之力的亏空,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几分,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师……”司空千落正要开口。
苏青阳抬手制止,温声道:“不必多礼,救人要紧。” 他屈指一弹,一道温润柔和的青色仙元力瞬间将叶若依全身包裹,如同最轻柔的云朵,托着她悬浮而起,直接飞向琼华宫深处的丹房。
丹房之内,灵气氤氲,一座巨大的、铭刻着玄奥符文的紫金丹炉悬浮在中央地火灵脉之上,炉火纯青。苏青阳挥手间,数道流光自袖中飞出,落入丹炉。
“千年七彩灵芝心蕊——固本!”
“万年地心玉髓乳——培元!”
“九转还魂草精华——续命!”
“北冥玄冰魄——凝脉!”
“凤凰涅盘真血一滴——重塑本源!”
一件件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风血雨、有价无市的天材地宝,被苏青阳信手拈来,投入丹炉。他双手掐诀,神念引动地火与昆仑龙脉灵气,丹炉内顿时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磅礴的生命精气与造化之力在炉中翻腾凝聚!
“师尊,弟子……可能帮上忙?”一个轻柔却异常冷静的声音响起。只见被仙元护持在一旁的叶若依,虽然虚弱,但那双明亮的眸子却紧紧盯着丹炉内药力的流转变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竟隐隐看出了几分火候与药性融合的关键节点!
苏青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女诸葛”果然名不虚传,这份洞察力与心算能力,堪称妖孽!他并不藏私,一边操控丹火,一边将一些药理、火候、灵力流转的关窍以神念传递过去。
叶若依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远超她认知的玄奥知识,苍白的小脸上因兴奋而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
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后。 丹炉嗡鸣,炉盖开启!刹那间,七道色彩斑斓、玲珑剔透、散发着沁人心脾异香与磅礴生机的丹气冲天而起,在丹房上空化作七颗形态各异、灵性十足的异兽虚影(龙、凤、龟、麒麟等),仰天长啸!最终,丹气收敛,七颗龙眼大小、通体晶莹如七彩琉璃、内部仿佛有星河旋转的丹药落入苏青阳掌中的玉瓶内。
七窍玲珑塑心丹!成!
苏青阳取出一颗,又以法力自虚空抽取凝聚了一滴蕴含着日月星三光精华、生命气息浓郁的三光神水。两股无上神物一出现,整个丹房的生命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服下它。”苏青阳将丹药和神水送至叶若依面前。
叶若依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丹药和那滴蕴含着浩瀚生机的神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有对生命的渴望与对苏青阳的绝对信任。她毫不犹豫地接过,将丹药吞服,神水滴入口中。
轰! 丹药与神水入腹的瞬间,如同两股洪流在她体内炸开!温暖的、磅礴的、充满生机的造化之力瞬间冲刷四肢百骸!那原本脆弱不堪、如同枯枝般的心脉,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与重塑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坚韧、强健、充满活力!苍白如纸的面容迅速变得红润,青紫色的嘴唇恢复了健康的色泽,微弱的气息变得悠长而有力!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与力量感充斥全身!困扰了她十七年、如同跗骨之蛆的虚弱与死亡阴影,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
“我……我好了?我真的……好了?!”叶若依难以置信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机,激动得浑身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试着站起身,脚步虽还有些虚浮,却已能稳稳站立!十七年来,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恭喜若依妹妹!”司空千落第一个冲上来,紧紧抱住她,喜极而泣。
然而,就在这充满喜悦与感动的时刻。
叶若依却轻轻推开了司空千落,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然后对着端坐于丹炉前的苏青阳,无比郑重、无比虔诚地——双膝跪地,以额触地!
“恩公再造之恩,若依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昔日若依身陷绝境,曾对天立誓:‘此生若有幸,得遇良医,治愈此不治之症,无论其人年岁几何,身份尊卑,若依皆愿以身相许,侍奉终身,以报活命大恩!’。”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此刻因激动和决心而布满红晕,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燃烧的星辰,勇敢地直视着苏青阳:“今日,恩公苏真人妙手回春,赐予若依新生!若依不敢违背誓言!恳请恩公……收留若依!为婢为妾,若依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轰! 此言一出,整个丹房,不,整个琼华宫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司空千落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若……若依!你……你发过这种誓?!” 黄蓉手里的糖葫芦“啪嗒”掉在地上,小嘴张成了o型。 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陆小凤、张三丰、萧峰等人,全都目瞪口呆! 张无忌挠着头,一脸憨厚又茫然:“啊?以身相许?” 江小鱼眼珠一转,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怪叫起来:“哇哦!劲爆!苏师父要收小妾啦!” 周芷若抱着冰魄剑,清冷的脸上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武松挠了挠光头,瓮声瓮气:“这……这不合礼数吧?” 林平之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云罗郡主朱娉婷则是一脸好奇和……莫名的兴奋?
琼华派,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有人要以身相许嫁给掌教?” “还是个刚治好病的大美人?” “听说掌教没答应也没拒绝?” “快去看热闹啊!”
无数弟子、力士,甚至一些宾客都闻风而动,朝着丹房方向涌去!一时间,琼华宫各处鸡飞狗跳,惊呼声、议论声、起哄声(主要是江小鱼带头的)响成一片!
苏青阳端坐于蒲团之上,看着眼前跪地不起、眼神倔强的少女,感受着外面瞬间沸腾的琼华派,饶是以他真仙心境,此刻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额角似乎有几条看不见的黑线滑落。
他千算万算,算到了叶若依的价值,算到了治愈的难度,却万万没算到……还有这么一出“以身相许”的古老戏码!
看着叶若依那双充满了决心、甚至带着“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意味的明亮眼眸,再看看门口那一大群伸长脖子、满脸八卦(尤其是陆小凤和江小鱼)的围观群众……
苏青阳第一次觉得,这仙尊……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琼华仙宫,好像比那伪仙的天庭……还要热闹几分?
丹房内外,一片诡异的寂静与沸腾交织。众人目光的焦点,都落在了那位始作俑者——刚刚重获新生、此刻却抛出惊天动地誓言的女诸葛,以及那位陷入“桃花劫”的琼华掌教身上。
苏青阳看着跪在身前、眼神倔强如星辰的叶若依,又瞥了一眼门口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尤其是眼睛放光、就差拿个小本本记录的陆小凤和江小鱼),饶是他心境早已超凡脱俗,此刻也感到一丝……棘手。
“咳。”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微妙而尴尬的寂静,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瞬间压下了门外的喧哗,“叶姑娘,誓言虽重,却也不必如此。救人性命,乃修行者本分,岂能以此相挟,妄论婚嫁?此事……” 他斟酌着用词,准备婉拒。
“恩公!” 叶若依却猛地抬起头,打断了苏青阳的话,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若依虽为女子,却也知一诺千金!此誓乃绝境之中,对天地神明所发,字字泣血,句句真心!若违此誓,天地不容,神魂俱灭!恩公若是不肯收留,若依……若依便在此长跪不起!直至身死道消,以全信义!” 她说着,再次深深拜伏下去,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单薄却挺直的脊背透着一种“宁死不悔”的决绝。
嘶——! 门外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姑娘,好烈的性子!好重的誓言!竟然以死相逼?
司空千落急得直跺脚:“若依!你糊涂啊!师尊他老人家是得道真仙,岂会……岂会……”她“岂会”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娶你”两个字,急得俏脸通红。
黄蓉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看看跪着的叶若依,又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苏青阳,小脸上满是看好戏的兴奋,悄悄捅了捅身旁的张三丰:“张真人,您老见多识广,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通常该怎么收场?”
张三丰捋着白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眼中却带着促狭的笑意,同样压低声音:“无量天尊……这个嘛……通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者……咳咳,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嘛……”他瞥了一眼苏青阳,“苏小友这‘流水’……似乎有点深啊。”
陆小凤凑到西门吹雪身边,挤眉弄眼:“西门,你说苏兄会不会为了不违那姑娘的誓言,勉为其难收个暖床丫头?那姑娘长得是真水灵,就是身子骨刚治好,怕是不经……” 他话没说完,就被西门吹雪一个冰冷的眼神冻了回去。
“哼!胡闹!” 林朝英冷哼一声,看着叶若依,“誓言虽重,也需看对象!苏兄何等身份?岂是你这凡俗女子……”
“林道友。” 王重阳及时开口,打断了林朝英可能更难听的话,他看向苏青阳,打了个稽首,“苏小友,此女重情重义,信守承诺,心志可嘉。然则婚嫁之事,非同儿戏,更关乎道心清静。不若……先让她起来,此事容后再议?” 他这是给了个台阶。
“对!对!王真人说得对!”司空千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去拉叶若依,“若依快起来!师尊都说救人是本分了,你别钻牛角尖!起来再说!”
然而叶若依却像是铁了心,任凭司空千落如何拉拽,身体纹丝不动,如同钉在了地上,只有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响起:“恩公不答应,若依……不起。”
场面再度僵持。琼华掌教被一个小姑娘以誓言和性命“逼婚”……这传出去,怕是要成为九州千百年来的头号奇谈!
苏青阳看着脚下那颗倔强的脑袋,感受着门外无数道灼灼的目光,心中念头飞转。强行拒绝?以此女的心性,怕是真的会说到做到,长跪至死。那不仅前功尽弃,更会寒了人心,也非他所愿。答应?更是荒谬绝伦!他堂堂琼华掌教,人族道统开创者,岂能因此而纳妾?道心何存?威严何在?琼华派岂不是成了笑话?
就在这进退维谷、气氛愈发凝滞之际。
“哈哈哈!”一声豪迈的大笑如同惊雷般在丹房外炸响,打破了僵局!只见萧峰龙行虎步,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声如洪钟:“叶姑娘!好!好一个重信守诺的奇女子!萧某佩服!”他走到叶若依身边,并未直接去拉她,而是抱拳对苏青阳道:“二弟!这姑娘一片赤诚,以死明志,其心可昭日月!你若不收,岂不是寒了义士之心?我看不如这样!”
他大手一挥,环视众人,朗声道:“既然叶姑娘有誓言在先,又如此坚决,二弟你身份特殊,婚嫁之事确有不妥!不如……收其为徒!师徒名分,亦是侍奉终身!传道授业,恩同再造!岂不比那虚无缥缈的婚约更实在?更能报答救命之恩?叶姑娘,你看如何?”
萧峰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
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妙啊!绝妙!
张三丰拍掌笑道:“善!大善!萧大侠此议甚妥!师徒之情,亦重如山岳!传道解惑,护其一生,正是对救命之恩最好的报答!又不违苏小友的道心与身份!叶姑娘,此乃两全其美之策!”
王重阳也点头:“不错!师徒名分,尊卑有序,情谊深厚,正可全你誓言本意!”
黄蓉更是跳了起来,拍手叫好:“对对对!萧大哥说得太对了!若依妹妹,快拜师啊!拜了师,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天天都能见到师尊,好好‘侍奉’他老人家!这可比当什么侍妾强多啦!” 她故意把“侍奉”二字咬得很重,小脸上满是狡黠。
司空千落也反应过来,大喜过望,用力摇晃着叶若依的肩膀:“若依!快!快拜师!拜师啊!这主意太好了!”
跪在地上的叶若依,身体微微一震。她抬起头,眼中那决绝的火焰并未熄灭,却多了一丝思索的亮光。她看向苏青阳,又看向周围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萧峰身上。
萧峰对她鼓励地点点头,眼神坦荡豪迈。
叶若依冰雪聪明,瞬间便明白了其中关键。拜师,不仅能全誓言,更能真正留在琼华,留在恩公身边,更能学到无上仙法……这确实是最完美的解决之道!她眼中的倔强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明亮、更加坚定的光芒。
“恩公……”她再次看向苏青阳,声音依旧坚定,却少了那份执拗,“若依明白了。誓言在心,不敢或忘。但萧大侠所言,更是至理。若恩公不弃,若依愿拜入琼华门下,执弟子之礼,终生侍奉恩师左右,聆听教诲,以报再造之恩!恳请恩师……收留弟子!”
她不再提“以身相许”,而是以头触地,行了一个最为标准的拜师大礼!姿态之恭谨,心意之诚,比之张无忌等人当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苏青阳身上。这一次,不再是看戏,而是带着期待与询问。
苏青阳看着阶下再次叩拜的叶若依,又看了看一脸“快答应吧”表情的萧峰、张三丰等人,以及自家那几个眼睛亮晶晶的徒弟,心中那点因为被“逼婚”而产生的无奈与尴尬,终于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慰与……轻松。
这萧大哥,关键时候还真是靠得住!这个台阶,给得太及时了!
他脸上露出一抹真正的、温煦的笑容,如同春风化雪,声音清晰地响彻丹房:
“善。”
“叶若依,你心志坚韧,重信守诺,慧根深种。”
“今日,本座苏青阳,收你为关门弟子,位列第八。”
“赐道号——璇玑。”
他袍袖轻拂,一道温润的仙元力将叶若依稳稳托起。一枚与张无忌等人制式相同、却通体流转着温润如玉光泽、内部隐有星图变幻的琼华真传玉简,缓缓落入叶若依手中。
“谢师尊天恩!弟子叶若依(璇玑),叩谢师尊!”叶若依捧着那枚沉甸甸、蕴含着无上传承与期许的玉简,感受着其中与自己新生心脉隐隐共鸣的温暖力量,激动得热泪盈眶,再次深深叩拜。这一次,是真正的师徒之礼,是通往崭新未来的起点!
“恭喜叶师妹(璇玑师妹)!”张无忌、司空千落、周芷若等人纷纷上前道贺,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而融洽。
“恭喜苏兄(苏小友)再得佳徒!”张三丰、萧峰、王重阳等人也笑着祝贺。
江小鱼凑到陆小凤身边,咂咂嘴,有点意犹未尽地小声嘀咕:“哎,可惜了,一场大戏就这么圆满落幕了……我还以为能看场‘仙尊纳美’的好戏呢……”
陆小凤摸着胡子,桃花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小鱼儿,知足吧!琼华‘鸡飞狗跳’的收徒大戏,可比‘纳美’精彩多了!这叶姑娘……哦不,璇玑师妹,以后怕是有好戏看咯!” 他目光扫过那气质空灵、眼神却深如星海的叶若依,又看了看高深莫测的苏青阳,眼中充满了看好戏的期待。
一场由“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引发的琼华大混乱,终于在萧峰的神来一笔下,以“拜师收徒”的完美结局落下帷幕。琼华派第八位真传弟子——璇玑仙子叶若依,就此诞生!
而九天之上,天门结界裂痕深处,那窥视着昆仑之巅的冰冷意志,似乎也因这看似“闹剧”的一幕而微微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与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