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轻摇,烛影微晃。西湖的水波温柔地托着小舟,远处雷峰塔的剪影在月色下沉默如谜。舱内,黄蓉正伏在案几上,纤纤玉指蘸着清茶,在光洁的红木桌面勾勒着繁洁的红木桌面勾勒着繁复玄奥的轨迹。她全神贯注,秀气的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俏脸上满是发现了新奇玩具般的兴奋与痴迷。
苏青阳方才寥寥数语,以水为墨,勾勒出的“九宫飞星”融入“地脉水元”的阵图变化,如同在她眼前图变化,如同在她眼前推开了一扇前所未见的奇门大道之门!其精妙玄奥,远超她桃花岛上所有珍藏的典籍,甚至让她感觉爹爹引以为傲的桃花大阵,都显得有些……简单了?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跳,随即念头让她心头一跳,随即被更强烈的求知欲淹没。
“乾宫转离火,坎水入坤土……不对,这样会堵塞水元流通……若以巽风为引,导震雷引,导震雷之力穿行……”她口中念念有词,指尖飞快地有词,指尖飞快地移动、修改,小小的桌面上仿佛正在上演一场无声的面上仿佛正在上演一场无声的星辰移位、地脉变迁。
苏青阳静静地看着她,少女身上那种纯粹而炽热的求知光芒,灵动专注而炽热的求知光芒,灵动专注的神情,让他沉寂已久的心湖也泛起一丝涟漪。此女天资之高,悟性之强,心性之纯,确实是他生平仅见。那份灵透慧黠,宛如一块未经雕琢却已光华内蕴的绝世璞玉。
“心血来潮……”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浮现在苏青阳心间。修为到了他这般境界,一念生灭,皆有深意。他目光落在皆有深意。他目光落在黄蓉那被烛光映照得格外认真的侧脸上,又仿佛穿透了她的身影又仿佛穿透了她的身影,看到了某种遥远而模糊的未来轨迹——一片混乱的江湖,无数交织的命运线,无数交织的命运线,而眼前这个少女,似乎正站在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上。
“或许……给这潭水,再添一丝变数?”苏青阳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他忽然觉得,将这古灵精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丢进这综武江湖的漩涡中心,再塞给她一把足以撬动规则杠杆的钥匙,会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
念及此,他屈指,对着黄蓉专注描绘阵图的桌面,轻轻一弹。
叮! 一声空灵清越的脆响,如同玉石相击,瞬间将黄蓉从推演的沉迷中惊醒。
“啊?”黄蓉茫然抬头,带着被打断思路的小小不满,嗔怪地看向苏青阳,“神仙大哥,干嘛呀?人家正想到关键处呢!”
苏青阳并未回答,只是对着桌面,凌空虚划。
嗡! 桌面上,那些由茶水勾勒的、尚未干涸的阵图线条,骤然亮起淡淡的、流动亮起淡淡的、流动的银辉!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韵律,仿佛活了过来!线条自行扭曲、延伸、重组,在黄蓉惊愕的目光中,于惊愕的目光中,于原本的“烟雨锁龙阵”雏形之上,瞬间演化出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宏大、仿佛蕴含宇宙星辰运转至理的立体阵盘虚影!
这阵盘八角九宫,内蕴三奇六仪,天干地支流转不息,四象神兽虚影隐现咆哮,更有无数细若游丝的银色光线在核心处交织成一颗缓缓旋转的、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奇门核心”!
“这……这是……”黄蓉呼吸一窒,眼睛瞪得溜圆,心脏狂跳!她自幼精心脏狂跳!她自幼精研奇门遁甲,家学渊源深厚,一眼便学渊源深厚,一眼便看出这阵盘虚影的层次,早已超脱了凡俗阵法的范畴!那是直指空间挪移、时间流转、天地伟力调动的无上大道!是她梦寐以求、甚至想象都难以触及的境界!
“此乃‘风后奇门’。”苏青阳的声音平静地苏青阳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同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执掌奇门局内执掌奇门局内,方位、吉凶、时间、空间、生克……皆由我定。四盘流转,万象生灭,尽在掌中。”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立体阵盘虚影猛地收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银色流光,“嗖”地一声,没入了黄蓉的眉心!
“唔!”黄蓉娇躯微颤,闷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海量玄奥无比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她的识海!无数关于奇门格局推演、空间方位操控、时间流速感知、天地能量引动的精妙法诀与大道感悟,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这信息流庞大而精粹,若非她天赋异禀,神魂远超常人,恐怕瞬间就会被冲垮意识!
饶是如此,她也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但伴随着剧痛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与狂喜!这“风后奇门”的奥妙,比她想象中还要深邃玄奇百倍、千倍!这根本不是人间应有的手段!
不知过了多久,黄蓉才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本就灵动无比的双眼。那双本就灵动无比的眸子,此刻更是深邃了几分,仿佛有无数星辰轨迹在其中生灭流转,带着一种洞灭流转,带着一种洞悉空间与方位的奇异神采。她看向苏青阳神采。她看向苏青阳的眼神,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与感激,还有一丝……比的震撼与感激,还有一丝……刚刚掌握无上力量后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神仙大哥!这…这太……”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小脸因兴奋而通红,“蓉儿…蓉儿……”她本想再次道谢,但巨大的惊喜让她一时谢,但巨大的惊喜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青阳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星辰阳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星辰轨迹,微微颔首:“此法玄奥,需勤加参悟,切莫滥用。心正则法正,心邪则法邪。”
“嗯嗯!蓉儿明白!”黄蓉小鸡啄米般用力点头,随即又忍不住好奇地问,“神仙大哥,你…你为什么要传我这么厉害的法门呀?”她可不认为仅仅是因为自己聪明可爱(虽然她确实这么觉得),这其中必有缘由。
苏青阳目光投向窗外,越过波投向窗外,越过波光粼粼的西湖,望向北方深邃的夜空,仿佛看到了那座道教圣地:“心血来潮罢了。此去北方,或有一番因果。”
他顿了顿,收回目光,看向黄蓉,忽然问道:“黄姑娘,可知终南山在何处?”
“终南山?”黄蓉一愣,随即脱口而出,“当然知道!随即脱口而出,“当然知道!那是全真教的地盘,就在京兆府路!王重阳那牛鼻子老道的老窝嘛!神仙大哥你要去终南山?”
她话音刚落,立刻意识到称呼不对,小嘴一撇,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小手轻轻扯了扯苏青阳的衣袖:“哎呀,神仙大哥,别叫‘黄姑娘’啦!听着多生分!叫我蓉儿就好啦!”
看着黄蓉那副“我跟你很熟”的娇憨模样,苏青阳哑然失笑,倒也随和地点点头:“也好,蓉儿。”
“诶!”黄蓉立刻眉开眼笑,答应得脆生生的笑,答应得脆生生的,“神仙大哥要去终南山?那蓉儿给你带路呀那蓉儿给你带路呀!那地方虽然被全真教那帮牛鼻子霸占了,但风景确实不错,尤其是后山的活死人墓,听说神秘的很!”她刚得了天大的好处,正愁找不到机会大的好处,正愁找不到机会“报答”和“研究”这位神仙大哥呢,立刻自告奋勇当起了向导。
远处,另一艘更为朴素、隐在柳荫深处的画舫上。
两道身影立于船头,目光穿透夜色与头,目光穿透夜色与湖面薄雾,牢牢锁定着湖面薄雾,牢牢锁定着苏青阳所在的那艘小舟。正是暗中跟随、守护(或者说观察)自家宝贝女儿的东邪黄药师和北丐洪七公。
黄药师一袭青衫,面容清癯冷峻,此刻那双锐峻,此刻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中,却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凝重。他亲眼“看”到那道蕴含着无上道韵的银色流光没入女儿眉心,即便隔着距离,那股仿佛能拨弄时空、操控万象的玄时空、操控万象的玄奥气息,也让他心神剧震!
“风后奇门……执掌奇门局内,万象生灭由心……”黄药师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干涩,“此等操控时空、颠覆规则之能……闻所未闻!比之我桃花岛阵法之我桃花岛阵法,何止云泥之别!”他自负才情他自负才情冠绝当世,精通天文地理、奇门五行,但苏青阳方才显露的这一手,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这已非人力可及!
旁边的洪七公,此刻也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笑怒骂,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只剩下极度的肃然与敬畏。他狠狠灌了一口葫芦里的酒,试图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低沉而沙哑:“老叫花今日算是开了眼了!那日在楼外楼外,他不动声色震杀血衣楼杀手,一指抹平燃血煞阵,已然惊世骇俗。方才鬼哭巷那一剑天倾……嘿!老叫花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如此毁天灭地的威能!连王重阳当年华山论剑夺魁时的气势,也远远不及!”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着远处画,目光复杂地看着远处画舫上那道青衫磊落的身影,语气带着由衷的感慨与一丝后怕:“琼华剑仙……天人境绝世大能……萧峰那傻小子的结义兄弟……果然名不虚传!不!是比传闻更可怕!蓉儿这丫头……福缘深厚啊!竟能得此等人物垂青,传授这等逆天法门!只是……”洪七公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这等因果,也不知是福是祸……”
黄药师沉默良久,冷峻的眉宇间也掠过一丝复杂宇间也掠过一丝复杂。女儿得此天大机缘,他本该欣喜。但苏青阳此人,太过神秘,太过强大,一举一动皆牵动天下风云。他传授蓉儿如此惊世骇俗的“风后奇门”,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图?终南山……他又为何要去那全真教的地界?
“福祸相依,全看这丫头自己的造化了。”黄药师最终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但望向女儿方向的眼神深处,那份关切与忧虑却无法掩饰,“有这位在,至少……性命当是无虞。只是这江湖……怕是要因这‘风后奇门’,再起波澜了。”
洪七公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灌了一口酒,目光投向北方:“终南山……全真教那帮道士,怕是要睡不安稳咯!”
西湖之上,黄蓉得了苏青阳许可,正兴奋地尝试着初步催动“风后奇门”的微末之力。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并指一点船舷外荡漾的水波。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拂过,那圈涟漪竟诡异地停滞了一瞬,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虽然只有短短一刹,便恢复正常,但也足以让黄蓉惊喜得差点跳起来!
“哇!神仙大哥!你看!蓉儿成功了!”她兴奋地抓着苏青阳的衣袖,小脸放光,像个急于得到夸奖的孩子。
苏青阳看着她指尖残留的、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时空扰动痕迹,眼中也掠过一丝赞许。这份悟性,确实惊人。
“嗯,初窥门径,尚可。”他微微颔首。
“只是尚可啊?”黄蓉小嘴微撅,随即又扬起斗志,“哼!蓉儿定要好好修炼,让神仙大哥刮目相看!”她眼珠滴溜溜一转,又凑近了些,带着狡黠的笑意,“神仙大哥,那咱们何时启程去终南山呀?蓉儿知道一条近路哦!绕过全真教那些讨厌的牛鼻子,直接去后山看活死人墓!”
苏青阳看着少女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只刚得到利爪的小狐狸,正迫不及待地想去试试新玩具的威力。他望向北方,那片笼罩在夜色下的、承载着无数道门传说与江湖恩怨的山脉轮廓仿佛已在眼前。
“明日便启程。”他淡然道。
风起西湖,终南在望。一只掌握着“风后奇门”钥匙的小黄蓉,即将踏入那片沉寂已久的道门圣地。平静了许久的终南山,又将因这一仙一“邪”的到来而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