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域通道的青光未散，林砚辞的清灵剑突然在鞘中剧烈震颤。剑柄传来灼意，他攥紧剑鞘，指腹蹭过剑身上的守界纹，竟看到纹路里渗进了一丝极淡的黑气。
测怨仪屏幕上的数值从“12”猛跳到“25”，红色指示灯急促闪烁。玉珠峰营地飘着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不对劲。”林砚辞声音沉冷，目光扫向营地外的树林，“青水镇的怨气，已经扩散到这里了。”他往沈砚身侧挪了半步，清灵剑悄悄出鞘半寸。
沈砚还没回应，沈明宇提着保温箱跌跌撞撞跑过来。“哥！林哥！你们可算回来了！”他额角渗汗，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妈凌晨三点就起来炖红烧肉，让我盯着火候……”
纸条上是苏婉的字迹，叮嘱吃的，还写着“灵脉丹在保温箱侧袋，每六小时吃一颗”，末尾画了个笑脸。
沈砚接过保温箱，打开看到红烧肉和两盒蔬菜豆腐——是林砚辞爱吃的口味。他眼眶微热：“妈还是这么细心。”
林砚辞接过沈明宇递来的灵脉液，瓶身贴着“砚辞专用”的标签。他声音柔和了些：“替我们谢谢阿姨。”
张鹏快步走来，手里密封袋装着玄阴宗傀儡残骸。测怨仪扫过，数字跳到“75”。“中阶怨气波动！比煤矿那次强太多了！”
沈砚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青水镇村支书张建国”。
“沈先生！救命啊！”电话里声音带着哭腔，背景混着诡异戏腔，“昨晚李婶梦游摔进河里，今天早上镇西头的小孩也开始梦游，嘴里念叨‘张家古宅’！”
沈砚脸色一沉。“张大爷，先把梦游的村民集中到镇外，用绳子轻轻拦住，别刺激他们。我们三小时内到，千万别让任何人靠近古宅。”
挂了电话，沈砚把保温箱递给张鹏：“张队，你带小组回市区，把傀儡残骸交给王局长分析。我和林砚辞先去青水镇，等你们带设备支援。”
“不行！太危险了！”张鹏反对，“墨尘子是金丹后期，你们两个人去……”
“我们有守界石碎片。”沈砚掏出两片淡蓝色碎片，“守住一时没问题。你尽快带反怨气设备过来汇合。”
沈振宏电话打来：“阿砚，我让司机备好了灵脉车在山脚等。侧袋里有厚外套、治愈丹和应急灵脉液。”他顿了顿，“青水镇张家古宅以前是玄阴宗据点，进去时别碰红木家具，可能藏着怨魂符。”
“知道了爸。”
灵脉车在高速上飞驰。沈砚掏出《中阶净化术详解》，林砚辞凑过来，指尖在灵气运转图上画着：“中阶需要调动三成灵气，走‘手太阴肺经→任脉→丹田→劳宫穴’，口诀要慢，配合呼吸。”
他握住沈砚手腕，一股清凉灵气传入：“别急，你刚才灵气走得太急。”
沈砚调整呼吸。反复试了五次，指尖终于泛起淡淡青光。“成了！”他没注意到林砚辞指尖微微泛白。
车子驶下高速，青水镇景象映入眼帘。河水泛着淡黑色，垂柳叶子沾着黑斑，风一吹就簌簌掉落。阳光灰蒙蒙，空气带着阴冷霉味。
沈砚掏出测怨仪，数字跳到“68”，还在每分钟上涨。“墨尘子养了很久的怨气，子母阵已经开始吸村民人气了。”
林砚辞掏出测怨玉，玉牌泛着深紫色光：“子阵在村民家里，母阵在古宅，两者相连，得同时破。”清灵剑在鞘中轻震，“古宅里有戏腔声，是怨气化形前兆，墨尘子可能在练‘怨气化龙’。”
车子在镇口老槐树下停下。张建国带着几个村民等候，手里名单快被捏烂。“沈先生，你们可算来了！已经有二十七个人梦游了，刚才还有个小孩抱着玩偶往古宅走，喊都没反应！”
沈砚接过名单，“已梦游”的标注用红笔圈着，触目惊心。“先带我们去张家古宅。”
林砚辞拉住他手腕：“等等。”他指向古宅方向，院墙上方飘着淡淡黑气，“门上有引魂符，碰了会被拖进幻境。”
他掏出破阵符贴在朱红大门上。符纸“滋滋”作响，黑气消散。沈砚推开门，一股霉味混合胭脂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这味道里藏着女人的幽怨。
守界石碎片突然发烫。
“测怨仪数值多少？”
沈砚低头，数字跳到“82”，红色警报灯刺眼：“墨尘子快把聚怨阵养熟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张建国脸色惨白：“不好！是梦游的村民！这个点怎么会……”
十几个村民从不同方向走来，眼神空洞，步伐僵硬。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孩子嘴角挂着诡异笑，玩偶眼睛泛着红光。
“快！用净化符！”沈砚掏出三张符纸掷出。
白光闪过，村民们动作停住。“我……我怎么在这里？”一个大叔迷茫道。
古宅里突然传来凄厉戏腔：“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刚清醒的村民眼神又变空洞，重新朝古宅走去。沈砚心脏一沉：“初级净化术没用！怨气已经缠上他们的魂魄了！”
林砚辞抽出清灵剑，青色剑光劈向古宅，暂时切断戏腔传播：“先把村民带到安置点！硬解会伤根基！”他手腕微抖。
沈砚和张建国扶着梦游村民往镇外走。守界石碎片白光渐渐变暗。
古宅方向突然升起黑色怨气柱，直冲云霄。守界石碎片剧烈发烫，传来刺耳嗡鸣——
一个阴冷声音从怨气柱中传来，带着笑意：“沈砚，多谢你送守界石碎片上门，这子母阵，终于能大成了！”
沈砚脚步猛地顿住，心里一沉。
墨尘子，早就知道他们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