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里克回到蜘蛛尾巷的家中,立刻将自己关在了那间施加了最强防护咒语的房间里。他首先拿出了那本新到手的t.m.R的旧笔记本。
指尖划过略微磨损的皮质封面,他缓缓翻开。里面的字迹果然如店主所说,工整、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印刷体的优雅,但细看之下,又能察觉到笔锋处隐藏的锐利与克制。这确实是学生时代的汤姆·里德尔的笔记,可以看出他正处于系统吸收知识、飞速构建自身魔法体系的黄金时期。
笔记内容庞杂,涵盖了魔药学、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甚至古代如尼文的多门学科。其中不乏许多课堂知识之外的延伸思考、独创的见解、以及对标准咒语更为高效(甚至可以说是犀利)的施法技巧推演,最重要的是关于古代如尼文的边缘有一行极淡的批注:“单一载体的局限在于脆弱,若能将核心之力拆分、锚定于特殊之物,或许可突破自然法则的束缚”。
埃德里克当然知道这是在说什么,他判断这本容易,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不过也仅限于此了,他无所谓这些,反正他又不会把灵魂切片。总体来看,这本笔记对他还是很的学生笔记。
涵盖伏地魔初始天赋的新天赋,让他理解这些知识毫不费力,甚至能产生共鸣,仿佛在阅读另一个自己的学习手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与自己相似的、对力量本质的探寻欲望和对现有知识体系的批判性吸收。
这种共鸣带来的吸收效率是惊人的。短短几天(还是在练习大脑封闭术空余时间的几天),他就感觉自己的魔法认知又拓宽了一层,体内魔力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和驯服。
这天深夜,他正尝试根据笔记里一个关于无声咒魔力微操的设想,进行实践。他刻意没有使用魔杖,只是集中精神,引导着体内的魔力流向指尖,试图让桌面上的一枚银西可悬浮起来。
起初很顺利,魔力如温顺的溪流般涌出。突然之间,原本安分的魔力仿佛堤坝决口,那“溪流”猛地变成了汹涌的狂潮!远超他预期的庞大魔力轰然爆发,不仅瞬间将那枚西可熔化成了一小团银色的液体,更是将他面前的实木书桌炸得四分五裂!
“轰!”
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甚至震得地板都微微颤动。埃德里克自己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得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书架上才稳住身形。房间内防护咒文瞬间被触发,明灭不定,发出低沉的嗡鸣,竭力吸收着逸散的能量。
楼下,客厅。
布莱克伍德先生正戴着眼镜阅读一份《麻瓜金融时报》,布莱克伍德夫人则在编织那件据说掺了卜鸟羽毛的毛衣。巨响传来的瞬间,两人同时惊得跳了起来。
“梅林的老胡子!”卡米耶惊呼一声,织针掉在了地上,“楼上!是埃迪的房间!”
本亚明猛地摘下眼镜,侧耳倾听,脸上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度紧张混合着奇异兴奋的神情:“这动静……这绝不是普通的魔力暴动!这能量级别……”
作为哑炮,他们对魔力的感知不如巫师敏锐,但如此剧烈的物理冲击和空气中隐约传来的、令人皮肤刺麻的魔法余波,他们是能感觉到的。
“他是不是……突破了什么?”卡米耶压低声音,眼睛发亮,手不自觉地抓住丈夫的胳膊,“就像他说的‘特殊收获’之后?哦,本亚明,我们的儿子……”
“嘘——”本亚明示意她安静,仔细听着楼上的动静。他们没有听到尖叫或痛苦的呻吟,只听到一阵细微的、快速的念咒声(那是埃德里克在修复损毁),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与有荣焉的激动。他们的儿子,正在楼上进行着他们无法想象的高深魔法研究,甚至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卡米耶小声问,但脚步已经挪向了楼梯。
本亚明犹豫了一下,拉住了她。“不,”他摇摇头,理性最终占据了上风,“埃迪没叫我们。他设置了防护,说明他知道有风险。我们能做的,就是别去打扰他,相信他能处理。”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哑炮父母特有的、混合着骄傲和无奈的理解,“而且,这证明他的力量又增长了,不是吗?这是好事。”
卡米耶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但手指依旧紧张地绞在一起,耳朵竖着,捕捉着楼上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斯内普住宅。
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小心翼翼地往一口小坩埚里加入月长石粉末。突然,一阵极其短暂但异常尖锐的魔力波穿透墙壁传来,虽然经过重重削弱,但其核心那股狂暴、不稳定的特质,让他搅拌的手瞬间停滞。
坩埚里的药液因为这不稳定的操作猛地冒出一股刺鼻的绿烟,眼看一锅完美的缓和剂就要报废。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的煤灰还黑。他猛地一挥魔杖,粗暴地稳定住坩埚里的魔法反应,挽救了他的魔药,但心情已然恶劣到极点。
“又来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那个精力过剩、一刻也不肯安分的小巨怪!”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他阴沉着脸,几乎是习惯性地大步走上楼梯,来到面朝布莱克伍德家方向的厨房窗口。那里放着几个他自制的小玩意儿:一个像是铜质罗盘的东西,上面的指针正微微颤抖着指向邻居家方向;另一个水晶瓶里,某种透明的液体正泛起细微的泡沫。
“又在进行他那危险的‘实验’?”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充满了一种近乎麻木的厌烦和极度疲乏带来的暴躁。他能感知到,那绝非普通小巫师的魔力暴动,其强度和性质都透着古怪,比以前感知到的更加……原始而混乱,像一头被强行束缚却不断试图挣脱的野兽。
“布莱克伍德……”他低声咆哮,脑海里浮现出埃德里克那张最近总是以 “‘还不能很好的理解大脑封闭术的精髓’”或 “‘需要为新学期做些额外的、更深入的预习’”为由请假、表情却无懈可击的脸。
“怪不得最近‘大脑封闭术实践’的进度慢得像是瞌睡的鼻涕虫在爬,原来是找到了新的、更危险的玩意儿来挥霍他那点……令人担忧的天赋!”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动静和那小子脱不了干系,“他就不能安分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