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间,案板上的鸭子骨肉分离,动作行云流水。
去骨后的鸭肉如花瓣舒展,在盘中绽放成牡丹般的造型。
刀锋划过嫩肉时,蕴藏其中的浓郁香气与先前的清幽完美融合,再次爆发!
盐焗鹅的鲜香混入油润醇厚的芬芳后,陆宁恍然发觉,方才蒸笼揭盖时营造的琼楼玉宇,此刻竟变得更加活灵活现!
厨房里的香气渗透每个缝隙,待白雾散尽时,那盘琥珀色的盐焗鹅正泛着诱人油光。陆宁夹起一块,鹅肉在齿间迸发咸鲜汁水,连他都忍不住颔首称许。
这盆刚出锅的珍馐,在四合院里堪比珍宝现世!
香气如涟漪般荡漾开去,从垂花门漫至胡同口,连隔壁几条街的住户都陶醉在这馥郁风暴中。
易家屋内,正嚼着杂粮馍的壹大妈突然怔住。半截馍馍滚落在地,涎水却不自觉顺着下巴滴落。
刘家门窗紧闭,贰大妈仍在徒劳抵抗无孔不入的醇香。渐渐地,她仰起脸沉醉地深呼吸,仿佛整个人都浸在香料熬成的浓汤里。整个前院的居民此刻都沦陷在这般痴态中。
后罩房檐下,娄晓娥面染红霞,朱唇微启追索着空气中每一缕香气。越是深嗅,檀口生津的速度愈快,连心跳都急促起来。陆宁...她带着颤音轻嗔,杏眸泛起薄雾,你何必这般磋磨人...
西厢房内,聋老太枯瘦的手指紧攥拐杖。床板吱呀作响间,老人浑浊的眼中迸出精光——这院里除了那个刚回来的陆宁,谁能炮制这等勾魂蚀骨的美味?
唉!这陆小子!让人怎么吃得下饭!
不止聋老太太这样想,院子里许多人都憋着一肚子火。
前院那边,叁大妈回过神,气得把装窝窝头的碗摔在地上,狠狠盯着陆宁家的厨房方向骂道:这饭没法吃了!
发泄完火气,她又心疼起来——碗摔碎了,待会儿闫埠贵回来肯定要她赔钱。
虽说是一家人,可闫埠贵当家的规矩严得很。吃喝用度、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能算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要不是他精打细算,单靠那点工资哪养得起一大家子。
此刻院里骂声此起彼伏:
哪家缺德的在做饭?存心不让人好过?
做这么香的菜也不分给大家尝尝,抠门抠到骨子里!
听着四面八方的骂声,陆宁摇头苦笑,低声自语:往后你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想着小妹吃到这些菜时欢欣雀跃的样子,他不由露出笑容。
照例装好饭盒才开始动筷子。这次足足装了五个饭盒:一盒麻婆豆腐、一盒白米饭、另外三盒都是盐水鹅,每盒足足一斤重。
正吃着,忽然瞧见娄晓娥扶着聋老太太站在厨房门口。陆宁放下筷子问道:老太太,娄晓娥,你们有事?
娄晓娥不停地咽着口水,嗓子眼像堵了棉花似的发不出声。
老太太勉强稳住心神,挤出一丝干笑:小陆,你这菜香得邪乎...我们在后院实在坐不住,就过来瞧瞧!她边说边盯着桌上油光水滑的盐水鹅,那盘红艳艳的麻婆豆腐更像钩子似的吊人胃口。
陆宁瞧老太太这副馋相觉得有趣,再瞅娄晓娥那眼神更是哭笑不得。这姑娘盯着菜肴的架势,要是真让她们动筷子,怕不是连盘子都能嚼巴嚼巴咽下去。
老太太,菜做得少,剩下的得给妹妹送去。下回多做些再给您尝?陆宁话音刚落,就见老太太腮帮子直抽抽。她瞅瞅打包好的饭盒,又望望满桌菜肴,气得太阳穴砰砰跳——给妹妹的明明都装好了,桌上这些够你吃三天的!
娄晓娥的眼神更哀怨了,连老太太都讨不着便宜,自己更是没戏。可馋虫上头的人哪会轻易死心?眼珠一转突然蹦出句:陆宁...我买你这俩菜行不?保证不让你吃亏!
陆宁本不打算理会。虽说对娄晓娥没啥意见,老太太在他眼里更是个摆设。但他做的菜凭什么便宜这些人?当初姜茜在院里受苦时,谁给过她半碗热汤?
正要回绝,却见娄晓娥突然扭头就跑。陆宁愣神的功夫,她已经端着个脸盆大的海碗冲回来,碗底还印着劳动光荣四个红字。
娄晓娥转身离去的背影让陆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多会儿,她捧着两个精致的木匣子折返回来,此时陆宁已经吃得心满意足,旁边的聋老太更是馋得直咽口水。
餐桌上那两只青花瓷盘里,菜肴还剩大半。原本那只肥硕的大白鹅足有十七八斤重,经过去骨烹制后,给小妹装了三斤带走的盐水鹅,其余约莫还剩十来斤。陆宁大快朵颐解决掉五斤后,盘里还躺着香喷喷的五六斤鹅肉。
那盘麻婆豆腐倒是所剩无几——这般下饭的佳肴,任谁都难抵 ** 。如今被系统多次强化的体魄,让陆宁对饮食需求变得极低。若这世间真有辟谷之术,他怕是半个月不吃不喝照样生龙活虎。于他而言,吃饭纯粹成了享受美味的消遣。
[2抱着木匣回来的娄晓娥看了眼残羹冷炙,二话不说便将匣子摆在案上:用这两件东西,换你做的菜行不?
这操作逗得陆宁笑出声来。吃货的世界果真难以常理度之!他并未开启木匣,只是摇着头将两碟菜推过去:既然你这么诚心,菜归你了。记得把盘子刷干净送回来。娄晓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端着盘子欢天喜地出了厨房。聋老太见状也健步如飞地追了出去。
待二人走后,陆宁拎起饭盒锁好厨房,准备去给姜茜送午餐。此时全院皆知方才飘香的美味出自他手。刚踏进院子,街坊们便呼啦围了上来,将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陆宁皱眉环视:诸位这是要做甚?
院子里的邻居们紧盯着陆宁手里的饭盒,贰大妈咽了咽口水往前凑了半步:陆宁,咱都是住一个院的 ** 坊,刚才那香味把大伙儿都馋坏了。
你说你烧这么香的菜,害得我们午饭都吃不下去,这不大家都出来想尝尝鲜嘛!陆宁瞅着他们手里脸盆大的碗,差点气笑。
最让他意外的是,壹大妈居然也混在人群里,手里还端着个碗。易忠海今早刚被他送进派出所,这当口壹大妈居然为了口吃的就忘了仇?
见陆宁没吭声,贰大妈把大海碗晃得叮当响:姜丫头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菜,分我们点怎么啦?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四周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就是!姜茜少吃口又饿不着!
咱们好歹同住个院,往后还要相处呢!
你放心,以后院里有事我们准帮衬你!
有个老头更搞笑,端着个搪瓷盆直嚷嚷:我可实在,给半盆就行!
陆宁突然笑出了声,邻居们以为说动了,更来劲了:
快点分,大伙儿还饿着呢!
你倒是吃饱了,我们可还空着肚子!
来来来我帮你分,保证给你妹妹留足份儿!
陆宁冷眼瞧着这群跳梁小丑,连气都懒得生。
灿烂只因一线光!
对付那些跳梁小丑,就该断其胆魄,永绝后患!
非也非也,与其钝刀割肉,倒不如雷霆一击,何必自降身份?
目睹陆宁笑意渐敛,眉宇间也覆上寒霜。
众人见状,更是怒从心起——
怎的?
讨口吃食就甩脸子?
摆给谁看呢?!
正当他们欲施压之际,骤然间罡风四起!
院中站立的众人衣衫尽湿,冷汗涔涔。
刹那恍惚,恍若鬼门关前走一遭!
源自灵魂的战栗令众人腿脚发软,扑通跪倒一片!
陆宁漠然扫视,语似闫罗索命:
尔等宵小!
今日立规——
再敢妄议吾妹者,死!
再敢信口雌黄者,死!
再敢寻衅滋事者,诛尔三族!
这身染血煞气,乃是尸山血海磨砺而来!
众人与陆宁目光相接时,
仿佛置身修罗战场——
断臂残肢堆如山,
烽火硝烟蔽日月。
每瞬每息,皆有万千亡魂在眼前湮灭!
而这血色炼狱的核心,
正是陆宁本尊!
威压之下,有人抖若筛糠,
更有甚者,裤裆已浸透黄渍!
待众人神魂归位时,
那杀神早无踪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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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当然不懂那些玄幻玩意儿。
不过,他浑身散发的凌厉杀意配上这具躯体的强横气势,光是一放出来,就能让所有人想起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不费吹灰之力!
可以说,在这世上,能扛住陆宁这般气势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刚才咋回事?陆宁说啥了?我一个字儿都没听清!”
“管他说啥呢,以后咱看见他就躲着点儿走,太瘆人了!”
“二狗,你裤裆咋湿了?这味儿太冲了吧!”
【30】慌神的娄晓娥:传家宝就换了一盘菜?
“别瞎咧咧!我裤子湿是尿的,你旁边那位才叫厉害,屎尿全兜不住了!”
“这陆宁……到底是人是鬼?”
“快闭嘴吧,他刚才说的话就跟鬼打墙似的,在我脑瓜子里嗡嗡响!”
“以后……躲他远点儿吧,刚才我觉着自己都死过八百回了!”
“太邪门了,这种祸害就该撵出四合院!”
最后这句蠢话没人搭腔。
大伙儿心里门儿清:有本事你上。
真能把陆宁赶出去,大伙儿给你放七天炮仗庆祝!
贰大妈一摸裤裆,得,也尿透了。
现在全院都飘着一股子骚臭味。
“大伙儿……赶紧收拾院子吧……”
“对对对……这味儿实在扛不住了!”
贾家屋里。
趴在窗台上的小槐花捏着鼻子,小脸皱成一团。
“叔叔……真威风!”
奶声奶气说完,小姑娘突然抹起眼泪——
她是真饿狠了。
脑袋发晕,抓窗沿的手都没了力气。
前院其实没多大动静。
陆宁气势一放,整个院子就跟摁了静音键似的。
众人回过神来,除了一开始的惊愕,之后交谈声都变得格外轻细。毕竟在院里做这种不雅之事,若传出去可真是颜面扫地。
后院的娄晓娥家紧闭门窗,她从蒸笼里取出窝窝头,给聋老太太分了一个,两人一起品尝着陆宁烹制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