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节,韩春明连连颔首道:师父教训得是! ** 往后定当严加督促小师妹,绝不再犯。
陆宁轻笑摇头,这小子倒是会借坡下驴。转而对姜茜正色道:今日之过须得牢记,静心时也要细想从前可曾犯过类似差错?待姜茜应下,陆宁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三丽备好炭火,将各色食材摆放齐整,单等王大胜赴宴。
院里此刻格外喧闹。闫埠贵方才下班便兴冲冲来报喜,说检讨书只需写五百字了。千恩万谢后,他盯着陆家厨房满案鱼肉直咽口水,终是依依不舍地回了屋。
暮色渐浓时,肉香不仅飘满三院,连四院都漫着馋人的香气。三院里易忠海家炖着肉候着壹大妈娘家人,傻柱则提着菜篮进了秦淮如家门。贾张氏听说要在自家灶台做红烧肉共进晚餐,胖脸上顿时笑出朵菊花来——横竖饭菜总要剩些在她家,何况食材都是傻柱自掏腰包!
四院那头梁拉娣、南易几家也都在煎炒烹炸。不多时,王大胜满面春风揣着新户口簿登门,陆宁刚将人迎进厨房,姜茜和三丽便急不可待凑上去翻看那崭新的簿子。
韩春明笑吟吟地凑近端详了半天。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研究什么密藏宝图!
户口簿首页登记着户主姜水根,紧接着第二页是姜茜母亲的信息。
翻到第三页便能见到三丽的姓名记录。
这回的户口簿上,三丽既没冠姜家姓氏,也没用原先的乔姓,干干净净写着二字。
姜茜的信息排在第四页。
毕竟她出生年月比三丽稍晚些,自然就排后了。
但姜茜丝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瞧着姐妹俩名字终于出现在同一个户口簿上,姜茜抱着簿子就在厨房欢快地转起圈来!
三丽眼里噙着泪花凝视妹妹。
心底涌起万千感念,暗自立誓定要当好这个妹妹,也要成为称职的姐姐!
王大胜望着欢欣的姊妹俩,不禁感慨道:小陆,三丽和姜茜这般情谊实在难得。我刚留意到她们生辰竟是同天,要说这不是天定的缘分,任谁都不信!
陆h含笑颔首。
待姜茜闹够,全家人与王大胜围坐桌前涮起了火锅。
这滋味地道!皇城根儿的涮羊肉锅子都比不上!王大胜头一筷子下去就啧啧称奇。
韩春明边吃边竖起大拇指。
听说这顿火锅大半出自三丽之手,韩春明直叹自愧不如。
王大胜惊诧地打量三丽,心想这姑娘简直是个活宝贝!
姜茜吃得满嘴油光发亮,三丽不时体贴地替妹妹擦拭嘴角。
左邻右舍陆续开饭时,闻着陆家厨房飘来的火锅香,再看自家饭桌——
家家户户顿时都觉得饭菜寡淡无味!
贾家屋里传来的摔筷声。
傻柱!你不是号称厨子吗?怎么做菜还比不上陆h家香?贾张氏扯着嗓子嚷道。
傻柱撇嘴瞪向一旁还在碎碎念的贾老太,满脸不耐地把筷子拍在桌上。
秦淮如急忙扯了扯婆婆衣袖,顶着老太太的白眼,默不作声给傻柱斟了杯烧酒。
饭桌旁的小当和棒梗正忙着扒拉碗里的红烧肉,外头飘来的饭菜香再诱人,也抵不过眼前吃一块少一块的肉实在。
隔壁闫家屋里——
闫埠贵盯着桌上的窝头咸菜干叹气,伸着脖子猛吸空气里飘来的肉香。三大妈阴阳怪气地哼道:这回人家开小灶咋不喊你了?前儿个不是挺能显摆么?
老娘们瞎叨叨啥!闫埠贵拍着桌子嚷嚷,陆宁师傅的手艺能吃上一回都是造化!昨儿那顿还没消化利索呢,要天天这么吃还不得撑出毛病来!说着狠狠啃了口窝头,就着空气里的油香味嚼得吧嗒响。
陆家灶房里,喝得满脸通红的王大胜正对着三丽和姜茜两个姑娘大谈防身术。今儿这酒是陆宁从神秘处取来的五百年陈酿,才两杯下肚就烧得他浑身冒汗。
五二年那会儿,咱跟着连长在......王大胜唾沫横飞讲着当年勇,三丽她们听得入神。陆宁和韩春明碰着酒杯笑而不语。
正说到兴头上,屋外突然 ** 个声音:那个......我来还饭盒......众人齐刷刷望向门口。
来访者正是孙家兄妹的父亲孙玉厚。
见到这位为子女操劳一生的朴实老人,陆h—含笑将其请进屋:孙老哥快请进,我们正好喝酒呢,不嫌弃的话一起来几杯!
孙玉厚咽了咽唾沫,强忍馋意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都怪少安那几个孩子不懂事,拿了那么多荤菜回家,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您看看少了哪些,我回头一定补上!
听完解释,陆宁立即明白缘由。姜茜也歉然道:孙大爷对不起,都怪我任性,害兰花他们挨骂了。
见老人已了解事情始末,陆宁直接拉他坐下,斟满酒杯:这事确实是我妹妹不对。说来也是缘分,今晚咱们喝两盅,就当是我替她赔个不是!
面对众人的轮番相劝,老实巴交的孙玉厚终是仰脖饮尽。醇厚的陈年佳酿入喉,老人只觉浑身暖意融融,面颊也泛起红晕:这酒......
陆宁笑而不答:酒不重要,重要的是交个朋友。再者孩子们之间互相赠菜,何必惊动长辈?说着给姜茜递了个眼神。
少女会意起身:孙伯伯,我去叫兰花他们来。这顿饭就当是我的赔罪宴,也是我们友谊的见证!孙玉厚刚要阻拦,就被王大胜按住了肩膀。
“哥,孩子们的事咱们就别操心了,再说了,小陆刚才不也说了,这是缘分!”
“今天大家都是朋友,来,再干一杯!”
王大胜说着给孙玉厚和陆宁斟满酒,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三丽担忧地望着哥哥。
今晚他喝得有点多了!
“哥,少喝点吧,其实……我也可以帮你喝一些的!”
她盯着再次被倒满的酒杯,皱眉咬了咬牙,终于说出自己能喝酒的事。
事实上,三丽确实尝过酒的滋味。
小时候在家口渴找水喝,误把父亲藏的白酒当水灌了下去,那股怪味让她记忆犹新。
直到醉倒三天后醒来,听着乔望祖的骂声,她才明白自己喝错了东西。
妹妹的关怀让陆宁心头一暖。
“傻丫头,要是我都喝不动了,在场这些人早该趴下了。”
这话说得谨慎——若让微醺的王大胜听见,非得拉着他拼酒不可,陆宁可不想扛醉汉回家。
三丽抿嘴轻笑,低声说:“那你也劝他们少喝些,天不早啦。”
陆宁点头应下,众人再次碰杯,但这次在他的建议下,没人再一口闷。
孙玉厚起初拘束得不敢动筷,直到陆宁把他碗里堆满菜,才憨笑着吃起来。
不一会儿,姜茜带着被罚跪的孙家兄妹来到厨房。
看见父亲在喝酒,孙兰花战战兢兢地上前。
四人刚要开口——
“陆宁老弟,这就是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孩子。今天,在咱们俩的见证下,往后他们几个和茜茜、三丽,还有春明兄弟、大胜兄弟,就算是朋友了!”
孙玉厚这么一说,陆宁也端起酒杯,笑着干了杯:“老哥,啥也不多说了,朋友多路好走,孩子们也需要这个机会!”
“茜茜,快带你几个新朋友过来坐,不然三丽准备的这些肉可就白切了!”
姜茜一听,又欢喜又急切,赶紧拉着兰花和兰香到三丽那边坐下,孙少安和孙少平则顺其自然地坐到韩春明旁边。
饭桌上,孙玉厚苦笑着说起这些年拉扯四个孩子的辛酸事,王大胜一个劲地劝慰。姜茜他们可顾不上听这些,忙着把一盘盘肉片消灭干净。
孙兰香头一回吃火锅,还是羊肉的,辣得直用手在嘴边扇风。哪个女孩子能抵挡火锅的 ** 呢?孙兰花向来稳重,可今天也像妹妹一样,顾不上形象,被那涮肉的香味勾得忘了规矩。牛肉也好,羊肉也罢,往三丽调制的汤底里一涮,再蘸上特制蘸料,那味道简直让人停不下来!
姐妹俩刚吃第一口,心里就闪过一个念头:以后要是吃不到这么香的东西,可怎么办?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眼下只管享受,天大的事也得等吃饱了再说!
孙少安和孙少平同样吃得兴致勃勃,要不是明天得考试,他俩非得拉着韩春明喝两杯不可。
到了晚上八点,王大胜和孙玉厚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两人搭着肩膀,嗓门越聊越大。孙家姐弟见父亲拉着陆宁聊得热火朝天,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他们实在融入不了这个话题!
三丽见陆宁没喝醉,这才陪着姜茜和孙家姐弟走到了院子里。
茜茜,不如带兰花他们进屋喝口热茶吧,今天我和哥哥买了好多新鲜水果呢!
姜茜挽着三丽的手臂,笑吟吟地望向孙少安:怎么样二孙,要不要进屋坐会儿?
孙少安没好气地瞪着姜茜: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喊我二孙!再乱叫小心我收拾你!
姜茜笑着拉起兰花的手,另一只手拽着三丽就往正屋走。
孙少安摇摇头,对弟弟笑道:愣着干啥?大姐都去了,咱们也过去热闹热闹。
孙兰香欢呼着追了上去,兄弟俩相视一笑,刚准备跟上,变故却突然发生。
就在三丽被姜茜拉着要跨进屋时,一个令她浑身发抖的声音骤然响起:乔三丽!你怎么会在这儿?等等...你在这的话,我女婿是不是也在?
乔望祖一家变卖了马车,历经周折才来到皇城根。见着大娘时,乔望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壹大妈心疼坏了,赶紧带着这家人坐公交车回来。这两天易忠海夫妇早给乔望祖备好了住处,听着大娘的打算,乔望祖一路上都乐得合不拢嘴。
谁知刚踏进四合院,就撞见早回来好几天的三丽!易忠海夫妇见状急忙拽住乔望祖,压低声音呵斥:糊涂!这是陆先生的妹妹,要是让人知道你认错人还想动粗,明天你就得吃牢饭!
乔望祖顿时懵了——这分明就是三丽!
乔四美眼含泪水,扯着一大妈的衣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