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手捧汤碗细细品味。
他笑着用勺子将砂锅里的鸽子肉分给姜茜和槐花,温声说道:这汤不过是鸽子炖燕窝,好喝最重要。
姜茜含糊应了一声,此刻她根本顾不上探究汤名。饿极了的她埋头享用,汤匙在鸽肉与燕窝间来回穿梭。陆川见状轻轻摇头。
这汤的来历,他实在不便详说。鸽子尚能推说是在市场买的,但里头的燕窝却难以解释。在这个年代,燕窝可是稀罕物,是达官显贵往来相赠的珍品。虽然市面上也有普通燕窝售卖,但陆川从系统空间取出的这批,品质远超宫廷 ** 的上等官燕,营养价值更是高出数十倍。
三人很快将整锅鸽吞燕吃了个精光。姜茜满足地收拾碗筷,陆川则将目光投向一直低头不语的槐花。
槐花,他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还小,未来的路很长。但叔叔希望你能记住,做人要光明磊落。以后若是家里吃不饱,随时可以来找我或姜茜姐姐。但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们都疏远你了,那就要反省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槐花懵懂地点点头。待陆川示意后,她跳下椅子,恋恋不舍地往家走去。
刚送走槐花,厨房突然传来姜茜的惊叫:川哥!厨房这两个锦盒是你的吗?这时陆川才想起,那是中午娄晓娥拿来换菜的物件。
姜茜打开锦盒,被里头精致的物件吸引了目光。当陆川走过来想看个究竟时,正瞧见她手中捧着的那只通透的玉镯。
看到玉镯的那一刻,陆宁眉头一皱。凭借他签到获得的神级鉴定能力,立刻认出这是元明时期的顶级羊脂玉镯。晶莹剔透的玉质,在古代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佩戴。
娄晓娥居然用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来换两盘菜,陆宁心想这傻女人也太败家了。熟知剧情的他自然明白,这玉镯是娄家的祖传之宝。即便放在当下,价值起码好几万元。这笔钱在当今时代简直是天文数字。
茜茜,先收好,这是娄晓娥的东西,待会儿她肯定会来取。姜茜虽然不解,但看到陆宁严肃的表情,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玉镯放回原处。
另一个盒子里躺着两片金叶子,陆宁瞥了眼就认出是明清时期的古董。他叹了口气,将两个盒子端正地摆在桌子 ** ,让姜茜回屋看书,自己则等着冒失的娄晓娥上门。
不出所料,几分钟后娄晓娥捧着个盒子,满脸窘迫地走进厨房:那个...陆宁,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毕竟中午用传家宝换菜的是她,现在想要回来的也是她。
陆宁直接指了指桌上的木盒:把里面的东西拿走,盒子留下就行。
娄晓娥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陆宁淡定地喝了口温水,对她惊讶的表情视若无睹。
你...你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娄晓娥结结巴巴地问。
陆宁起身放下水杯,平静地说:当然知道。但我更清楚,要是这东西真留在我这儿,你回家肯定要挨揍。
**
娄晓娥噗嗤笑出声,感激地冲陆宁眨了眨眼,随后拿起桌上那个装着玉镯的盒子。
“说好换你两道菜就是两道菜,但这盒里的东西我真不能做主,我只要拿回盒子就行!”
她放下怀里的盒子,长舒一口气。
院子静悄悄的,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娄晓娥一跳: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家家户户都不开灯?我差点摔一跤!”
[4厨房里,娄晓娥神色一紧——是许大茂的声音!
他今天下乡放电影,没想到回来这么早。
“咦?没人?都跑哪儿去了?”
许大茂四处张望,除了陆家的屋子亮着灯,整个院子黑漆漆的,凉飕飕的。
娄晓娥心里打鼓,陆宁却淡定地拿起桌上两个盒子,走了出去:
“这里头的东西挺贵重,明天起我多准备些菜,你中午去肉联厂取。”
“就这么定了,走的时候关灯锁门。”
看陆宁直往外走,娄晓娥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听他承诺管今年的午饭,她心里一甜,可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又让她发怵。
战战兢兢地关灯关门,刚出厨房,许大茂就冲着灯光走过来:
“娄晓娥!你跑陆宁家厨房干啥?”
瞥见她手里的盒子,许大茂眼一瞪,火气蹭地上来,怒吼:
“好!背着我给陆宁定情信物是吧?”
“我才下乡一天,你就给我戴绿帽?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非**你不可!”
娄晓娥僵在门口,慌乱得说不出话。
听到许大茂的话,娄晓娥气得直跺脚!
“许大茂!你给我住口!我和陆宁之间光明磊落,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许大茂顿时暴跳如雷,整张脸都扭曲了。
光明磊落?
深更半夜院子里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她娄晓娥从陆宁家厨房钻出来!
这还敢说光明磊落?!
“娄晓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许大茂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死死盯着娄晓娥怀里紧抱的木匣子,伸手就要去夺:
“这里头装的什么?是不是陆宁送你的信物?”
娄晓娥慌忙后退,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姓许的!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见娄晓娥这副模样,许大茂更确信匣子里必有蹊跷!
眼看许大茂面目狰狞地扯住木匣,娄晓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屋内,姜茜望着窗外的夫妻俩,不安地扯了扯陆宁的衣袖:
哥,咱们出去说清楚吧......
她现在已经知道娄晓娥是用东西换菜的事。
陆宁随手将两个木匣往桌上一搁,摇头道:
这种破事儿越描越黑,你专心温书。
他刚坐下准备不管这闲事,谁知许大茂竟拽着娄晓娥闯了进来!
看着怒气冲天的许大茂和满脸泪痕的娄晓娥,陆宁只能叹气:
娄姐,把实情说开就行。
许大茂立刻凶神恶煞地瞪向娄晓娥,那眼神活像在说: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
娄晓娥战战兢兢地看了眼丈夫,带着哭腔把事情原委道来。
当听说妻子是用嫁妆换了两道菜,许大茂阴阳怪气地冷笑:
哟嗬!现在舍得动嫁妆了?以前我找你借多少次,你不是总说这要留作防身用么?
“你防的就是我!”
娄晓娥气得浑身发抖!
看着许大茂那副嘴脸,她强压怒火道:
“许大茂,你别胡搅蛮缠!我嫁过来时你占的便宜还少吗?现在连我的嫁妆都要算计?今天我就是拿自己的东西换点物件,怎么了?”
许大茂懒得再理陆宁,拽着娄晓娥就往家里拖。
娄晓娥心里清楚,一旦怀里那盒子落到许大茂手里,八成要不回来!
她猛地挣开许大茂,冲进陆家把盒子塞给陆宁,转身对追来的许大茂喊道:
“这是换东西的凭证,现在咱们回家!”
说完,她狠狠推开门口的许大茂冲了出去。许大茂阴着脸冲陆宁撂狠话:
“陆宁,这事儿没完!骗走的东西,迟早让你原样吐出来!”
眼珠子一转,他拔腿往家跑——这回非得把那女人的嫁妆全攥手里不可!
陆宁搁下盒子,嘴角一挑:
“有意思。姜茜,别凑热闹,看书去。”
姜茜吐吐舌头,装模作样捧起书。
瞧着妹妹这德行,陆宁摇头笑了。
许家屋里“哐当”一声——
许大茂踹门进屋时,娄晓娥正坐在床边抹眼泪。他冷着脸逼近:
“把剩下的嫁妆交出来!再敢胳膊肘往外拐,别怪我不讲情面!”
娄晓娥抽泣着松了口气——只要那对玉镯保住了,其他首饰给他也罢。
她默默开锁取出金银首饰,许大茂脸色这才缓了缓:
“早该这样!放你手里迟早败光,还是我收着稳当!”
娄晓娥沉默不语,许大茂自顾自从包里掏出白面馒头,配着热水吃得津津有味。
等等!你说和陆宁换了东西,东西在哪?
娄晓娥嘴角抽动,这还没完没了了!
换的都吃掉了,中午和聋老太太一起吃的!
许大茂一时语塞,心里那股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好好的嫁妆,虽说不好出手。
可实实在在地捏在手里,不比几口吃食强?
那老不死的!整天蹭吃蹭喝,迟早噎死她!
要是娄晓娥知道许大茂的心思,定会点头赞成:谁说不是呢,这饭菜可比金银实在多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被关进派出所的众人陆续回到院里。
每个踏进院门的人,看见陆家亮着的灯,都不由狠狠瞪过去:
这个灾星!天打雷劈的!
早晚得把这兄妹俩轰出去!
做梦吧,人家可是烈士家属,呵呵!
真香,又是陆家厨房飘出来的味儿,天天大鱼大肉,看他们能嘚瑟多久!
等他们钱花光了,谁敢帮衬就是和全院作对!
呸!谁会帮这两个白眼狼?好好个院子都被搅成啥样了!
议论声渐歇,姜茜合上书本,拧着眉头说:
哥,他们怎么能这样!
陆宁斜靠在床头,示意妹妹别在意,顺手拉上了屏风。
丫头,早点睡。明儿我也要去上班了。
姜茜应了一声。
想着哥哥要去肉联厂上班,月薪七十五块,可是实打实的铁饭碗!
想饿死他们兄妹?院里那些人真是在说梦话!
这么一想,姜茜也懒得计较了。日子是自己过的,既然他们不想来往,以后也别指望他们兄妹帮忙!
深夜,傻柱在医院缴完医药费,搀着秦淮如回到四合院。
月光下,秦淮如忽然哽咽道:柱子...没你帮衬,姐真活不下去了!
傻柱刚要伸手替她抹泪,秦淮如却突然退后半步,提起他手里的铝饭盒强笑道:时辰不早了,改天再说吧。那转身时棉袄扬起的冷风,把傻柱满腔热乎话都冻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