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法随着妇人刚出草屋的大门,
门便“砰——”的一声紧紧地关住了,
任几个人在里面怎么用尽方法都无法将门推开。
五个娃娃站在妇人的身后,
妇人从地上捡起一根快两人高的棍子,
只见那妇人操起那么长的棍子反倒是轻盈顺手。
妇人用棍子在地上点了两下。
“来吧,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妇人说。
虽然这次活过来楠法的确感觉浑身轻盈许多,
但是显然还不是眼前这个妇人的对手,
那么长的一根棍子在她手里竟然如此自如。
“婶婶,不要说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和您打,即便你没有救过我的命,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是您的对手。”楠法为难地说。
那妇人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
抬手一送手腕轻轻一转,
棍子高起重重落下,
同时嘴里喊了一声:“木葫芦,上!”
只见穿青色肚兜的娃娃,
像平地里被发射出来的一般,
直奔楠法脚去,
楠法看那娃娃的时候,
妇人的棍子头已经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大脚趾上,
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
青色肚兜的娃娃小手极其有力地抓着他足背一直划过内踝。
只见楠法一个踉跄根本来不及躲,
仰面朝天摔了下去。
那青色肚兜的娃娃力气不比一个有功夫的成人小,
拉着楠法的胫骨向上,
小手成拳头直顶在膝盖内侧,
活生生地竟然没让他倒下去。
妇人的棍子顺着楠法向下的力,
狠打在大腿内侧甚至私密位置,
打得楠法又疼又难为情,
忙不迭地用手捂着喊:“婶婶,我做错了什么……”
青色肚兜的娃娃从楠法两腿之间一蹿而上,
脚踩住他的小腹,两手抱紧他的胸,
一股强大的挤压力,让楠法感觉比刚才难为情更钻心的难受,
谁知更难受的还在后面,
那娃娃两个小手掐住他的脖子直直地往上撸,
松手时两个小拳头狠狠地打在他的眼睛上。
楠法感觉眼冒金星,
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额头和头顶重重地挨了那妇人两棍子。
躺在地上喃喃地说:“婶婶,既然是你救了我的命,你现在又要,要回去,随便吧,我无二话。”
躺在那里一副任由处置地摆烂。
那妇人倒是并没有丝毫怜惜之感,
只见她手中的棍子往回一缩,
她高举起来的手掐在棍子中间,
用棍子头直奔楠法心脏砸去。
楠法已经做了必死的准备,
心想:“这一棍子下去,我估计就可以去无心国了。”
他也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说有一个无心国,
所有的人心脏都是没有的,
身体心脏的位置是一个大洞,前后都是通的,
无心国中富贵的人出门,
是不用自己走路的,
家里的仆人用棍子从身上这个窟窿穿过去抬着就走了。
他把眼睛一闭,心一横,一心准备奔那无心国去了。
谁知那妇人的棍子,虽然起的高又猛,
但是打在他的身上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疼,
他欲要睁开眼睛,
耳边听到那妇人喊了一声:“火葫芦,上!”
“我的妈呀,要了命了,这娃娃下手可比这婶婶没轻重的多。”
他睁开眼睛偷瞄的时候,
红色肚兜的娃娃直扑到他胸膛,
看着肉乎乎的娃娃手,
小拳头雨点般地打下来,
给他的感觉像是胸口遭了雷劈。
感觉嘴里干裂冒烟,想喘一口气竟然都像吞咽了大把的灰尘。
那红肚兜的娃娃一跳,两脚重重地落在他小腹上。
肚子里小肠犹如撕裂,
这回可比之前惨了,
想疼的喊出个声音竟然都不能,
只好任由这娃娃打,
只感这娃娃两手拍在他肚子两侧,
狠命向上手,
感觉娃娃手的不是手,
那手仿佛穿肠破肚在肚子里面游走,
两手在身体中间猛的合十,直奔鸠尾。
一口苦水直喷出来,
眼前一片黑,
又是两拳打在眼睛上。
“婶婶,你这些娃娃咋都爱打眼睛。难道婶婶用来打我那根棍子,是给我日后做盲人用的。婶婶何不直接把棍子给我,我这就走,估计现在弄不好已经都看不到了。”
楠法试图睁开眼睛,
感觉两只眼睛好像肿起好高的样子。
“婶婶,我看在您救过我命的份上,而且我又是个男儿,不能和您出手,如果您还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是打,就不要怪晚辈我无理了。”
楠法想,再这样任她打下去,真有可能被打死,
这五个娃娃看着是娃娃,
敢情个顶个的是金刚葫芦娃。
那妇人根本不理会他说话,
楠法耳边只听得棍子“咔嚓——”一声。
心里猜想,应该是木棍子被折断的声音。
没吓唬住这妇人,
倒把一根棍子变成了双节棍,这回死定了。
“既然我也看不到,现在被打的浑身无力,也起不来跑,要不我把自己轱辘起来吧。”
说着就用力滚动身体。
只感觉妇人的棍子卡在他足内大趾内侧,
棍子一挑他自己的脚竟然也不听使唤,
棍子沿赤白肉际上内踝。
楠法感觉自己像人家筷子上的肉,夹着就翻个儿了。
两根棍子怼着小腿的肉一直滑到大腿上的肉,
他疼的也只是感觉自己应该是皮开肉绽了。
又听得那妇人一声喊:“土葫芦,上!”
现在楠法是听不得这“葫芦”两个字的,
不管什么好葫芦,坏葫芦,金葫芦,银葫芦,
就是神仙的宝葫芦,
只要听到葫芦他都感觉像被吓到了一般,
身体恨不能蜷缩起来。
他也不想睁开眼睛了,
反正不管娃娃们的肚兜是何许颜色,
打起来都是一样的疼。
只感觉一个娃娃忽地跳到他的身上,
他感觉他是蜷缩的,
但那娃娃跳上来,他才知道,
自己蜷缩的力气都没有了,
应该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欲哭无泪。
娃娃雨点般的铁拳头啊!
在他的肚子上一顿乱打,
打得他感觉脾胃都要爆裂,一阵阵地干呕。
那娃娃却一把抓住他的舌头。
他脑海里一阵苦楚:“这是怕我呕不干净吗?”
心想,果真感觉娃娃拉的那舌头让自己恨不能呕出五脏来。
娃娃刚松手还没喘息之间,
同时一棍子又落在他的胸腔,
另一个棍子头直敲在心脏上。
楠法自从被那娃娃拉了舌头以后,
也不知自己都吐了些什么,
竟然感觉身体舒服了好多,
他心下暗想:“八成,我已经被这些娃娃们和这妇人给打死了,现在的感觉应该属于灵魂,否则被这样暴打还能感觉浑身舒服,那一定是脑袋有病。”
睁开眼睛看,
妇人抡起的棍子又一轮已经来了,
他好似晕了过去,
隐约听得妇人的声音:“金葫芦,上!……水葫芦,上!”
他确定自己应该是交代在这里了,
身上各处被那娃娃,被那妇人,反正面地打来打去,竟然也没有知觉,
就连最初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他仿佛还睁开眼睛看,
也不知是自己肉身上的眼睛看到的,
还是自己灵魂上的眼睛看到的。
那银白色肚兜的娃娃和那玄色肚兜的娃娃生的是非常可爱的,
圆圆的、粉嘟嘟的笑脸,
那妇人虽然用棍子反正面地给他打到现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
却看不出她有丝毫的累,
好像这种事情那妇人做起来是家常便饭,
已经因为这打人练得了一身武艺,
楠法的脑袋里胡思乱想了起来。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楠凌潇,
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法玉儿。
感觉就这样一点反抗都没有的被一个妇人家和五个娃娃活活打死在这里,心里实在不甘。
他,他,他楠法还要报杀父之仇。
屏住一口气,用一只手支撑,
一个转身竟然灵活地站了起来。
他看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再看那妇人
,妇人也正看着他,
五个娃娃又在那里叽叽喳喳地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