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声音不高。
却像是极北之地永冻的冰原上刮过的寒风。
瞬间冻结了三位老祖的骨髓。
以及他们试图挣扎的灵魂。
叶天就站在那里。
衣袂甚至没有随风摆动。
但他的存在本身。
就仿佛是整个天地规则的中心。
他伸出的那根手指。
修长。
稳定。
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关乎皇室存亡的死亡倒计时。
而是在点向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枯槁老者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活了近千年。
历经无数风浪。
甚至见证过王朝的更迭。
却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
令人灵魂都在颤栗的恐惧。
那不是威压。
那是源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宫装美妇娇躯微颤。
她引以为傲的、足以魅惑众生的容颜在此刻失去了所有血色。
只剩下惨白。
她看着叶天那双漠然的眼睛。
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伪装。
赤裸裸地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任何心思。
任何算计。
都显得那么可笑。
那么渺小。
中年壮汉双拳紧握。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发出“嘎吱”的声响。
他体内的战意在咆哮。
在嘶吼。
想要冲破束缚。
与眼前之人决一死战。
但残存的理智。
以及对那根手指所代表意义的恐惧。
像是最坚固的枷锁。
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动弹不得。
“二。”
叶天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旧平淡。
没有加重语气。
也没有刻意拉长。
但听在三人耳中。
却比九天惊雷还要震耳欲聋。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枯槁老者的神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扫过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御书房。
寝宫。
演武场。
甚至是冷宫和地牢。
他不敢放过任何一寸土地。
任何一丝可疑的气息。
汗水。
冰冷的汗水。
从他额角滑落。
顺着深深的皱纹流淌。
他却浑然不觉。
宫装美妇猛地扭头。
看向下方那些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
带着化神修士的威压。
无声地传递着最严厉的质问和命令。
找！
快找！
就算把皇宫翻过来！
也要把周云瑶找出来！
那些大臣们感受到了这股意念。
一个个抖得更厉害了。
有些人甚至双腿一软。
瘫倒在地。
中年壮汉猛地抬头。
看向叶天。
眼神中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和乞求。
他似乎想用眼神传达。
再给一点时间。
只需要一点。
大齐皇室必定能给前辈一个满意的交代。
然而。
叶天根本没有看他。
他的目光。
似乎落在了极远处。
又似乎。
什么都没有看。
那根代表着最终审判的手指。
微微动了一下。
仿佛下一刻。
就要彻底落下。
终结所有希望。
“不！！！”
枯槁老者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嘶吼。
那声音不似人声。
更像是濒死野兽的哀嚎。
他所有的恐惧。
所有的绝望。
所有积压的负面情绪。
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
他体内的法力如同决堤的洪水。
轰然暴走！
化神九重天巅峰的恐怖气息不再收敛。
如同实质的海啸。
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乌云汇聚。
电闪雷鸣。
那是高阶修士情绪引动的天地异象！
但他不敢。
哪怕是在这疯狂的边缘。
他也不敢将这股力量对准叶天。
那纯粹的找死。
他所有的绝望与疯狂。
都需要一个宣泄口。
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在他掌心凝聚。
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
他猛地转身。
赤红如血的双目死死盯住了下方那座金碧辉煌。
象征着大齐权力巅峰的皇宫！
“给老夫……把人找出来！！！”
伴随着这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他汇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掌。
悍然拍下！
轰隆隆！
一只遮天蔽日的法力巨手凭空凝聚！
那巨手庞大无比。
掌心纹路清晰可见。
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
巨手缓缓压落。
下方的宫殿群在这股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瓦片碎裂。
梁柱扭曲。
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石。
吹得人睁不开眼。
无数太监宫女发出惊恐的尖叫。
抱头鼠窜。
仿佛末日降临！
枯槁老者是真的疯了！
他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逼迫那个藏在暗处的周云瑶现身！
或者。
用半个皇宫的毁灭。
来平息天上那位存在的些许怒火！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机会！
他也必须尝试！
然而……
面对这足以将半个皇城夷为平地的恐怖一击。
叶天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那眼神。
如同人类看着孩童堆起的沙堡。
即将被海浪冲毁。
带着一丝漠不关心。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碰撞。
一股无形的。
却又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混沌道则。
悄无声息地降临。
如同温暖的阳光融化冰雪。
那只遮天蔽日的法力巨手。
在距离皇宫建筑还有百丈之遥时。
就那么突兀地。
寸寸消融。
从指尖开始。
再到手掌。
手臂……
如同被橡皮擦从画纸上轻轻抹去。
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仿佛。
它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连带着那搅动风云的恐怖威压。
那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
也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明。
阳光洒落。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噗！”
法术被强行抹除带来的反噬。
如同最沉重的铁锤。
狠狠砸在了枯槁老者的心神之上。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殷红的鲜血。
鲜血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内脏的碎片。
他原本强盛的气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瞬间萎靡了下去。
脸色变得金纸一般。
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
全靠身旁的宫装美妇及时扶住。
才没有栽落下去。
他满脸骇然地看着叶天。
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连法力……都能被如此轻易地。
言出法随般地抹去？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力量”的认知范畴！
这……这究竟是什么境界？！
洞虚？
不。
洞虚强者虽然强大。
但也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
合道？
或许接近了。
但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
难道……是传说中的大乘期？！
那个已经触摸到飞升门槛。
近乎于仙的境界？！
他不敢再想下去。
越想。
越是绝望。
“三息已过。”
叶天收回了那只一直平举着的手。
神情淡漠如初。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连情绪都没有产生一丝波动。
“看来，你们并不珍惜我给的机会。”
这句话很轻。
却像是一把冰冷的锥子。
狠狠刺穿了三位老祖最后的心防。
三人浑身冰凉。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仿佛连血液都被冻结。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
四周是永恒的黑暗和冰冷。
看不到一丝光亮。
宫装美妇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惶和乞求。
她挣扎着。
用尽全身力气颤声道：“前辈……求您……再给一次机会……”
“是我们无能……我们一定……”
“是啊，机会。”
叶天笑了。
那笑容很淡。
嘴角只是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但落在三人眼中。
却比万载玄冰还要寒冷。
比九幽深渊的凝视还要令人窒息。
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你们觉得三息时间太短，找不到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
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那我就换个玩法。”
他再次伸出一根手指。
那根曾经进行死亡倒数的手指。
此刻在三人眼中。
比世间任何神兵利器都要恐怖。
他轻轻摇了摇。
动作随意。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从现在开始。”
“每过一刻钟。”
“我，便杀一位你们大齐皇室的成员。”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皇都的每一个角落。
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无论是天上的修士。
还是地上的凡人。
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从……”
叶天的目光。
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宫殿阻隔。
穿透了无数阵法光幕的守护。
精准地落在了皇宫深处。
一座偏僻但精致的宫殿内。
一个穿着锦袍。
约莫七八岁。
正拿着风车在庭院里无忧无虑奔跑玩耍的孩童身上。
那孩童笑得天真烂漫。
完全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他。
“……就从你们最小的皇子开始，如何？”
轰！！！
此言一出。
比之前任何威胁。
都让三位老祖感到头皮发麻！
神魂俱裂！
杀人诛心！
这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一刻钟杀一人！
这就像一柄悬在所有人头顶的铡刀。
每隔一刻钟。
便会精准地落下一次！
收割一条流淌着大齐皇室血脉的生命！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脉亲人。
一个个因为一个未知的原因。
因为一个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女人。
被无情屠戮。
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折磨。
比瞬间覆灭整个皇朝。
还要残忍一万倍！
这是要将大齐皇室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放在地上反复踩踏！
要将他们所有的希望。
一点点碾碎！
“你……你敢！！！”
下方。
那一直处于巨大震惊和恐惧中。
几乎失去思考能力的大齐皇帝。
终于回过了神！
当他听到叶天那冰冷的话语。
特别是听到要从他最小的。
也是最疼爱的儿子开始杀起时。
那股源于血脉和亲情的愤怒。
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与对强者的恐惧！
“竖子！狂徒！”
他猛地推开搀扶着他的太监。
指着天空中的叶天。
目眦欲裂。
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整张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那是朕的麟儿！是我大齐王朝尊贵的七皇子！”
“你敢动他一根汗毛！”
“朕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朕要诛你九族！！！”
无能狂怒。
这便是最极致的。
无能狂怒。
他依旧没有看清。
或者说不愿去看清。
自己与叶天之间。
那道如同天堑般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还沉浸在九五之尊的幻梦里。
试图用皇权来威胁一个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存在。
“聒噪。”
叶天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
仿佛那咆哮的不是一国之君。
而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他右手虚抬。
动作舒缓。
如同文人提笔。
然后。
隔着万丈虚空。
对着那站在金銮殿前。
咆哮不休的大齐皇帝。
轻轻一挥。
随意得像是在驱赶蚊蝇。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耳光声。
无比清晰地。
响彻了整座皇都！
所有人都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下方金銮殿前。
那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帝冠。
象征着世俗最高权力的大齐皇帝。
整个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抽中。
如同陀螺一般。
在原地疯狂地旋转了起来！
一圈。
两圈。
十圈……
他旋转得如此之快。
以至于龙袍都化作了一团模糊的黄影！
他满口的牙齿。
混合着猩红的鲜血。
如同天女散花般喷洒而出！
洒落在洁白的汉白玉台阶上。
显得格外刺眼。
最后。
“噗通”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栽倒在地。
头上的帝冠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头发散乱。
那半边被扇中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变成了一个紫红色的。
透亮的猪头。
他躺在地上。
身体微微抽搐着。
脑袋里嗡嗡作响。
眼冒金星。
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是死是活。
死寂。
天地之间。
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
落针可闻。
文武百官。
皇室禁卫。
太监宫女。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呆呆地看着金銮殿前那如同死狗一般昏迷的皇帝。
又抬头看看天空中那道漠然的身影。
连呼吸都忘了。
一国之君！
九五之尊！
受命于天。
统御万民。
就这么……被人隔着万丈虚空。
像扇一个贱民一样。
一巴掌给扇晕了过去？！
这是何等的羞辱！
这简直是将整个大齐王朝的脸面。
踩进了泥泞里！
反复碾压！
这又是何等……无法想象。
无法理解的神威！
天空中。
三位老祖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肝胆俱寒！
他们看着下方皇帝的惨状。
不仅没有愤怒。
反而涌起一股极致的恐惧。
生怕这位神秘前辈因此而迁怒整个皇室。
立刻降下雷霆之怒。
枯槁老者强忍着伤势。
和宫装美妇、中年壮汉一起。
连连对着叶天躬身作揖。
姿态放得极低。
几乎是在摇尾乞怜。
“前辈息怒！前辈息怒啊！”
“是他有眼不识泰山！是他愚蠢！罪该万死！”
“冲撞了前辈，死不足惜！求前辈莫要因此动气！”
叶天收回了手。
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角的灰尘。
连目光都没有一丝变化。
他的目光。
扫过下方噤若寒蝉。
瑟瑟发抖的众人。
声音冷漠依旧。
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
“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你们，没有这个资格。”
最后这句话。
像是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让他们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
在这位存在面前。
他们所谓的权势。
地位。
力量。
都不过是笑话。
“计时，开始。”
说完。
他便闭上了双眼。
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周身没有丝毫气息外泄。
却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
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令人窒息。
然而。
所有人都知道。
那不是入定。
那是一尊死神。
在耐心地等待着。
收割第一条生命的时刻到来。
时间。
开始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流逝。
每一秒。
对于大齐皇室的人来说。
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恐慌！
绝望！
如同最致命的瘟疫。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整座皇宫蔓延开来！
“快！快找！”
“所有地方！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掘地三尺！也要把周云瑶找出来！”
无数的禁卫、太监、宫女。
像是发了疯似的。
在宫中四处狂奔搜寻。
他们撞开一扇扇紧闭的宫门。
翻箱倒柜。
甚至有人真的开始用兵器挖掘地面。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仓惶。
他们知道。
找不到人。
每隔一刻钟。
就要死一个皇子皇孙。
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轮到自己伺候的主子？
谁知道这位杀神杀完了皇子。
会不会开始杀他们这些下人？
没有人敢赌。
然而。
无论他们如何寻找。
甚至惊动了一些闭关的皇室老怪物。
一同加入搜寻。
依旧是一无所获。
那个名叫周云瑶的女子。
就像是从未在皇宫中出现过一样。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时间。
一分一秒地过去。
距离第一个一刻钟。
越来越近。
皇宫内的气氛。
压抑到了极点。
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
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天空那道闭目悬浮的身影。
以及。
皇宫深处。
那座偏殿里尚且不知大祸临头的七皇子。
一些敏感的妃嫔。
已经忍不住开始低声啜泣。
为自己的命运。
也为那即将夭折的孩子。
终于。
那仿佛凝固的时间。
走到了尽头。
叶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眸中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他那淡漠的目光。
再次穿透虚空。
投向了那座偏殿。
投向了那个刚刚被嬷嬷抱在怀里。
似乎因为外面嘈杂的动静而有些不安的孩童身上。
“时间到。”
他轻轻抬起手指。
就要对着那个方向。
落下。
宣告第一条皇室血脉的终结。
“前辈手下留情！！！”
枯槁老者用尽了全身力气。
嘶声大喊。
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急切而变了调。
尖锐刺耳。
叶天的手指。
在空中微微一顿。
没有立刻落下。
他偏过头。
目光落在三位面无人色的老祖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
玩味的弧度。
“哦？你们想替他死？”
他的声音很平静。
却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
直插三人心口。
三位老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没有一丝血色。
他们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替死？
他们修行千年。
历经无数艰辛。
忍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寂寞。
才有了今日化神期的修为和地位。
拥有了漫长的寿命。
怎么可能愿意替一个隔了不知多少代。
几乎没有感情联系的后辈去死？
长生路上。
亲情本就淡薄。
更何况是隔了这么多代的亲情。
在自身道途和性命面前。
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他们的迟疑。
他们的退缩。
已经说明了答案。
“既然不愿意。”
叶天看着他们。
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不带丝毫情感。
如同北极冰原上呼啸的寒风。
“那就闭嘴，看着。”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根微微停顿的手指。
毫不犹豫地。
对着下方皇宫深处。
轻轻点落。
动作轻描淡写。
仿佛只是在空气中随意一点。
没有光华。
没有声音。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
但在所有人的感知中。
一股无形的。
却无法抗拒的死亡法则。
已经跨越了空间。
降临了。
皇宫深处。
那座偏殿内。
抱着七皇子的老嬷嬷身体猛地一僵。
她怀中的孩童。
那双原本带着些许不安的清澈大眼睛。
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变得空洞。
灰暗。
他小小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
手中的那个精致风车。
“啪嗒”一声。
掉落在了光洁的地面上。
停止了转动。
老嬷嬷愣了片刻。
才颤抖着伸出手。
探向怀中孩子的鼻息。
下一刻。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
划破了偏殿的死寂。
“七皇子……殁了！！！”
这声尖叫如同丧钟。
敲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天空中的三位老祖身体同时一颤。
闭上了眼睛。
不忍再看。
下方皇宫各处。
隐隐传来了更多的哭泣和压抑的悲鸣。
叶天收回了手指。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再次闭上双眼。
悬立于空。
冷漠的声音如同凛冬的寒风。
席卷整个皇都。
“继续。”
“下一人。”
“一刻钟后。”
无形的铡刀再次高悬。
死亡的倒计时。
重新开始跳动。
滴答。
滴答。
每一秒。
都敲击在幸存者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真正的折磨。
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