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部氏秉文微微向后靠坐在床沿,暗红色的眼眸如同最精细的探照灯,一瞬不瞬地、带着近乎痴迷的狂热,凝视着眼前这张泪痕交错的脸。
秀弥被迫仰着头,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物部氏的手臂和床单上,如同破碎的墨色丝绸。
漂亮的眼眸因为持续的哭泣而泛着红肿,里面盛满了未散的恐惧和屈辱的泪水,如同蒙尘的星辰。他的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像一只被猛兽叼在口中、随时可能被碾碎的小动物。
物部氏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秀弥那因为紧张和哭泣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上。那唇形优美,此刻却失了血色,带着被蹂躏过的红肿和湿润。
他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怜爱,摩擦着那柔软的唇瓣。
“好小……”物部氏低声呢喃,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欲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画面,“吃得下吗?”
他的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与秀弥冰凉的唇瓣形成鲜明对比。这暧昧的话,让秀弥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惊恐地看向物部氏,仿佛在确认他话中那可怕的含义。
那长而卷翘的黑色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因为泪水的浸润而黏连在一起,每一次颤动都带着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物部氏看着他这副样子,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带着浓浓的满足和占有欲。
“好可怜……”他的指腹轻轻按压着秀弥的下唇,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
“也好漂亮。”
他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几乎要与秀弥的交织在一起,猩红的眼眸牢牢锁住他躲闪的视线。
“宝贝,你说……”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诱惑,“我该怎么罚你呢?”
秀弥被他禁锢在方寸之间,退无可退,巨大的恐惧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摇着头,泪水流得更凶。
看着他因为极致的害怕而微微缩起的肩膀,看着他眼中那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惊惧,物部氏心理涌起一股扭曲的、巨大的满足感。
他就是喜欢看秀弥这个样子,喜欢看他因为自己而失去所有冷静和伪装。
他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指尖从秀弥的唇上移开,转而抚上他纤细脆弱的脖颈,感受着那皮肤下急促的脉搏。
“不过……”他歪了歪头,娃娃脸上露出一个看似体贴的表情,“最近做的太频繁了,今晚继续的话……”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秀弥浴袍下微微颤抖的身体,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发寒的“关心”,“宝贝会坏掉的吧?”
他在心里理所当然地想:我这么迁就宝贝的身体,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可真是个体贴的“好老公”。
然而,这所谓的“体贴”并没有带来任何缓和。物部氏松开了钳制着秀弥后颈的手,但另一场无声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
物部氏松开按着他后颈的手,秀弥猛地俯下身,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的咳嗽,白皙的脸颊因为窒息感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物部氏就那样慵懒地靠着床,猩红的眼眸兴奋地看着他难受的样子,直到秀弥的咳嗽稍稍平复,才用带着点命令口吻的、不容置疑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砚下去。”
秀弥的身体僵住了,他跪坐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
物部氏看着他不动,以为他是嘴里含着不舒服,便难得“好心”地伸出手,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和自己一起坐在床边。
直到这时,将秀弥整个圈进怀里,物部氏才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抖得有多么厉害。
那不是之前那种因为恐惧的细微颤抖,而是一种近乎痉挛般的、无法控制的剧烈战栗。
他低头看去,发现秀弥黑色的瞳孔有些涣散,蒙着一层生理性的水雾,失去了焦距,仿佛灵魂都已经游离体外。
物部氏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住了。
他……好像真的很怕我。
这个认知,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激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异样涟漪。
而秀弥,感受到他瞬间的停顿,却误以为是他对自己的“不配合”感到不悦。
巨大的恐惧再次压倒了一切,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努力砚了一下,然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顺从”,微微张开了嘴,怯生生地。
物部氏沉默了半晌,然后,他收紧了手臂,将抖得如同秋风落叶般的秀弥更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不再带有之前的侵略性和玩弄意味,反而带上了一种……略显生硬的“温柔”。他一只手轻轻拍着秀弥单薄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过度的孩子,另一只手则抚摸着他还带着泪痕的冰凉脸颊。
“没事了,宝贝。”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去掉了那些令人不适的甜腻和戏谑,听起来竟有几分平和的错觉,“没事了。”
他低下头,在秀弥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不带情欲的吻。
然而,在他那双低垂的、被长长睫毛遮住的猩红眼眸深处,神色却晦暗难明。
那里面翻涌着的,或许有一丝因秀弥剧烈反应而产生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滞涩,但更多的,依旧是那深不见底的、扭曲的占有欲和一种……对“所有物”出现意料之外反应时的,冰冷的审视。
惩罚似乎结束了。
但秀弥在他怀中,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安抚”,身体却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看不懂这个人,这反复无常的温柔比直接的暴力更让他恐惧。
他只能僵硬地承受着这个拥抱,如同一个失去了所有提线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