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管理坊市的避忧岛修士会不会过问此事,他们尚且无暇自顾,岂会管散修们的死活。
即便知晓,多半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说不定还会开口分一杯羹。
因此邹允找到苏启,完全是出于没办法,只能把宝压在他身上。
苏启一脸轻笑的望着他:
“老邹啊,承蒙信任,这兽潮凶险程度百年一遇,在下尚且无法自顾,如何能保证你后人安危,不如将此事托付给别人如何?”
“别人?”邹允表情复杂的摇了摇脑袋,随后凑近小声道:“苏道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据我所知打算趁此机会大干一笔的散修便不下数十人。”
“将彬儿交予他们之手,岂不是羊入虎口?”
说到这,他一脸敬服的看向对面苏启:
“只有像苏道友这样的人,才能护他周全,若是道友肯答应,在下愿拿炼丹传承作为交换。”
一门修仙技艺的传承,可是修士吃饭的本领。
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般而言是没人愿意拿这种东西作为筹码的。
看来邹允确实被逼急了眼,居然舍得拿这玩意儿出来换。
不过邹允的炼丹水平本就不咋地,所炼制的丹药最多比劣质丹药好一些。
真要是研读他的传承,岂不是误入歧途。
更何况从沐姓老修那已经得到了传承,现在唯一所需的便是丹方。
要是能得到对方手里所有丹方,苏启不介意在兽潮来临时对其孙儿照拂一二。
“传承在下没啥兴趣,倒是邹道友你手里的丹方,在下颇为好奇,不知邹道友可否舍得?”
邹允微微蹙眉,丹方这玩意儿虽算不上珍贵,但同样需要花钱购买。
不同品阶的丹方,其价值也有很大差别。
而炼丹师手上除开丹药,最值钱的玩意儿就两样,一是炼丹炉,二便是丹方。
可如今出行在即,邹允已然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不过还好对方没有狮子大开口要丹炉,否则他多半会拂袖而去。
“行!苏道友,只要你答应兽潮期间照拂我孙儿,老夫手里的丹方都能分享给你!”
苏启满意的点了点,随之举杯正色道:“只要丹方没问题,在下一定尽全力保护邹彬。”
他顿了顿,转而道:“不过要是邹道友能平安归来,丹方之事可不能找后账。”
闻言,邹允赶紧双手举杯,正色道:
“放心苏道友,老夫只是想为孙儿买份平安,答应你的事,绝不反悔!”
老邹倒是比想象中坦然,刚吃完酒便带着苏启回到自家小院。
既是为了拿丹方,也是为了让孙儿邹彬见见苏启。
“呵呵,苏道友,这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
邹允手上牵着一名睡眼惺忪的小胖墩,把对方往苏启身前拉了拉:“还愣着干嘛,赶紧叫苏叔。”
“哦,苏叔。”
看到长相憨厚的邹彬,便让苏启想到了自己的大侄子苏铁。
心情不错的他索性摸出两张火球符递给他:“见面礼,留着防身用。”
练气二层,刚好可以使用此符,邹彬开心的收下:“多想苏叔。”
当着苏启的面,邹允叮嘱道:
“彬儿,爷爷会出门几月时间,要是回来晚了,就去找你苏叔。”
苏启微微颔首:
“我在家排行老四,以后你便叫我四叔吧,要是有人欺负你,直接来找我,我虽不善杀伐之术,但符箓有的是。”
“知道了四叔。”
接着苏启又跟邹允寒暄了几句,直到对方交出承诺的丹方,苏启这才离开。
丹方有四张,除了市面上常用的丹药,回春丹、辟谷丹、养气丹之外,还有大名鼎鼎的筑基丹。
看来老邹也有颗筑基的心啊。
将苏启送走,关上院门,看似木讷的邹彬忍不住抱怨起来:
“爷爷,四份丹方换一个承诺,真的值吗?”
躺坐在藤椅之上,邹允闭着眼睛,淡淡道:
“彬儿,咱们修士最重要的不是身外之物,而是性命,只要能平安度过这次的兽潮,丹方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邹彬对着爷爷翻了个白眼仁,
“那既然如此,爷爷您就不该出去冒险,由你守护孙儿不是更为稳妥?”
邹允嘴角抽了抽,缓缓睁开眼睛:“彬儿,爷爷不甘心呐!再不出去闯一闯,爷爷便没机会了。”
邹彬面露担忧:
“可是探索古修士遗迹是何等凶险,稍不留神便身死道消,这种事情在咱们坊市可是不少见哦!”
望着懂事的孙儿,邹允眼睛有些发酸,他抚了抚对方后背:
“放心彬儿,这次探索秘境有筑基大修开路,爷爷只是跟着去分一杯羹,不会遇上多大危险,说不定几月便能返回。”
邹彬当即面露不解:“那既然如此,您便不该拿丹方交换,这不是平白无故的便宜了外人吗?”
说到此处,只见方才还有些许感伤的邹允,脸上露出一抹奸猾:
“呵呵傻孩子,你以为我让苏启代为照顾你,只是为了你的安全吗?”
邹彬抓了抓脑门:“那您是为了啥?”
“他是制符师,你说是为了啥?”
邹彬先是一愣,随之恍然大悟:“您想让我拜他为师!学制符?!”
“嘿嘿,不错。”邹允得意的点了点。
“不行爷爷!”邹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目光坚定道:
“咱们邹家世代炼丹,我岂能转投别的修仙技艺。”
“啪~!”邹允抬手便是一巴掌拍向对方脑门,发出一声脆响。
“狗屁世代炼丹!咱们又不是修仙家族,没那么多讲究。”
“再者说,就你爷爷我这炼丹技法,顶多就是忽悠一些不懂行的散修,压根就上不得台面。”
“你要想将来道途顺遂,最好是趁早改行!”
“苏启所制作的符箓我可是观察了好些时日,比那些修仙世家出品的还要好,从来不愁销路,你呀跟着他,准没错。”
邹彬挠了挠微微发红的脑门:“照您这么说,制符可是他吃饭的本事,他能教我吗?”
聊到这,邹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苏启这人看似冰冷,实则外冷内热,只要你虚心求教,多少会教你一些的,至于你能学到多少,爷爷不清楚,更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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