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从他腿上起来，揉了揉有些落枕的脖子。
“你不是陆无尘？”
他分明就是昨晚那个男人，可神态气质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昨晚的他虽话不多，但耐心又温和，一副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模样。
可现在，他嘴角挂着恶劣的玩味笑容，眼神轻佻，幽深的眼神像是藏着一肚子坏水。
被她澄澈的眸子紧盯着，男人忽地抬手捏住了她下巴，跟浪荡公子似的挑了挑眼尾。
“记住了，我叫惊墨。”
桑酒眨了眨眼，“噢……”
一个身体，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吗？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惊墨忍不住垂下头，低沉的嗓音如在她耳边呢喃。
“小花妖？”
礼尚往来，桑酒也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是啊，我叫桑酒，是一只刚化形的兰花精。”
惊墨仔细打量了她精致小脸上的每一寸，大手更是毫不客气在她脸上捏了捏。
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眸色更深。
目光落在她纤长优美的脖颈上，喉结微动。
被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注视着，桑酒似乎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澄澈的眸子纯洁又无辜。
“惊墨，陆无尘哪里去了？”
惊墨眼神忽地变冷，“想找他？”
“是啊，他昨晚教我的初阶心法，我已经学会了，我要再学更高一阶的……”
桑酒理所当然点头。
惊墨嘴角缓缓上扬，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眸底闪过恶劣的幽光，“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桑酒闻言，想也不想，仰起下巴就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虽然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惊墨身体还是微微一僵。
一种更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本想调戏一下这小花妖，没想到她为了知道陆无尘的下落，居然说亲就亲。
她就这么想见陆无尘吗？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愠怒悄然生长，惊墨眼神更冷了。
“可以说了吗？”
桑酒眼巴巴望着他，见他不说话，又凑了过来。
“那再亲一下？”
在她又一次印上来时，男人眸色浓暗到了极致。
大手扣住她后脖颈，把她脑袋固定住，不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而后，他捏着她下巴，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淡淡松香的男性气息灌入她口鼻中，强势而不容反抗。
“唔……”
桑酒微微瞪大眼，刚想说话，然一张口，就被他趁机入侵。
男人吻得凶狠又霸道，卷起她小舌，便狂风暴雨般掠夺起来。
舌头被吮吸得发麻，桑酒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扣得更紧。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很快，气息就逐渐紊乱了。
意识到自己产生了欲念，惊墨猛地睁开眼。
以前他最看不上精怪妖物，现在却被一只刚见面的小花妖勾了心魄？
趁着他怔愣的瞬间，桑酒推开了他。
“你怎么咬我呀？”
她似嗔似怪地瞪了他一眼，唇瓣被他碾磨得又红又润，舌头还微微发麻着。
原本澄澈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闪闪水光中，妩媚而灵动。
惊墨喉咙动了动，声线不知何时变得沙哑，“是吻你，不是咬你。”
这小花妖这么单纯，看起来还傻傻的，自己是怎么被她勾引的？
“算了。”桑酒用手背擦了擦嘴，没再跟他计较，锲而不舍问道：“陆无尘到底去哪儿了？”
惊墨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咬牙切齿道：“陆无尘陆无尘，你就只想着见他吗？”
见他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桑酒莫名其妙，“你不是说亲了你，就告诉我吗？怎么骗人？”
惊墨都要被她气笑了。
她知不知道，即便是杀人放火，他眼睛都可以不带眨一下的，区区骗她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不告诉你，又能奈我何？”
她越是想知道陆无尘的事，他就越是不想说。
女孩似是愣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一个人可以这么无耻。
紧接着，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忽地抬起手，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一把扣住他后脖颈，把他按向自己。
“那我就以牙还牙，咬死你……”
她说到做到，张开嘴巴就在他唇上啃咬起来，为了泄愤一般，力道比他刚才还重。
惊墨吃痛之余，眸色愈深。
她毫无章法的动作，如同一只大手，在他心头搅啊搅，把他心绪全都搅乱。
这一刻，惊墨明白了，她的纯洁和懵懂本身，对他就是一种莫大的勾引。
在她胡乱啃咬一阵，累得停下来时，惊墨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桑酒不仅丝毫不心虚，还凶巴巴“威胁”他：“到底说不说？”
惊墨抬起手，用指腹擦去血痕，忽地幽幽一笑：“他在我的身体里，以沉睡的方式。”
桑酒盯着他胸口看了几眼，“怎样才能让他出来？”
惊墨冷哼，“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他和陆无尘一直在互相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一方清醒时，另一方就会沉睡。
某些时候，清醒的一方松懈了，沉睡的另一方就会醒来，趁机夺得控制权。
桑酒似是有些可惜，“还想让他教我更高深的心法呢。”
“他教了你什么？”惊墨问道。
他边说着话，边站起身，嫌弃地拈起身上的灰色道袍看了一眼。
简直无法忍受：“他就不能换一套衣服吗？”
永远都是穿同一种款式，同一种颜色。
随即指尖一动，身上的道袍就变成了一身红衣。
耀眼夺目的颜色，穿在他身上，颇有种鲜衣怒马、翩翩公子的风流俊逸，再配上他那轻佻邪肆的气质，一看就不像好人。
桑酒也没料到，同样的一张脸，仅是换了一套衣裳，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般。
“他教了我《若水诀》初阶，你会吗？”
她眼里燃起了希望。
既然他和陆无尘共用一个身体，那他们修习的功法会不会也一样呢？
惊墨轻嗤一声：“净是些花拳绣腿，有什么好学的？你若想学本领，我教你真正能杀人的狠招……”
他和陆无尘修习的功法，虽师出同源，但又有所不同。
陆无尘主防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人。
而他好杀伐，一出手就是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