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两人听着她冰冷的话语,再联想到姚淑媚等人承诺时的隐隐威胁,顿时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她们只说了是设计府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夫人。
哪能像,王妃居然住的如此寒酸的院子。
“夫…夫人饶命!我们并不知晓您就是王妃,是……是姚姨娘!是姚姨娘逼我们来的!她给了我们一笔银子,说……说只要毁了您的名声,事后就送我们离开京城……”手腕被折断的男子涕泪横流,再也顾不得其他,嘶声求饶招供。
另一人也连连磕头:“王妃明鉴!小的们也是被逼无奈啊!求王妃开恩!开恩啊!”
傅云音直起身,不再看他们,目光转向门外。
隐约的,杂乱的脚步声正朝着含兮阁方向快速逼近。
傅云音脸上非但不见慌乱,反而缓缓踱步到主位坐下,姿态闲适地给自己重新斟了一杯茶。
然后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瘫软如泥的两个美男:“滚到角落里去,别脏了我的眼。”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缩到墙根,恨不能将自己嵌进墙里,大气都不敢出。
几乎是同时,含兮阁虚掩的院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姚淑媚一马当先,脸上带着精心调整过的震惊冲了进来。
宁瑶儿,赵雅晴,蒋梦芸紧随其后,个个神情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
再后面,是被一群手持棍棒的护院半推半搡着带进来的管家余耀。
后面还有更多闻声赶来,伸头探脑的下人。
瞬间一群人将原本清寂的小院挤得水泄不通。
“王妃姐姐!您可算回来了……”姚淑媚那故作关切的声音在踏入房门,看到好整以暇坐在主位饮茶的傅云音时,戛然而止。
屋内虽然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地上也缩着两个形容狼狈,瑟瑟发抖的男子。
但傅云音本人却衣着整齐,神色平静的坐着喝茶。
没用的东西。
她找的还是香楼最俊美的男儿,空气中的香料还有催情作用,居然都没有蛊惑到傅云音。
宁瑶儿性子急,瞥见墙角的两个男子后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叫起来:“天,王妃竟敢在王府之内私藏男人,行此苟且之事!余管家,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贱妇和她的奸夫拿下!”
赵雅晴和蒋梦芸也立刻跟着鼓噪起来:“证据确凿!就算是王妃,也不能姑息。”
“王爷不在,居然就做出这等丑事,必须严惩!”
护院们面面相觑,看向余耀。
余耀面色发苦,额头冒汗,他看了看稳坐泰山的傅云音,又看了看气焰嚣张的姚淑媚等人,嘴唇动了动,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令。
傅云音轻轻放下茶杯,瓷盏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她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姚淑媚等人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最后落在宁瑶儿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私藏男人行苟且之事,证据确凿?”
“宁姨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他们有苟且了?就凭这两个不知从何处钻进来的腌臜东西,和我同处一室,便成了你口中证据确凿的奸情?王府的规矩,何时变得如此儿戏,仅凭臆测便可定主母之罪了?”
宁瑶儿被她问得一噎,旋即强辩道:“大白天的,你房中藏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这还不是证据?若非心虚,为何不立刻喊人,反而独自在此?分明是想遮掩!”
“哦?”傅云音微微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照宁姨娘的意思,有贼人潜入我的院子,意图不轨,我身为王妃,不但不能自行处置,还得立刻大呼小叫,闹得人尽皆知,毁了自己清誉,才算合情合理?”
她站起身,缓步走向宁瑶儿。明明步伐轻盈,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宁瑶儿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还是说,”傅云音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目光如冰刃般直视着她,“在宁姨娘心里,本王妃的清誉名声,本就一文不值,合该被这些下作手段随意玷污、践踏?”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宁瑶儿被她看得心头发慌,色厉内荏地喊道。
姚淑媚见势不对,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宁瑶儿身前,脸上重新堆起虚伪的关切:“王妃姐姐息怒,瑶儿妹妹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实在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我们也是担心姐姐安危,怕姐姐被奸人所害,这才急忙带了人过来。如今人赃并获,这两个男子出现在姐姐闺房总是事实,为免姐姐名声受损,还是先将他们拿下,细细审问,也好还姐姐一个清白。”
她这话看似在劝解,实则句句都将奸情的帽子往傅云音头上扣,还摆出一副为你着想的姿态。
傅云音看着姚淑媚,忽然笑了,那笑容清冷而讽刺:“姚姨娘倒是贴心。不过,要审问,何须拿下他们?”
她蓦然转身,看向墙角那两个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男子,声音陡然转厉:“说!是谁指使你们潜入本王妃的院子,意图构陷的?若有半句虚言,本王妃现在就送你们去见官!谋害王妃,构陷主母,其罪当诛九族!”
最后四个字带着森然的杀意。
那两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傅云音折断人手腕的狠辣和此刻凛然的气势,比姚淑媚空口的许诺可怕千百倍。
先前招供的那个立刻以头抢地,哭喊道:“王妃饶命!是姚姨娘!是姚淑媚姨娘!是她给了我们银子,逼我们来的!她说……说只要毁了您的名声,让您被王府厌弃,事后就送我们离开京城!小的们一时鬼迷心窍,求王妃开恩啊!”
另一人也连连磕头:“对对对!就是姚姨娘!她还说,王爷根本不在意您,事成之后,您自身难保,绝不会有人追究……”
“住口!你们这两个下贱胚子,竟敢血口喷人!”姚淑媚脸色瞬间惨白,尖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强自镇定,对着傅云音道,“王妃姐姐,您千万不要听信这两个奸夫的胡言乱语!他们定是事情败露,胡乱攀咬!妾身对姐姐一心敬重,怎会做出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