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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火劫余烬》

灼热、窒息、皮肉焦糊的腥气。陈明远在混沌的深渊里沉浮,意识像一片被烈焰舔舐的枯叶。火舌卷过船舱梁柱的爆裂声、上官婉儿嘶哑的指令、林翠翠带着哭腔的呼唤、张雨莲最后扑上来时滚烫的眼泪……支离破碎的光影和声响反复撕扯着他。每一次沉入黑暗,都像被投入滚烫的油锅;每一次挣扎着想要浮起,又被无形的巨掌狠狠按回火海。直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清冽如寒泉的吟诵声,穿透了那厚重粘稠的黑暗帷幕……

劫后余生的空气里,弥漫着药气、烟尘和一种紧绷的死寂。

陈明远被安置在江春名下盐商园林“涵碧轩”最深处一间静室内。他无知无觉地躺着,脸色是失血后的灰败,唯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生命尚未离他而去。身上几处被坠落梁木擦砸出的伤口已经过初步清理包扎,渗出的血丝在细白棉布上洇开刺目的红梅。额角那道最深的口子,依旧触目惊心。

林翠翠坐在床前脚踏上,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陈明远的脸,仿佛一错眼珠,那微弱的呼吸就会停止。她手里攥着一方早已被泪水浸透的丝帕,声音沙哑得厉害,一遍遍低喃:“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那盏该死的灯油……”火场里,正是她慌乱中打翻的灯油,瞬间点燃了堆积的绸缎,让本已危急的逃生之路化为炼狱。

上官婉儿立在窗边,背对着床榻,身形挺直如剑。她望着窗外被烟熏火燎气息污染的园景,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透着一股玉石般的冷硬。她身上那件为赴盐商夜宴而精心准备的鹅黄云锦褙子,此刻袖口焦黑撕裂,沾染着救火时的泥污与不知是谁的血迹。她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青石板上:“自责无用。御船起火绝非意外,有人要我们葬身火海。当务之急,是查清源头,找出那只幕后黑手。”她猛地转身,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林翠翠,“还有,他绝不能死。”

张雨莲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无声地走进来。浓黑的药汁在细瓷碗里微微晃动,苦涩的气息立刻压过了房间里的其他味道。她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沉淀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疲惫和忧惧。她走到床边,小心地避开林翠翠,将药碗轻轻放在床头小几上。

“御医开的方子,犀角地黄汤,加了安宫牛黄散,说是清心开窍、凉血解毒。”张雨莲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竭力维持的平静,“江总商费了大力气才寻到一点犀角,顶顶金贵的东西。”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陈明远毫无血色的唇上,“只是…怎么喂进去?”

林翠翠像被针扎了似的弹起来:“我来!我来喂!”她手忙脚乱地去拿药匙,颤抖的手指却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银匙,药汁洒出几滴,落在她同样沾满烟灰的裙摆上。

“翠翠!”上官婉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冷静些!你这副样子,怎么喂药?是想呛死他吗?”

林翠翠的动作僵住,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颓然坐回脚踏,捂住脸,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里漏出来。

上官婉儿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焦躁,转向张雨莲,语气放缓了些:“雨莲,你心思最细,你来。撬开牙关,一点点渡进去。总得试试。”她的目光扫过陈明远额角那狰狞的伤口,又补了一句,“哪怕只进一点…也是好的。”

张雨莲默默点头。她拿起药匙,舀起一勺浓黑的药汁。林翠翠连忙用沾湿的软布,小心翼翼擦拭陈明远干裂的嘴唇。张雨莲一手用银签轻轻撬开他紧闭的牙关,一手将钥匙稳稳地探入他口中。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退缩的坚定。

药汁艰涩地流进去少许,更多的却顺着唇角淌下。张雨莲不厌其烦,用干净的软布细细拭去。一勺,两勺…每一次围入都如同攻城拔寨,漫长而艰难。苦涩的药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混杂着残余的烟火气,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时间仿佛凝滞。不知过了多久,小半碗药终于勉强喂了下去。张雨莲的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林翠翠看着陈明远依旧毫无反应的脸,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心脏。她猛地抓住张雨莲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雨莲姐!你念!你像在火场里那样念诗给他听!他听得到…他一定听得到的!他动了一下,我看见了!真的看见了!”

上官婉儿蹙眉看向张雨莲:“火场里?怎么回事?”

张雨莲身体微微一僵,避开上官婉儿的审视,低声道:“那时…他快撑不住了,我…我胡乱念了几句诗。”

“不是胡乱念!”林翠翠急切地叫道,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你念了…念了‘在天愿作比翼鸟’!他手指动了!真的动了!”

张雨莲的脸瞬间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苍白如纸。火场中那不顾一切、近乎告白的冲动吟诵,此刻在清醒的光线下被赤裸裸地揭开,羞耻和慌乱如潮水般涌来。她下意识地想否认,想退缩。

然而,目光触及床上那毫无生气的陈明远,所有无谓的矜持和羞赧都被一种更强大的恐惧碾碎了。还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然。

烛火昏黄,在张雨莲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她缓缓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脊背挺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指尖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没有看任何人,目光只凝在陈明远紧闭的眼睑上,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灌注进去。

寂静在室内蔓延,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林翠翠屏住了呼吸,连上官婉儿也停下了踱步,锐利的目光落在张雨莲身上。

终于,一缕极细微、带着颤音的吟诵,如同被风艰难送出的游丝,在凝滞的空气里悄然荡开: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她的声音起初艰涩,带着一种强行抑制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吐得极慢,极清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并非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而是一场绝望的招魂仪式。她选择的是《长恨歌》,那首哀婉到极致、跨越生死界限的千古绝唱。或许潜意识里,她期盼着同样的“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奇迹,能唤回眼前这缕游丝般的气息。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声音渐渐稳了下来,如寒泉流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诗句流淌,不再是简单的吟诵,更像一种古老的、直达灵魂深处的咒语。她描绘着“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绝色,诉说着“春宵苦短日高起”的缠绵,字字句句,都像在绝望的深渊边缘,试图抓住一点点属于人间的、鲜活的温度和眷恋。

烛火跳动了一下。林翠翠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死死盯住陈明远放在锦被外的那只手——那修长、此刻却毫无血色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动。

上官婉儿瞳孔骤然收缩,一步抢到床边,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瞬间锁定了陈明远的手指。那细微的动作快如错觉,却真实地烙印在她眼底。

张雨莲并未停顿,吟诵声反而愈发沉静,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孤勇。她念到了马嵬坡的惊变,那“宛转蛾眉马前死”的惨烈: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就在这悲怆到极致的音节落下时,陈明远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球剧烈地转动起来!仿佛陷入了某种极其痛苦或激烈的梦境,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带动着额角包扎的伤口边缘,渗出一丝新的、刺目的鲜红!

“动了!眼睛动了!”林翠翠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喊出声,激动得浑身发抖。

上官婉儿脸色凝重,立刻俯身,指尖迅速探向陈明远的颈侧脉搏。指尖下传来的搏动,似乎比刚才…强劲了那么一丝丝?这变化细微得如同幻觉,却让她的心猛地一沉。不是因为失望,而是因为一种更深的惊疑——药物都难以撬动的深度昏迷,竟能被几句诗歌撼动?这绝非寻常!

“继续念!”上官婉儿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雨莲心口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一片混乱,几乎无法呼吸。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声音里注入更深的、近乎祈祷的力量,念出了那穿越生死界限的誓言: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长生殿…”一个模糊破碎、如同砂砾摩擦般嘶哑的声音,极其微弱地从陈明远干裂的唇间溢出。

三个女子瞬间僵住!连空气都凝固了。

陈明远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眉头痛苦地紧锁,仿佛在与无形的力量搏斗。那几个字耗尽了他刚刚聚集起的一丝力气,微弱得如同叹息:

“《红楼》…残…稿…在…殿…画…轴…后…”

每一个字都吐得无比艰难,却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响在三人耳边!

《红楼梦》残稿!那个他们穿越伊始在御船上发现的、写有奇怪批注、被陈明远视为关键线索的神秘手稿!它竟与长生殿有关?藏在一幅画的后面?

上官婉儿眼中精光暴射,如同暗夜里划过的闪电!她瞬间将所有线索串联——火场中诡异的纵火点、针对性的围困、和珅若有似无的试探…那残稿里,究竟藏着什么惊天秘密,竟值得对手不惜在御船上纵火灭口?!

就在这念头电闪而过的刹那,陈明远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支撑,头猛地向一侧歪去,再次陷入死寂般的昏迷。额角那新渗出的血痕蜿蜒而下,像一道绝望的泪痕。

“陈总!”林翠翠扑上去,带着哭腔的呼唤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张雨莲浑身脱力般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方才强撑的勇气瞬间瓦解,只剩下冰冷的后怕。

上官婉儿猛地直起身,目光如冰锥扫过张雨莲惨白的脸和林翠翠绝望的泪眼,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铁:“‘长生殿’、‘画轴后’——方才听到的每一个字,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包括江春派来的下人,都绝不可提半句!”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场火,是冲着要我们的命来的。这残稿,恐怕就是催命符!”

她疾步走到紧闭的雕花木窗前,猛地推开半扇。夜风涌入,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气息,却吹不散室内的压抑。她抬头,目光穿透窗棂,望向墨蓝色的天穹。

一轮近乎圆满的皓月,高悬天际,清冷的光辉洒满庭院,也将窗下她冷峻的侧影勾勒得分明。月光如水,无声流淌,映在她深不见底的瞳仁里。

上官婉儿盯着那轮明月,一丝异样掠过心头。她想起了昨日江春府上一个老花匠无意的嘟囔,说今年园子里的昙花开得邪性,偏生在月最圆的那两夜疯长…月圆?

一个近乎荒谬、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如同冰冷的蛇,猝然缠绕上她的心脏——月圆之夜,是否藏着他们跨越时空的某种契机?这念头让她脊背瞬间窜过一股寒意,却又在绝望的深渊里,点燃了一簇幽暗的希望之火。

她霍然转身,裙裾在冰冷的地砖上划出凌厉的弧度,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打破了死寂:

“备车!立刻去城西‘观星斋’!”

窗外的月光,无声地泼洒在陈明远惨白而沉寂的脸上,仿佛为他覆上了一层冰冷的银纱。那轮近乎圆满的玉盘悬于墨蓝天幕,清辉凛冽,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充满未知的句号,凝固了室内所有的呼吸与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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