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威胁,比刚才的电击更让人遍体生寒!那画面光是想象,就足以让所有有尊严的乌鸦兽人彻底崩溃!
几个年轻的俘虏已经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眼神里是彻底的绝望。
护卫首领走上前一步,低声请示:“大小姐,这些……其他俘虏怎么处置?”他指的是那些没有被要求换裙子的普通鸦族兽人。
秦婉立刻抢着回答,声音尖利带着兴奋:“表姐!留着这些废物干什么?又没用又碍眼,杀了算了!省得浪费粮食!”
林娆还没开口,一个嘶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要杀他们!”
是乌冥羽。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用力而撕裂。
他猛地抬起头,红瞳死死盯着林娆,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屈辱、愤怒、绝望,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被点燃了导火索,那些还穿着原本兽皮衣裤、被林娆点出来要求换裙的年轻鸦族兽人——乌辰、还有另外几个同样俊朗的面孔——全都抬起了头,眼中燃烧着同样的怒火与恐惧,异口同声地嘶吼出来:
“不要杀他们!”
“住手!”
“求您!”
声音虽然参差不齐,甚至带着哭腔和颤抖,却汇聚成一股不容忽视的悲愤洪流,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乌冥羽的声音在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硬挤出来,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沉重:“他们……他们对你没有威胁!”
他目光扫过身后那些同样穿着兽皮衣裤、此刻却挺身而出为他求情的年轻族人,似乎从他们的嘶吼中汲取了最后一点力量,“放过他们……我们……”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紧咬的牙关中,极其艰难地挤出后面几个字:
“……愿意换兽皮裙。”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重锤砸在每一个鸦族俘虏的心上。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肩膀微微垮塌下去,头也低垂了下去,只留下一个苍白而紧绷的侧脸线条。
令人意外的是,在他话音落下的死寂里,刚才那些还愤怒嘶吼着“不要杀他们”的年轻鸦族兽人们——乌辰、还有其他几人——竟没有一个人再发出反对的声音。
他们紧咬着嘴唇,有的甚至闭上了眼,尽管还穿着完整的兽皮衣裤,但身体却因为预感到即将面临的极致羞辱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他们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但最终都选择了沉默。这沉默,是一种无声的、痛苦的默认,默认了族长替他们做出的屈辱抉择。
林娆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她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群年轻的面孔,从乌冥羽低垂的头颅,到乌辰紧咬的嘴唇,再到其他人眼中那混合着恐惧、愤怒和最终认命的屈辱。
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在她眼底飞快掠过,随即被更深的玩味取代。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在……在哪里换?”是一个胆子稍小的年轻俘虏,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电击后的恐惧,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林娆的目光一直锁在乌冥羽低垂的头上,听到那个问题,她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当然是这里,”
她环视四周,看着那些人类护卫和秦婉等人脸上露出的兴奋表情,“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换。”
俘虏们瞬间面如死灰,连乌辰都咬破了嘴唇,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他们在仇敌的目光注视下,换上那种东西……
“林娆!”乌冥羽猛地再次抬头,声音嘶哑得厉害,红瞳里是破碎的屈辱和最后一丝乞求,
“求你……给他们一个遮蔽的地方!至少……给他们保留一点勇士最后的体面!”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脖颈上青筋暴起,锁魂圈的符文似乎都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亮。
林娆闻言,暗红的桃花眼里掠过一丝玩味的光。她指尖轻轻点着下颌,嘴角勾起动人的弧度,右侧那颗淡梨涡若隐若现。
“哦?”她尾音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抢劫的勇士?”她轻笑一声,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乌冥羽因愤怒而紧绷的身体,“带着锁魂圈,跪在我面前,替一群刚刚还想撕碎我的‘勇士’……求一份体面?”
乌冥羽的脸颊瞬间涨红,冷瓷般的肌肤透出羞愤的血色,连耳尖都染上绯红。那双红瞳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却被死死压抑在冰封之下。他下颌绷紧,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你……!”
“我什么?”林娆打断他,语气依旧轻慢,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难道我说错了?你们乌鸦族埋伏袭击,想要抢夺物资,甚至……我的命。失败了,就成了跪地求饶的‘勇士’?”她歪着头,发丝滑落肩头,眼神却锐利起来,“抢劫未遂的丧家之犬,也配谈勇士的体面?”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剜开了乌冥羽竭力维持的尊严。他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极致的屈辱和愤怒。
“你们人类就没有抢过吗?!”他猛地抬头,红瞳中燃烧着压抑已久的、对所有不公的憎恨,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你们掠夺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族人!将锁魂圈套上我们的脖颈,视我们为牲畜工具!你们人类所做的,难道不是世间最无耻的抢劫?!你们何曾给过我们半分体面!”
乌冥羽的怒吼在帐篷里回荡,带着一个族群血泪的控诉。
林娆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因屈辱和愤怒而浑身紧绷的兽人。他口中的人类罪行,对她而言陌生得像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事实上,也的确是。她才刚来这里,这个世界的恩怨纠葛、是非对错,与她何干?
在她熟悉的规则里,只有一条铁律:弱肉强食。输了,就得认。既然成了俘虏,活命的唯一方式就是服从,而不是奢谈早已被踩碎的尊严,更不是进行无用的道德控诉。争论谁抢过谁,毫无意义,胜利者自然拥有定义一切的权力。
此刻,他是弱者,是俘虏。而她的沉默,比任何反驳都更具压迫感,是一种基于绝对掌控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几秒令人窒息的寂静后,林娆移开目光,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指控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她随意地挥了下手,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行。搭个临时帐篷。”
护卫动作麻利,很快用油布在空地角落支起了一个简陋的帐篷。
鸦族兽人们,一个个面如死灰,如同走向刑场般,排着队,脚步沉重地走进了那个小小的油布帐篷。
里面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间或夹杂着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喘息。
过了好一阵子,帐篷帘子才被掀开。第一个走出来的年轻兽人,整张脸连同脖子都涨得通红,眼神躲闪不敢看人,双手死死地攥着兽皮裙那短得可怜的裙边,仿佛想把它往下拽一点,再拽一点。
他赤裸的上身肌肉紧绷,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因为强烈的羞耻感而微微颤抖。
后面跟着出来的人,也都是一样的姿态——攥着裙边,身体僵硬,低着头,脚步别扭,脸上是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耻辱。
乌冥羽掀开油布帘子,最后一个走出来。外面的光线刺得他眯了下眼。他下意识想抬手挡,又顿住,放下。
没去管那短得几乎遮不住什么的兽皮裙边,也没像其他族人那样死死攥着那点可怜的布料。
林娆抱着胳膊,就那么斜倚在旁边,冷眼看着他。看着他赤裸的上身,汗水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几道微亮的痕迹,胸膛随着压抑的呼吸微微起伏,肌肉线条流畅却绷得死紧。
目光往下,扫过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在短裙下完全暴露出来,紧实有力,此刻却像被钉在原地。
最后,视线落在那被粗糙兽皮紧紧包裹着的臀部,布料绷出一个紧绷的弧度,透着一种无声的、僵硬的抗拒。
她绕着他慢慢踱了半步,像在欣赏一件刚完成的、不太情愿的展品。
眼神挑剔又玩味,最终停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嗤笑一声:
“啧,这副皮囊,裹块破布真是可惜了。”
乌冥羽下颌线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依旧面无表情。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像是没听见那羞辱的点评,目光沉静地越过她,落在远处空地上那些同样屈辱不堪的族人身上。
他挺直了脊背,尽管那动作似乎牵动了翅根的伤,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直接落在林娆身上,暗红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只剩下冰冷的、沉寂的墨色。
他走到林娆面前,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换好了。你该放他们走。”他指的是那些没有被要求换裙子的普通族人。
林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扫过他苍白的脸、紧抿的唇,她没说话,只是对着护卫首领轻轻点了下头。
护卫首领立刻会意,带人上前,拿出钥匙,咔嚓几声,解开了那些普通俘虏脖子上的项圈和手脚的镣铐。
“快滚!”护卫们呵斥着。
那些重获自由的鸦族兽人,甚至来不及多看他们的族长一眼,如同惊弓之鸟,搀扶着跌跌撞撞,头也不回地朝着山林的方向拼命跑去,很快就消失在晨雾里。
原地,只剩下十几个被迫换上短兽皮裙、暴露着上身、脸上写满无尽屈辱的年轻鸦族俘虏,以及被锁魂圈禁锢、沉默矗立如冰雕的乌冥羽。
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仿佛也带走了他们仅存的一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