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砂室厚重的石门再次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室内残留的死寂。
两名玄甲卫押着云冽走了进来,冰冷的金属镣铐碰撞声在石壁间回响。
云冽的暗金竖瞳如结冰的渊潭,迅速扫过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韧飞留下的淡淡血腥气,房间中央那具结构刁钻、透着寒光的刑架,以及刑架上残留的挣扎痕迹,无一不在昭示着刚刚发生过的惨剧。
他面色冰寒,心中已如明镜——自己的结局,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他深知自己非处子之身,点砂必败,此刻所能做的,唯有维护最后一点尊严。
点砂师面无表情,如同重复过千百遍般机械地开口:“褪去衣物,接受点砂。”他的声音干涩,没有一丝波澜。
云冽仿佛未闻,身形如亘古磐石般屹立不动,银灰色的狼尾长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以沉默作为最高形式的轻蔑与抵抗。
一旁抱臂观看的秦婉早已不耐,撇了撇嘴催促道:“磨蹭什么?前头那个硬骨头还没看够吗?快点脱!别耽误大小姐时间!”她的目光扫过云冽紧抿的薄唇和挺拔的身姿,语气中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急切。
云冽连眼角余光都未曾给她,全然无视这聒噪。他的沉默激怒了点砂师,后者朝押解的玄甲卫使了个眼色。
两名玄甲卫会意,上前一步,一左一右伸手欲强行剥除云冽那件早已破损不堪的兽皮裤。
就在他们的手指即将触及腰际的瞬间,云冽双臂肌肉骤然绷紧,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震开,两名训练有素的护卫竟被他轻易挥退半步!
他喉间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狼族低吼,暗金竖瞳如利刃般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冰冷刺骨:“滚开。”警告意味十足,带着不容侵犯的凛冽。
一直慵懒倚在主位上的林娆,终于微微抬起了眼皮。
她看着云冽如同被困绝境却依旧桀骜的头狼,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种程度的反抗,在她意料之中,却也让她觉得……很有趣。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放下了手中把玩的茶杯。下一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黑色的身影已如鬼魅般瞬移至云冽面前。
云冽甚至来不及做出完整的防御姿态,林娆的拳头已携着破风之势,狠厉地击在他毫无防备的腹部!
“呃!”云冽猝不及防,一声闷哼脱口而出。那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剧痛瞬间攫取了他的呼吸,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强韧如他,也不由自主地因这剧痛而弯下了腰,力道瞬间溃散。
林娆趁着他弯腰痛楚、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无数次,利落地反剪住他双臂,用膝盖抵住他的背心要害,将他彻底制服。
云冽奋力挣扎,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滔天的屈辱怒火。
“绑上刑架。”林娆对愣在一旁的玄甲卫扬了扬下巴,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玄甲卫们迅速反应过来,上前将因腹部剧痛而暂时无力反抗的云冽拖拽至房间中央那具特制的刑架旁。
这刑架设计得极具羞辱性:云冽的双手被高高举起过头,用皮带紧紧缚在顶端的横杆上,双脚则被强行分开,脚踝牢牢锁在底座两侧。
更关键的是,腰臀处有一个明显的凸起结构,迫使他小腹不得不紧绷高挺,腰线凹陷,臀部弧度被迫翘起,整个下半身以一种极其羞耻且无助的姿态暴露无遗。
冰冷的金属和皮革触感透过破损的兽皮传到皮肤,云冽死死咬住牙关,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周围那些或冷漠或好奇的目光。
林娆缓步上前,并未使用暴力撕扯。她伸出纤细却蕴含着可怕力量的手指,勾住了云冽兽皮裤腰侧那个简陋的绳带,轻轻一扯。
绳结应声而开,本就因战斗和磨损而松垮的兽皮裤,顿时失去了最后的束缚,顺着肌肉紧实的大腿滑落,堆叠在膝盖处,使他下半身完全暴露在阴冷的空气中。
她的目光正大光明地在他身上流转,从结实修长的大腿,到紧窄的腰腹,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与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
云冽脸颊瞬间充血般涨红,即便紧闭双眼,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也让他感到皮囊仿佛被剥开。
全身肌肉因极致的愤怒与羞耻而剧烈颤抖,额前碎发遮掩下的左颊疤痕也似乎更显狰狞。他宁愿承受鞭笞刀剑,也无法忍受这般彻底的、针对尊严的凌迟。
点砂师上前,取出特制的朱砂。那鲜红的颜色,在此刻显得无比刺眼。当微凉的朱砂触及他小腹下方皮肤的瞬间,云冽的身体猛地一僵。
然而,奇迹并未发生。
朱砂落下,非但没有凝聚成鲜红的圆点,反而如同滴入污水的墨汁,迅速晕散开来,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发灰,最终呈现一片污浊的灰败之色——点砂,失败!
秦婉见状,立刻发出了夸张的嗤笑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丝幸灾乐祸:“啧!居然又是个点砂失败的?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相貌和好身板。不干净了,按规矩——
”她拖长了音调,如同宣判般高声道,“拖去大厅!当众鞭刑,烙上‘奴’字!然后送去霜阁‘好好’调教!日后或是赏给下人玩物,或是扔到会所营做台上舞男,等年老色衰了,再丢进斗兽场自生自灭!”
这番冷酷无情的命运宣判,字字如刀,狠狠剐在云冽心上。
虽仍紧闭双眼,但他的脸色骤然惨白如纸,紧抿的薄唇失去最后一丝血色,连身体也不再因羞愤而颤抖,而是陷入一种彻底的、死寂般的僵硬。
刑架上的绳索深深勒入他的手腕脚踝,但他仿佛已感觉不到疼痛。暗金竖瞳即使隐藏在眼睑之后,其中的光芒也似乎彻底熄灭,仿佛灵魂已提前坠入了无间地狱。
林娆静静地看着刑架上那具失去所有生气、仿佛只剩空壳的躯体,眼神深邃,无人能窥探她此刻的真实想法。
点砂室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