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简陋的马车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最终停在了一片荒芜的城郊废墟前。
林娆率先跳下马车,目光扫过眼前这座残破的驿站。墙壁坍塌了大半,屋顶漏着巨大的窟窿,蛛网在风中飘摇,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心里低低骂了一句。
真是虎落平阳,想她林娆什么时候沦落到要住这种鬼地方了。
但这抱怨也只是一闪而过。她转身,看向车厢里那个自从被戴上兽奴项圈后,就始终沉默得像块石头的狼族兽人——云冽。
他蜷缩在车厢角落,银灰色的狼尾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额前碎发遮住了部分伤疤,却遮不住他脸上那种心如死灰的麻木。那双原本锐利的暗金色竖瞳,此刻空洞地望着虚空,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他身上只裹着一件极短的破旧兽皮裙,上身赤裸,布满了拍卖场上留下的鞭痕与刺青,尤其刺目的是那双自大腿中部以下空荡荡的裤管……不,他根本没有裤子,只有那件堪堪遮羞的兽皮裙,此刻更显得他无比脆弱和狼狈。
“就这里了。”林娆对车夫说完,支付了身上最后一点银钱,那辆破旧的马车便头也不回地驶入了黑暗中,留下她和云冽在这片死寂的废墟前。
现在,是真的身无分文了。林娆在心里再次确认了一下这个事实。她尝试呼唤系统界面,果然,代表金币的那一栏呈现出令人不快的灰色,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提示:「时空任务期间,主时间线资产冻结。」啧,真是雪上加霜。
她走到车厢边,探身进去。云冽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靠近,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但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将脸埋得更低,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
“该下车了。”林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云冽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又像是不愿面对接下来的处境。
林娆没多少耐心等他做心理建设。她直接伸出手,却不是寻常的打横抱起,而是采用了更具掌控感和羞辱意味的姿势——她面对面地靠近他,双臂穿过他的腋下,然后猛地用力,将云冽整个上半身提了起来,让他不得不面向自己。
紧接着,她一只手环住他精壮却伤痕累累的背部,另一只手则直接托住了他仅被兽皮裙覆盖的臀部,让他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两条无力垂落的残肢和空荡的裙摆自然而然地岔开,完全暴露在她的支撑下。
“呃!”云冽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这个姿势太过亲密,也太过屈辱。他被迫与林娆贴得极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与这污秽环境格格不入的冷香。
他几乎是瞬间就挣扎起来,残留着狼族战将血性的手臂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声音沙哑而带着愤怒:“放开……我自己能……”
“你能什么?”林娆打断他,托着他臀部的手稳稳当当,甚至故意掂了掂,感受着手心下紧实肌肉的瞬间僵硬和那层薄薄兽皮裙的粗糙触感,“用胳膊爬进去?省点力气吧,云冽。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我说了算。”
她的话像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云冽试图维持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想起拍卖场上那些污言秽语,想起自己被悬吊展示、连最后遮羞布都被扯下的绝望,想起脖颈上这冰冷坚硬的项圈。
所有的反抗都像是失去了支撑,他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最终认命般地放弃了挣扎,只是将脸死死地偏向一边,不肯与林娆对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不知是羞是怒。
林娆很满意他的“顺从”。她就这样抱着他,步履轻松地踏入了废墟内部。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照亮了满地狼藉。她找了个相对干燥、能勉强遮挡些风寒的角落,将云冽放了下来。
接触到冰冷粗糙的地面,云冽立刻蜷缩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拉扯着那件短得可怜的兽皮裙,试图遮盖住更多肌肤,尤其是那双残缺的腿。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自嘲和悲哀,仿佛在无声地说:如此残破不堪的身体,还有什么可遮掩的必要?
林娆没理会他这些小动作,她环顾四周,从马车座椅上扯下那张唯一还算厚实的旧毛皮,铺在云冽身边。“暂时在这里休息。”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别想着逃跑,你现在也跑不了。”
云冽低垂着头,闷不吭声。
林娆在他对面坐下,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他身上扫过。他看起来很糟糕,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赤裸的上身伤痕累累,残肢的断面虽然不再流血,但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饥饿和寒冷让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在这寂静的废墟里,那细微的颤抖声清晰可闻。
她摸了摸身上,只剩下最后一点干粮和一个水囊。她将东西递过去,“吃点东西。”
云冽犹豫了一下,极低地说了声:“……谢谢。”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接过干粮,小口小口地咀嚼起来,动作斯文,却难掩那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
喝水的时候,他甚至因为喝得太急而轻微地呛咳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看着他这副样子,林娆心中那点因为经济窘迫而产生的烦躁反而平息了些。她想起系统发布的任务,想起这个狼族战将未来可能惨死的结局,眼神锐利起来。
“既然我买下了你,”她开口,声音在废墟中回荡,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的命就是我的。在我点头之前,你哪儿也去不了,包括死地。”
云冽咀嚼的动作顿住了。因为他还有价值吧?
价值?他这样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还能有什么价值?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却最终只是化为了更深的苦涩和茫然。
他不懂这个女人,不懂她为什么买下他,不懂她此刻的话是真是假。他只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被戴上项圈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而林娆,则在思考着更现实的问题。金币冻结,接下来的吃喝拉撒都是问题。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河边方向,看来,明天得想办法去弄点鱼来填肚子了。
至于身边这个浑身是伤、心理濒临崩溃的狼族兽人……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