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兵卫们无声而高效地在外围警戒,墨石、墨青等人则沉默地处理着狩猎带回的猎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秦婉坐在自己帐篷口的阴影里,手里无意识地捏着腰间那个变得有些空瘪的布兜——里面装着那根从墨岩身上解下来的麻绳。
她的脚踝敷了药,依旧隐隐作痛,但比起身体的不适,心里的纷乱更让她坐立难安。
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正在火堆旁沉默忙碌的高大身影。
墨岩的上身依旧赤裸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光线下泛着微光,之前被她打出的淤青在结实的胸膛和手臂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正低头专注地处理着几只野兔,动作利落而熟练,手指沾染了血迹,却带着一种原始的力量感。
分肉的时候,他会把最肥嫩的部分递给年纪最小的墨丘,自己则拿起一块看起来并不那么好的,默默走到一边啃食。
看着这样的墨岩,秦婉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她想起山洞里他强忍着剧痛为自己采药敷药的样子,想起他笨拙系在自己腰间的那个蝴蝶结,还有他递过水碗时沉默却并无恶意的姿态……这和她认知中那个“低贱”、“该被欺负”的兽奴形象,似乎越来越对不上号了。
“闷葫芦一个……”秦婉暗自嘀咕,视线悄悄扫过墨岩硬朗的侧脸线条,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总是低垂着、看不出情绪的金棕色竖瞳。
“这家伙……真健壮。”她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脸颊有点发烫,赶紧移开目光,假装摆弄自己的裙带。
可没过一会儿,眼神又不受控制地瞟了过去。尤其是当他弯腰搬动柴火时,腰腹间紧绷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爆发力,让她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这时,林娆带着玄兵卫首领巡视过来,正好看到秦婉这副心神不宁、眼神乱飘的模样。
林娆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眯,暗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没打扰秦婉,只是对玄兵卫首领低声吩咐了几句,加强了营地的守卫,尤其注意远离溪流的方向。
墨岩很快处理完了手头的活计。一身汗水和血污让他很不舒服,他抬头看了看溪流的方向,又瞥了一眼坐在帐篷口的秦婉和不远处的林娆,见似乎没人注意他,便沉默地站起身,朝着营地边缘的溪流走去。
他需要清洗一下,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理清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这一连串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秦婉眼看着墨岩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树丛后,朝着溪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抓挠,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悄地跟了上去。
溪流不远,穿过一小片灌木丛就到了。秦婉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只见墨岩已经走到了溪边一块平滑的大石旁。他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背对着秦婉的方向,开始解腰间那件唯一蔽体的兽皮裙。
粗糙的兽皮滑落,露出他宽阔的背部,紧窄的腰身,以及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臀腿。
阳光下,他背肌上几道新鲜的划痕和旧伤疤交错,却更添了几分野性的美感。
秦婉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好几拍,脸颊“轰”的一下全红了。
她长这么大,虽然任性妄为,欺负兽奴是家常便饭,但如此直接地偷窥一个雄性兽人赤裸的身体,还是头一遭。
她想移开视线,可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死死黏在那具充满阳刚气息的躯体上。
看着他迈开长腿踏入清澈的溪水中,水流没过他结实的小腿,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弯腰,掬起水泼洒在胸膛和手臂上,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肌肉纹理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他侧身弯腰时,秦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下,落在他腰臀连接的部位。
那紧实挺翘的弧线,在动作间绷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竟比她见过的任何雕塑都要完美,让她的脸颊烫得更加厉害,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秦婉看得入了神,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因为紧张和莫名的兴奋,鼻腔一热,居然流下了一点鼻血。
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动作间不小心踩断了一根地上的枯枝,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这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溪边却格外清晰。水中的墨岩动作猛地一顿,几乎是本能地瞬间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电般射向秦婉藏身的方向,同时一把抓过放在石头上的兽皮裙,迅速挡在身前要害部位,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谁?!”
秦婉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满脸通红,鼻血也忘了擦,模样狼狈极了。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戏谑的轻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哟,我们家婉儿,这是瞧上眼了?”
秦婉浑身一僵,扭头就看到林娆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指尖还轻轻掠过她的鼻尖,沾上那点鲜红。“都流鼻血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啊。”
“表、表姐!”秦婉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嘴上却还在硬撑,“你、你胡说什么!谁、谁喜欢看了!我、我就是路过……对,路过!”
林娆挑了挑眉,对于秦婉的死鸭子嘴硬不以为意。她目光转向溪水中浑身紧绷、眼神戒备中带着屈辱的墨岩,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一个兽奴而已,长得是不错,身子也结实。婉儿要是喜欢,表姐送你当个礼物,如何?”
“礼物?”秦婉一愣,没明白林娆的意思,心里却因为这话莫名地跳得更快了。
林娆没有再多解释,只是轻轻拍了拍秦婉的肩膀,示意她待在原地。然后,她身影一晃,下一瞬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墨岩的身侧。
墨岩虽然力量被项圈压制,但战士的本能还在,察觉到身侧异动,他猛地转身,手臂肌肉绷紧,下意识就要做出防御动作。然而,林娆的速度太快了。
他甚至没看清林娆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块带着奇异甜香气息的湿凉面巾已经迎面罩了上来,严严实实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那香气极为霸道,墨岩只吸入一口,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四肢瞬间脱力。更可怕的是,他眼前的景象急速褪色、模糊,最后彻底陷入无边黑暗。
他的身体僵硬地倒了下去,“砰”地一声摔在溪边草地上。外表看来,他双眼失焦地睁着,胸膛剧烈起伏,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但在他体内,意识却异常清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下草叶的触感,听到溪水潺潺的声音,只是浑身筋骨如被灌铅,动弹不得,眼前更是一片混沌的漆黑。
这种清醒着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感觉,比彻底昏迷更令人心悸。
林娆垂眸审视着脚下这具失去反抗能力、却仍残存着生命力的躯体,看到他失神的双眼和紧绷的肌肉线条,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玩味的弧度。
她没有在墨岩身边停留,而是径直走向还躲在树后、看得目瞪口呆的秦婉。
她走到秦婉面前,挡住了对方惊恐望向墨岩的视线,微微俯身,对着脸色发白的少女低声却清晰地说:“过去吧,婉儿。”
秦婉心脏狂跳,手脚都有些发软,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步步挪了过去。她躲在林娆身侧,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溪边那具失去行动能力的躯体。
墨岩充满力量感的赤裸身躯在幽静的背景中具有强烈的冲击力,让她几乎不敢直视,目光闪烁,耳根红透。
林娆并未走近墨岩,只是倚着树干,用下颌朝墨岩的方向点了点,对秦婉低笑道:“喏,礼物给你摆在那儿了。我用了点小玩意儿,他现在看不见,也动不了,但意识清醒着,就跟……被困住差不多。”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之前不是总想招惹他,又觉得不尽兴吗?现在机会来了,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随便玩,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在溪边,墨岩的整个世界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身体被禁锢的沉重感。他隐约察觉到有人在远处低语,但具体内容如同隔着一层浓雾,模糊不清,只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微风和溪流声,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
秦婉看着地上毫无防备的墨岩,又看看一脸轻松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表姐,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想做什么?她之前是想欺负他,看他窘迫,看他痛苦,那会让她有种掌控的快感。
可现在……看着这样安静躺着的墨岩,她心里乱糟糟的,之前那种单纯的恶意,似乎被一种更复杂、更慌乱的情绪取代了。
林娆见秦婉只是红着脸呆站着,也不催促,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留下一句“好好享受你的礼物,表姐帮你看着,不会有人来打扰”,便转身优雅地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中,将这片私密的空间完全留给了秦婉和不能动弹的墨岩。
溪水潺潺,鸟鸣依稀。秦婉独自站在草地上,面对着不能动弹的墨岩,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吓人。她该怎么做?表姐的话仿佛带着魔力,诱惑着她内心某种隐秘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渴望。而那根被她藏在布兜里的麻绳,此刻也仿佛变得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