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临时营地上。篝火燃了一夜,只剩下些许余烬冒着青烟。秦婉坐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抱着膝盖,目光有些游离。
她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正在不远处沉默忙碌的墨岩。
经过昨夜山洞里那番难以启齿的纠缠,还有自己鬼使神差替他解开了那根要命的麻绳,秦婉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此刻看着墨岩——他上身依旧赤裸,仅穿着那条兽皮裙,正利落地处理着昨夜猎到的野兔。动作间,手臂和背脊的肌肉线条随着发力而起伏,充满了力量感。
秦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个小小的布兜,里面装着那根从墨岩身上解下来的麻绳。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绳结,她脸上就有点发烫。她赶紧移开目光,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但没过一会儿,视线又不受控制地溜了回去。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暗自嘀咕,眼神不自觉地黏在墨岩身上。晨光勾勒出他侧脸硬朗的线条,鼻梁高挺,下颌紧绷,沉默做事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专注和……帅气。
尤其是那赤裸的上身,胸膛宽阔,肌肉匀称而结实,随着他处理猎物的动作微微起伏,充满了力量感。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滑,落在他那双仅仅裹着兽皮裙的、笔直而紧实有力的大腿上。古铜色的皮肤在光线下泛着微光,带着些许旧伤疤,却更添了几分野性难驯的气息。
秦婉只觉得脸上像着了火,心跳也莫名其妙地乱了节拍。“这家伙……不说话的样子……身材居然……这么……”她脑子里嗡嗡的,被自己这大胆又羞人的观察弄得心慌意乱。这个荒谬又清晰的念头刚冒出来,就把她自己吓了一跳,连忙猛地回神,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暗暗唾弃自己:秦婉啊秦婉,你在瞎看什么!瞎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熟悉的叫嚷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婉妹!婉妹!可算找到你了!”
只见赵磊和孙浩带着几名护卫,气喘吁吁地拨开灌木丛冲了过来。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狼狈,衣服被划破了几处,脸上也沾着泥污,显然为了找人费了不少劲。
一看到秦婉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赵磊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小跑着凑过来:“哎哟喂!谢天谢地!婉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可把我们急坏了!”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孙浩也晃着拳头,咋咋呼呼地附和:“就是!这破林子,转得人头都晕了!幸好婉妹你福大命大!”他说着,目光一转,就落到了旁边沉默不语的墨岩身上,脸色瞬间由讨好变成了惯常的轻蔑和嚣张。
“喂!墨岩!”孙浩毫不客气地指着墨岩,命令道,“没看见我们来了吗?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弄点吃的来,饿死了!”那语气,仿佛使唤自家养的牲口。
赵磊也立刻跟着帮腔,斜眼看着墨岩:“就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秦小姐和我们都饿着肚子吗?快去!”
秦婉张了张嘴,觉得这样直接命令刚经历险境、还受了伤的墨岩有点不妥。她想起昨夜墨岩强忍剧痛为她敷药的情景,还有他腰间那截因为自己任性而勒出深痕的麻绳……但话到嘴边,看着赵磊和孙浩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又咽了回去。
她怕自己要是出声阻止,会被他们笑话“心疼一个兽奴”,那也太丢她秦大小姐的面子了。于是,她只是抿了抿唇,默默地看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墨岩身上,尤其是……兽皮裙下那双结实有力、布满了旧伤和新痕的大腿。看着看着,她脸颊又有点微微发热。
墨岩对于赵磊和孙浩的命令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处理好的兔肉用干净的树枝串好。这种沉默的无视,瞬间激怒了孙浩。
“嘿!你这贱奴,耳朵聋了?!”孙浩几步上前,伸手就想推搡墨岩。
就在这时,眼尖的赵磊忽然“咦”了一声,他盯着墨岩的腰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之前那里总是垂着一截碍眼的麻绳头,随着墨岩的动作晃来晃去,是他们用来羞辱和控制他的标志。可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等等,浩子!”赵磊拦住孙浩,脸上露出猥琐而夸张的惊讶表情,指着墨岩的腰侧,“你看!那绳子呢?昨天还挂在这儿的那根‘牵引绳’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孙浩也立刻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戏谑和找到新乐子的兴奋。
孙浩立刻逼近墨岩,叉着腰,趾高气扬地质问:“墨岩!你好大的狗胆!秦小姐给你系的绳子,你也敢私自解下来?!谁给你的胆子?!”
赵磊也阴笑着帮腔:“就是!看来是昨天没受够教训,皮又痒了是吧?竟敢擅自做主!”
两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秦婉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等着看好戏的意味。秦婉的脸“唰”一下涨得通红,心跳得像打鼓。
绳子是她让解的,可现在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承认自己心疼一个兽奴,主动给他解开了羞辱的象征?这……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她以后还怎么在赵磊孙浩面前摆架子?
她嘴唇嗫嚅了几下,手指紧张地绞着裙带,在赵磊和孙浩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最终低下了头,默认了他们的指责——是墨岩自己胆大包天解开了绳子。
“哼!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规矩了!”孙浩见秦婉没反驳,气焰更盛,对着旁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把他拖过来!!”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墨岩的胳膊。墨岩身体瞬间紧绷,手臂肌肉贲起,但他看了一眼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秦婉,又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赵磊和孙浩,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反抗的冲动,任由护卫将他拖拽到秦婉面前。
赵磊为了讨好秦婉,更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取乐心理,嬉皮笑脸地对孙浩说:“浩子,光说没用,得让这奴才长点记性!把他那破裙子扒了,让婉妹看看,他是怎么个‘无法无天’!”
“好嘞!”孙浩应了一声,脸上带着恶劣的笑,伸手就抓住了墨岩兽皮裙的边缘。
墨岩瞳孔骤缩,一直隐忍的屈辱和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琥珀色的竖瞳因为极致的羞愤而收缩,冷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失控的表情。他宁愿被打被骂,也绝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在秦婉面前,被如此羞辱地剥去最后的遮蔽!
护卫们加大了力道,死死按住他。
秦婉愣住了。
孙浩用力一扯,“刺啦”一声,墨岩腰间那条简陋的兽皮裙的系带被扯开,粗糙的兽皮顺着双腿瞬间滑落,直褪到膝盖处,卡在了那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墨岩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冲到了脸上,烧得他眼前发黑。
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本能地想蜷缩身体遮挡,却被护卫牢牢制住,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承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紧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所有投向他的目光。
而秦婉,在孙浩动手的那一刻就惊呆了。她完全没料到他们会出这样的举动!大脑一片空白,所谓的贵族礼仪和羞耻心在这一刻全都忘了精光,她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直勾勾地落在了墨岩暴露出来的身体上——尤其是那双强健的大腿,以及大腿根部之前被麻绳紧紧勒绑过、此刻还残留着清晰红痕的私密部位。
那紧实的肌肉线条,那带着伤疤和勒痕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一种充满生命力的光泽。
秦婉的脸“轰”一下红透了,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般……这般具有冲击力的景象?
她忘了移开视线,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脸颊滚烫,连耳根都红得滴血。
赵磊看着墨岩羞愤欲绝的样子和秦婉怔愣的表情,以为秦婉是被墨岩的“大胆”气呆了,更是得意,凑到秦婉身边,用带着戏谑和讨好的语气问:“啧啧,婉妹,你瞧瞧,这奴才好大的胆子,自己把绳子取下来了,你说,该怎么罚他才好?我们都听你的!”他故意把“罚”字咬得很重,等着秦婉发话,好继续他们的“游戏”。
孙浩也抱着胳膊,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点头。
这话像一盆冷水,猛地浇醒了秦婉。她看着墨岩那副恨不得立刻死去的屈辱模样,看着他紧闭双眼却依旧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再听着赵磊那令人作呕的询问,昨夜墨岩忍着剧痛为她敷药、以及她亲手解开那根绳子时两人之间那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氛,瞬间涌上心头。
一种强烈的、从未有过的冲动压过了羞耻和顾虑。
“绳子……绳子是我要求取下来的!”秦婉猛地抬起头,红着脸,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发颤,但却异常清晰地喊了出来。
赵磊和孙浩都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秦婉像是为了证明,飞快地从自己腰间的布兜里掏出那根麻绳,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又像烫手山芋一样迅速塞了回去。面对两人惊愕和探究的目光,她更加窘迫,硬着头皮,试图找一个符合她“大小姐”身份的、蹩脚的理由来解释:
“怎么?不给?!”说完这句话,她感觉脸上的热度能烤熟鸡蛋,恨不得立刻挖个地缝钻进去。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赵磊和孙浩面面相觑,显然没完全相信,但又不敢直接质疑秦婉。而被护卫制住的墨岩,在听到秦婉的话后,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依旧紧闭着双眼,但紧握的拳头,指节似乎不再那么泛白。
秦婉不敢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声音带着强装出来的镇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对护卫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放开他!!”
护卫们松开了手。墨岩几乎是立刻猛地弯腰,双手慌乱地抓住褪到膝盖处的兽皮裙边缘,动作急促而僵硬地将其迅速拉回腰间,紧紧系好。
整个过程他始终深深地低着头,发丝垂落,遮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极力压抑的屈辱与怒火。
系好后,他立刻一言不发地、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退到了篝火的阴影深处,仿佛要将自己与刚才那场几乎将他彻底剥开的闹剧彻底隔绝。
赵磊和孙浩交换了一个眼色,虽然满心疑惑,但见秦婉明显不想再提的样子,也只好暂时按下不提,转而开始张罗着生火烤肉,只是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