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转,跟随着墨石的猎队已行至密林另一侧。
午前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溪边空地上洒下破碎的光斑,潺潺水声衬得四周愈发宁静,直到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寂静。
队伍在此短暂休整。秦婉用绣着暗纹的绢帕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最终定格在队伍末尾那个沉默的身影上——墨岩。
他上半身的兽皮衣早在之前的冲突中被撕毁,未来得及更换,此刻只能赤着上身。
精壮结实的胸膛和臂膀暴露在林间的光线下,汗水沿着紧实饱满的肌肉线条滑落,勾勒出充满野性力量感的轮廓。
烈日下,他全身的肌肉都因持续的紧绷而显得更加虬结,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汗湿的光泽。
尤其扎眼的是他腰间垂挂的那截粗糙麻绳头,随着他沉默的步伐一下下轻晃,像一道丑陋的烙印,无声宣告着他所承受的屈辱。
秦婉的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弧度。她突然扬高了声音,打破了林间的静谧:“走了这半天,渴死了!”声音娇纵,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目光直直射向墨岩,“墨岩,去给我打桶干净的溪水来,记住了,要最清最凉的那种,桶也得给我洗干净些!”
一旁的赵磊立刻谄媚地附和:“秦小姐金枝玉叶,身子矜贵,可不能喝那些浑浊不清的水,万一伤了玉体可怎么好?”他说话时,眼睛眯着,满是讨好。
孙浩立刻晃着拳头,冲着墨岩叫嚣:“听见没有?磨磨蹭蹭的!找死吗?还不快去!”
墨岩的唇线抿得更紧,下颌线绷得像石头。他没有看任何人,沉默地拿起脚边的空木桶,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溪流。溪水清浅,能看见底下的卵石。他刚弯下腰,准备用木桶舀水,一个身影便带着香风靠近了他。
是秦婉。
她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指尖并未直接触碰水面,而是故意地、缓慢地划过墨岩汗湿的脊背中线。那冰凉而突兀的触感,让他背部肌肉瞬间剧烈收缩,像是被冰冷的毒蛇信子舔过。
“慢着,”秦婉的声音带着虚假的关切,递过一块粗糙的麻布,“瞧你这笨手笨脚的,桶底都沾了灰,擦干净再装水,别污了本小姐的口。”
墨岩伸手去接那布,他的手指稳定,但仔细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然而,就在他即将拿到布的瞬间,秦婉的指尖却灵巧地一翻,精准地勾住了他腰间垂落的那截麻绳头,猛地向下一扯!
“唔!”
粗糙的麻绳瞬间深深勒进腰腹最脆弱的部位,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强烈的屈辱感猛地窜遍全身。
墨岩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闷哼声脱口而出,手中的木桶差点脱手砸进溪水里。
他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仿佛能滴出血来,脖颈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他死死咬住牙关,才将更多的痛呼压抑在喉咙深处,只能拿起那块布,笨拙而沉默地擦拭着本就很干净的桶底。
周瑾站在不远处,掩唇发出阴柔的轻笑:“墨岩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自讨苦吃呢?”那笑声像羽毛搔刮着耳膜,令人极不舒服。
吴昊则假惺惺地递上自己的水囊:“秦小姐,先喝口水润润喉,让他慢慢准备,务必让您满意。”
秦婉哼笑一声,推开吴昊的水囊,眼睛只盯着墨岩,欣赏着他强忍羞辱的姿态。
墨岩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压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和翻涌的怒火。他重新弯下腰,将木桶沉入溪中,舀起满满一桶清澈的溪水。水很凉,激得他手臂皮肤起了一层细栗。他转过身,准备将水桶提回去。
就在这时,秦婉突然“哎呀”一声,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伸手看似要寻找支撑,却精准地、狠狠地一把推向墨岩肌肉紧绷的肩膀!
“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响起,水花四溅。墨岩猝不及防,连人带桶重重地摔进了及膝深的溪水里。冰冷的溪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浑身湿透,黑发紧贴在额角和脸颊,水珠顺着他的发梢、下颌线、胸肌和腹肌不断滚落。
而他身上仅穿着的那条兽皮短裙,早已被溪水浸透,紧紧贴服在他的腰腹和双腿之上。
湿透的皮革变得半透明,清晰地勾勒出他紧实得如同岩石般的腹肌线条和充满力量感的大腿轮廓,甚至连腰下区域的绳结形状都被湿淋淋的皮革勾勒得若隐若现,异常清晰。
那截原本垂挂的麻绳头也吸饱了水,颜色变得深暗,沉甸甸地坠在湿透的裙面上,像一条丑陋的水蛭,格外刺眼。墨岩下意识地慌忙伸手,想要拢紧紧贴在身上的湿裙,试图遮挡这难堪的暴露。
“噗嗤——”秦婉指着他,率先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大笑,“快看看你这副落水狗的狼狈样子!裙子湿透了贴在身上,跟什么都没穿似的!怎么,还知道害臊了?”
赵磊和孙浩立刻跟着爆发出哄堂大笑,声音粗嘎刺耳。周瑾也掩着嘴,肩膀耸动,偷笑得毫不掩饰。吴昊则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打圆场,话语却同样充满恶意:“墨岩兄弟身板厉害,这点水算什么,一会儿太阳晒晒就干了,哈哈!”
墨岩猛地低下头,避开了所有投来的、充满嘲弄和审视的目光。
他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赤裸的、水珠滚落的上身,紧贴身体、近乎透明的湿兽皮裙,还有那在水中微微晃动、象征着无尽屈辱的麻绳头……强烈的羞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般涌来,几乎让他窒息。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才能让他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沉默,不至于失控。
秦婉故意延长着这份羞辱,她扬着下巴,声音带着刻薄的意味:“还愣在水里干什么?给我当礁石吗?水呢?难道要我喝你的洗澡水?”
墨岩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水腥味的空气,弯腰捡起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桶,沉默地再次舀满清水。
每一步移动,湿透的兽皮裙都紧密地摩擦着皮肤,带来黏腻冰冷的触感,而被粗糙湿绳勒紧的痛感也持续不断地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他端着沉重的水桶,一步步走到秦婉面前,水珠不断从他的胸肌滑落,湿裙的下摆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腰间的绳头随着他的步伐,还在轻微地晃动。
秦婉这才慢条斯理地接过水桶,却看也不看,反而抬起脚,用绣花鞋的鞋尖踢了踢墨岩湿淋淋的小腿,语气满是嫌弃:“浑身湿哒哒的,脏死了,离我远点!站到那边岩石旁边晾着去,没干透别靠近我!”
墨岩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转身,退到溪边一块巨大的、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岩石旁。
他背对着所有人,徒劳地试图拧干湿透的兽皮裙,但那皮革吸水后沉重无比,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完全遮掩住腰那清晰可见的绳结轮廓。每一次徒劳的尝试,都像是在反复提醒他此刻的难堪。
远处,负责警戒的墨石眼角余光瞥见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眉头死死锁紧,拳头攥得指节发白,脚下下意识地向前挪动了半步,却又猛地顿住。
他深知秦婉是借着林娆的权威在这里肆意妄为,自己若是贸然出面干涉,不仅救不了墨岩,反而很可能给整个小队、给族长墨寒带来更大的麻烦。他只能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将翻涌的怒火和无奈死死压在心底。
墨岩望着溪水中自己破碎的倒影,水波扭曲了他的面容,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一丝难以捕捉的悲凉。胸腔里怒火翻涌奔腾,几乎要冲破束缚,他却只能死死按住腰间那截湿冷的麻绳头,如同按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在心中默念:为了族人,必须忍耐……绝不能冲动……
溪水依旧潺潺流淌,仿佛对岸边的这场羞辱戏码毫无所觉。阳光照在他湿漉漉的背上,却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和笼罩在他周身浓重的羞耻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