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晨光刚漫过大河村的山尖，苏见夏就揣着笔记本往村委会走。
推开门，村长正对着墙上的村地图琢磨，见她进来立刻直起身：“见夏，你怎么过来了？”
苏见夏把笔记本摊开在桌上，指尖点着记录栏：“村长，再过两天平菇就能采收。我昨天和三哥去山上看了，就咱们村这山泉水灌溉、松针腐殖土培育的品质，比镇上菌菇房种的强太多。”
她边说边翻开手机里的照片，镜头下的平菇裹着一层细腻的白霜，菌盖边缘微微内卷，透着新鲜的韧劲。
村长凑近看了两眼，重重拍了下桌：“好！这可是咱们村第二个项目，得盯紧了！”
苏见夏应着，转身走到窗边拨通了周礼的电话。
指尖下意识攥紧了窗沿的木框，听筒里“嘟嘟”的等待音，倒比她自己培育平菇时还让人紧张。
“喂”
直到周礼温和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熟稔的笑意，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语气却依旧稳当：“您好！周经理，我是大河村的苏见夏。想跟您说，我们第一批平菇培育得很顺利，再过两天就能采收。您看聚味轩这边，需要采购吗？”
电话那头的周礼显然有些意外，随即声音里添了几分兴致：“哦？你们还种了平菇？之前收的有机蔬菜品质就好，这菌子的品质我自然信得过。那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苏见夏心里早有盘算，却没立刻开口，目光往村长那边递了递。
村长会意，悄悄竖起耳朵。
她顿了两秒，才缓缓说道：“周经理，外面市场上普通平菇大概15元一斤。但我们这是大山林里仿野生种植的，用的是山泉水，没加半点化肥农药，纯天然的有机品，您看20元一斤怎么样？”
“20元？”周礼的声音里多了丝惊讶，“这个价格确实有点高了。这样，我先跟采购部和后厨那边通个气，看看能不能批下来，晚点再给你答复。”
“好的，麻烦周经理了。”
挂了电话，苏见夏跟村长把情况一说，两人便坐在桌前等着。
村长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眉头微蹙：“15到20，差了5块，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
苏见夏却没慌，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咱们的品质值这个价。聚味轩做的是高端餐饮，肯定更看重食材的天然性，等他们那边消息就好。”
这一等，就是20分钟。
窗外的阳光渐渐爬高，透过玻璃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
就在苏见夏准备再梳理一遍品质优势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周经理”三个字让她立刻接起：“周经理，您好。”
“苏小姐，我跟团队商量过了，考虑到你们食材的品质，我们这边最高能给到18元一斤。你看这个价格，能接受吗？”
“稍等，我跟村长确认一下。”苏见夏捂住话筒，把18元一斤的价格报给村长。
村长手指在桌上算了算，又想起了大家种植菌菇的热情，当即点头：“行！这个价格不亏，既能保证村里的收益，也能跟聚味轩长期合作。”
得到肯定答复，苏见夏立刻对着电话说：“好，周经理，18元一斤我们可以接受。到时候还是按之前送有机蔬菜的时间，让运货师傅一起将货拉走吗？”
“对，就按之前的时间来。”
周礼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爽快，“对了，这次大概能有多少斤？我好提前让后厨排产，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初步估算有上千斤，具体数字得等采收时称重才准。”
苏见夏赶紧补充，语气里满是笃定，“但您放心，每一颗都是菌盖厚实、没开伞的精品，绝没有碎的、小的。采收当天我会守在分拣台，亲自盯着挑，次货全筛掉，保证您收到的每一斤都新鲜、优质。”
电话那头传来周礼的笑声，透着十足的信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这么定了，我让助理整理好发你微信，要是有变动，咱们再随时沟通。”
“好的，谢谢周经理。”
挂了电话，苏见夏握着手机站在原地，长长舒了口气。
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她抬头看向窗外，大山连在晨光里泛着浅灰色的光，因为那里有全村的希望。
眼底渐渐亮了起来，那光芒比窗外的阳光还要鲜活，像是有星星落了进去。
从最初说服村民一起入股，一起种植，这努力总算没白费。
看来带着大家一起做的第一步，总算要稳稳落地了。
村长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慰：“好样的，见夏！这下，村民们也能放心了。”
苏见夏笑着点头，目光又落回那些菌棚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采收时要提前通知村民来帮忙，分拣台得搭在通风好的地方，还要准备好干净的竹筐装菌子，绝不能让新鲜度打半点折扣。
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给村长袒露出来，村长永康叔知道她最近很忙，因此让她放心，这一切都由他来负责。
苏见夏长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给村长说，“永康叔，村里还有没有荒地出租呀，我想再承租荒地来建猪场、养跑山鸡、鸭、鹅、牛羊等、种点果树。”
村长一听，震惊无比，“你不是果园里有养鸡鸭吗，是不打算在果园里养了吗？”
苏见夏细心的解释道：“我想将果园收拾出来，以后方便游客采摘，如果养家禽，环境卫生得不到保障，反而会让游客感到不适。”
村长一听，点点头，“稍等，我问问李会计。”
李会计查了一下，发现还真有这么一座山，这座山还没有开发出来，地也没有分配，只是就是离你家和果园都有点远。不过离物流中心和水果工厂很近。”
苏见夏想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了是那里，村东头物流中心背后的那座山。
她赶紧点点头，“永康叔，可以，那里交通也方便，离物流中心也近，到时候也方便建厂，正好在村子下游，也不会污染环境，可以。”
“丫头，那你准备租多久。还是之前一样五年吗？”
“不，我打算租60年。”
“这么久，你不怕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吗？”村长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地问出来口。
“永康叔放心，如果以后苏家不做这个产业了，这个就贡献给村里，到时候由您带着大家一起做。你看这样可行吗？”
苏见夏会心一笑。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让李会计整理合同，你休息一会儿，整理好，我们再签约。”
村长说完，就与李会计整理合同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拿着合同出来：“丫头，你仔细看看，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提。”
苏见夏逐字逐句地看，看到“整山1000亩，每亩每年50元，年租金合计5万元，付款方式为预付三年，后续按年支付”时，心里有了数。
确认合同没问题，她签上名字，当场转了15万到村账户。
“丫头你看一下这个合同，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
再三感谢村长和李会计的帮忙，于是便往回家方向走去。
村长笑容一直没有间断过，“这丫头不简单呢。我们村以后会越来越热闹了。”
“是呀，看来我们也得努力跟上脚步了。”李会计看着苏见夏远去的方向，由衷感叹道。
村长点点头：“老李，我先去通知明天采平菇的人，你再梳理下村里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咱们后续做个计划，慢慢修缮。”
李会计应下，转身回了办公室。
晨光里，村委会的玻璃窗亮得晃眼，像是映着大河村沉甸甸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