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点点头,便开始向身旁的小晗口述治疗方案和药方:“此乃肝胆湿热,兼有脾虚湿困之症。治宜疏肝利胆,清热祛湿为主,兼以健脾为辅。”
紧接着,他看了一旁的小晗一眼,连续说了十多种中草药与用量。
小晗赶紧拿起笔,凝神静听,飞快地在处方笺上记录起来。写好后,她将药方递给旁边还在发懵、没从陈伟“望诊”的神奇中回过神来的王文,催促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抓药啊!”
王文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接过药方,手忙脚乱地跑去药房抓药了。
接下来,便是第二位病人,第三位病人……
陈伟坐诊的效率极高,他几乎不需要病人多作描述,往往只是通过“望”和简单的“闻”,就能精准地说出病人的主要症状和病根所在,然后迅速给出诊断和药方。平均下来,给每个病人诊断的时间,可能都不到两分钟!要不是小晗记录药方的速度有限,他诊断的速度还能更快!
只可惜,国医馆外的病人仿佛是无穷无尽,走了一波,很快又有新的一波闻讯赶来。即便是陈伟这样拥有宗师巅峰修为、精力远超常人,连续高强度的诊断了两个小时后,也感觉到了一丝精神上的疲惫。
……
中午十二点整,医馆准时休息。病人们也都知道这个规矩,开始陆续散去。他们也都明白,要是没有这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就算是铁打的神医,也得给累趴下。
中午,在国医馆后面自带的小厨房里,飘出了阵阵诱人的饭菜香味。小晗出来招呼大家去后面的小院子用餐。
陈伟和江艳儿在余道文的带领下,来到后面一个清静雅致的小院子,只见院子中央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足足十来个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陈伟看着这丰盛的一桌,不由得笑道:“余老,你们国医馆平时的伙食标准,都这么高的吗?这待遇,堪比五星级酒店了啊!”
小晗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哪有啊……平时我们加上厨师也就六个人吃饭,刚好就是六个菜,一荤四素一汤,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今天是师父你来了,才特意加了这么多好菜的!”
余道文被徒弟当面拆穿,老脸一红,故作生气地轻轻敲了一下小晗的脑袋,笑骂道:“就你话多!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晗捂着被敲的地方,委屈地撅起嘴,小声反驳:“本来就是嘛……”
众人都被这师徒俩的互动逗得笑了起来。
用餐期间,余道文看向小晗,考校似的问道:“小晗,上午小陈医生救治那个中毒小男孩时,施展的针法,你看清楚了吗?记住穴位和顺序了没有?”
小晗闻言,立刻惭愧地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下去:“他动作太快了,手法又那么飘逸,我……我只看到银光闪了几下,根本没看清具体是怎么落的针,顺序……顺序也有些记混了……”
余道文看着徒弟那懊恼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无奈,因为他自己当时也在旁边不远处看着,同样也没看清陈伟那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比的手法。他叹了口气,倒也没多责备。
陈伟见状,微微一笑,安慰道:“没关系,那套针法对速度和精准度要求比较高。下午有空的时候,我再单独给你演示几遍,把动作放慢,详细讲解一下要点。”
小晗一听,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真的吗?师父!那真是太好了!” 她高兴得赶紧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送到陈伟碗里,殷勤地说道,“上午师父您辛苦了,多吃点红烧肉补补元气!”
余道文在一旁看着,故意板起脸,酸溜溜地说道:“我说小晗啊,我好歹也是你正牌的师父吧?教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见你给我夹过菜呢?难道我就不辛苦了?”
小晗被师父说得不好意思,嘻嘻一笑,连忙又夹起一块更大的红烧肉,放到余道文碗里,撒娇道:“知道知道!师父您也辛苦啦!我这不是正准备给您也夹一块嘛!您看,这块比给小陈师父的还大呢!”
桌上其他人看着小晗这机灵的样子,再次被逗得哈哈大笑。
因为下午还要继续坐诊,众人都没有饮酒。饭后,陈伟让小晗找来一个与真人同比例、标注了所有穴位的人体经络模型。
他指着模型上的几处穴位,对小晗说道:“小晗,你看仔细了,我现在尽量把动作放慢,把发力技巧和进针深度都告诉你。”
说完,他拿起几根医馆常用于针灸的不锈钢针,开始一招一式地演示起来,一边演示,一边详细讲解每个穴位的功能、下针的角度、深度以及需要灌注的细微力道。
小晗看得如痴如醉,全神贯注。
然而,即便陈伟已经将速度放慢了许多,并且连续演示了七遍,小晗也仅仅是勉强记住了前面六针的落针顺序、穴位和大致深度,对于其中蕴含的真气运用和力道精微变化,依旧感到云里雾里。至于最后刺入百会穴的那关键的第七针,陈伟这次并没有教。因为他很清楚,以小晗目前的修为和内劲水平,她连完整施展前六针都极为勉强,更不用说要求更高、风险也更大的第七针了。
“贪多嚼不烂。”陈伟收起针,对小晗说道,“你先专心把前面这六针练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精准找到穴位,并且能稳定地控制入针深度。等你把这六针完全掌握,并且自身修为突破到先天境之后,到时候我再教你第七针到第九针。”
小晗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陈伟说的是实话,她用力点头,保证道:“好!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勤加练习,绝不辜负你的教导和期望!”
陈伟淡淡一笑,说道:“我倒没什么,主要是别让余老失望就行。”
小晗闻言,调皮地撇了撇嘴。她明明已经三十来岁了,可在陈伟面前,却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小女孩般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