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船到达马塔迪港后,全船忙碌了起来。
到达前,联刚稳定团已向当地居民发出通知,告知医疗船为刚果(金)居民提供免费医疗救治活动。
医疗船到港口时,码头上已聚集了几百名患者,因此,顾不上舟车劳顿,没有半天休息,医疗船的医务人员就开始了工作,联刚稳定团为医疗船派来了维和士兵,警戒守卫。
王国璋因是重症患者,个人无法行走,生活不能自理,因此,克里斯蒂安教授要求把安娜留下来,专职护理王国璋,医疗船医院想着曾被中国海军搭救过,开绿灯同意了。
船停靠到码头专用泊位后,王国璋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便请安娜把他推出来,看个究竟。
出电梯到达顶层甲板时,只见码头上几百人在联刚稳定团维和士兵的安排指挥下,一批一批地登上了船,接受医生的检查治疗。
往下再细看,担任执勤的维和士兵长着中国人的面孔。
他们头戴蓝色贝雷帽,上有联合国英文缩写“ UN ”,臂章缀有“地球与橄榄枝”图案,左胸前佩戴红色的胸牌,因太远,看不清是哪个国家的国旗。
王国璋激动不已,他看见胸牌是红色的,大致判断出是中国的。
他高声喊着:“安娜,请你跑下去,看维和士兵的胸牌是不是五星红旗?快!”
安娜一声“好咧”没说完,就跑进了电梯。
三分钟,安娜跑了回来,她抱着王国璋的脸,吻了一口,兴奋地说:
“是五星红旗,是中国维和士兵,我还用汉语同他们打了招呼呢。”
“快,快推我下去!”王国璋嚷着。
到了舷梯处,安娜喊了医疗船的一名水手,把王国璋抬到了码头上。
安娜把轮椅推到一名上尉面前,看着上尉胸前的五星红旗,王国璋哭了,泪水从眼角往下滚落。
上尉给他敬了一个军礼,握住了王国璋的双手,安慰着他。
王国璋深情地对上尉说:“离开祖国两个多月了,今天终于又见到祖国的亲人了!你们辛苦了!”
上尉立正站在王国璋面前,对他说:
“我们是中国第二十四批赴刚果(金)维和部队。请问先生,你怎么了?”
安娜接过了上尉的问话:“你的这位同胞患上了渐冻症,现正在医疗船上接受治疗。他又因逆行性失忆症,已记不得以前的往事,但仍记得五星红旗!”
王国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上尉胸前五星红旗胸牌。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家国情怀,无论他身处何方,就像黑夜里的星光一样闪亮,就像孩子见到母亲般亲切。
渐冻症或许会束缚身体,但完全困不住他那颗向着祖国跳动的心,缚不住思念祖国的赤子情怀!只要一看到五星红旗,他就突然觉得有种神秘力量,超越了病痛。
安娜将手伸向上了上尉,继续说:
“我叫安娜,是王教授的专职护士,我在中国留过学,我喜欢你们中国!”
上尉紧紧握住了安娜的手,感激地说:“为我的同胞,安娜辛苦了,谢谢你!”
安娜嫣然一笑:“不辛苦,因为我爱中国,我爱他!”
上尉听罢,对安娜也敬了一个军礼!
晚上,安娜又钻进了王国璋的被窝,她一边抚摸着男人,一边又很不解地问:
“大哥,你怎么能对睡在身边的裸体美人不动心呢?换作一般的人,早就像色狼一样,也不知道搞多少次了!”
王国璋搂抱着安娜,对她说:
“听说过中国的潘安吗?他能做到坐怀不乱,我这是在学他呢!”
“大哥,你骗人,你不是潘安,潘安是坐怀不乱,而你又看过我,又摸过我,又亲过我,就是不动真格的。因为你心里有一个隐形女人!”
“我恍恍惚惚的模糊记忆中,我和她好几年,好像也没有动真格过,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大哥,我分析你那是痛苦的记忆,或者是不堪的往事,你干嘛要回忆它,要想起它,那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你的病能治好,你告别过去,跟我回莫斯科,开始全新的生活吧!”
男人叹了一口气,发硬的下体软了下来,安娜又心疼又气愤地说:
“好几次,我都想强了你,我真要在你上面做爱,你推不下来我的。
“但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我尊重你,我等你想好想通,我们再在一起!”
说完,她钻进了被窝里……
几天的接触聊天,王国璋和上尉搞熟了,上尉是山东青岛人,他了解熟悉威海。
听说王国璋是在威海被医疗船搭救上船的,就多次对王国璋说他了解知道的威海的故事,这渐渐勾起了王国璋对往事的回忆。
安娜在一旁听着记着,回到船上后,时不时提醒着,好叫王国璋回忆出更多的往事。
弗兰克这几天很忙,脑外科的病人和手术很多,但他还是隔几天就到克里斯蒂安教授的病房来看他的病人,他对王国璋说:
“王教授,恢复记忆不要急,咱们慢慢来,能想起多少就多少,这需要过程,我们俩的问题不是大问题,你要配合好克里斯蒂安教授的治疗,渐冻症是个大问题!”
说完,他朝安娜挤挤眼,幽默地说:“有美丽的安娜护士在你面前,你还需要什么过去的回忆?”
安娜脸红了,她学着弗兰克的腔调,对王国璋说:
“渐冻症是个大问题,你要天天康复训练!”
克里斯蒂安教授走了进来,对弗兰克说:
“我的神经内科病人不多,你忙得够呛吧?”
弗兰克摊开双手:“这些可怜的难民啊,愿上帝保佑他们!”
下午,安娜又把王国璋推到了码头上,她推着轮椅顺着码头向前走着,因为是专用码头,人烟稀少。
走到联合国联刚稳定团码头仓库时,见一帮武装派别的人,手持AK47,制服了政府军岗哨,正在撬锁,意图哄抢里面的物资。
王国璋见状,赶忙低声对安娜说“快走!”
话音刚落,反政府士兵将枪口对准他们,跑了过来,把两人扣押住。
王国璋知道成为人质后的下场,更担心安娜会成为穷凶极恶暴徒们的待宰羔羊,便悄悄地对安娜说:
“就说我快不行了,叫他们放了我,我去找中国维和士兵来救你!”
说完,头耷拉在轮椅上,眼珠上翻着。
安娜用法语对武装人员头目塞多说:“他是病人,你们没看到他穿着病员服吗?他本就活不了几天了,刚才一吓,他都快不行了,让他滚开,他听不懂法语,我跟你们走!”
头目塞多见安娜美丽漂亮,淫心大发,想带回营地享用。
听说王国璋是行将就木的人,塞多怕沾了晦气,急忙一脚蹬走轮椅。
王国璋没敢动作,巧妙地利用惯性,向前滑行。
待离开歹徒几十米远,他用余光向后扫视了一眼,见歹徒们正在搬东西,已不注意他时,他悄悄地转动着轮子,使轮椅还在悄然滑行。
码头上停着一轮卡车,王国璋见视线被挡住,急忙快速转动着轮椅,死命向医疗船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