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佛!
真的在这里!
林发的心脏猛地一跳,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踏破铁鞋无觅处,果然在此!
恰好此时,张医生也介绍完了。
林发压下心中的狂喜,脸上堆起一个看起来有些“莽撞”和“兴奋”的笑容,模仿着刚才莱桑德要拥抱张医生的样子,张开双臂就朝着老吸血鬼热情地迎了上去。
“子爵阁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全出乎了莱桑德的意料。
老吸血鬼脸色猛地一变,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和厌恶。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踉跄着向后连退了两步,仿佛林发身上带着什么致命的瘟疫。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这失态的举动,老脸瞬间耷拉了下来,变得无比难看。
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被一个“低等”人如此惊吓和冒犯过。
他猛地看向张医生,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怒意:
“张,你的这个助手,是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不懂,在我的家里,如此放肆地东张西望,现在还如此粗鲁无礼!”
张医生被莱桑德的突然发难吓了一跳,冷汗差点又下来了。
他赶紧上前一步,将林发拉到自己身后,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连忙打圆场:
“子爵阁下,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您千万别生气!”
他指着林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解释道:
“他……他刚从不列颠回来,学的都是西洋做派,性子直。
而且他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您这样真正的英伦贵族,太兴奋了,有点失态,请您千万海涵,宽容他的无知和粗鲁!”
莱桑德听着张医生的解释,看着他脸上那毫不作伪的紧张和歉意,阴沉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燕尾服前襟,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贵族姿态,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不慌不忙地说道:
“哼!既然张医生你替他求情……”
他瞥了一眼被张医生挡在身后、依旧一副“懵懂”模样的林发,语气带着轻蔑:
“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不过,张,你要好好管教一下你的手下。
在我们不列颠,礼仪,是身份的象征。”
“是是是,您说得对,我一定好好管教。”张医生连连点头哈腰,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而站在他身后的林发,看着老吸血鬼那副故作姿态的嘴脸,以及藏品柜里那尊近在咫尺的黑玉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猎杀意味的弧度。
计较?
很快,你就不用计较了。
老吸血鬼莱桑德假惺惺地客套了几句,便对张医生说道:“张医生,检查的器械都在旁边的储物室里,你们先去准备一下吧。
我和安娜也要回房间稍作准备,随后就到。”
他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和急切。
“好的,子爵阁下,我们这就去准备。”张医生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大厅,连忙应下,拉着林发就朝着莱桑德所指的储物室走去。
储物室不大,里面堆放着一些蒙尘的旧家具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一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张医生立刻像是虚脱般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气,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他紧张地看向林发,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
“怎么样?林大师,看清楚了吗?那尊佛像,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还有……那些鬼佬,他们……他们到底是不是……”
后面“吸血鬼”三个字,他几乎是用气声问出来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求证。
林发显得从容许多,他拍了拍张医生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别急,别急。东西我看到了,外形和感觉,确实有点像。”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但我还需要靠近点,再确认一下细节和上面的气息。至于那两个人……”
林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语气斩钉截铁:
“百分之百,是吸血鬼,而且还是两只老鬼。”
张医生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林发亲口确认,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又白了几分,喃喃道:“果然……果然是他们……”
林发看他这副模样,继续给他分析,增强他的认知,也让他更加信服: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没注意到吗?
这房子周围种的那一大片树林,茂密得不正常,高大得离谱,把整栋小楼遮得严严实实,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这可不是什么审美偏好,这是他们畏惧阳光的本能,刻意营造的黑暗环境。”
他指了指门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整个房子的格局:
“还有这屋子里面,一屋子的邪气,阴冷潮湿,正常人待久了都得生病。而且……”
林发抽了抽鼻子,眼神冰冷:“你仔细闻,空气中是不是混杂着一股极其淡薄,但确实存在的……血腥味?”
“血腥味?”张医生愣住了,他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对血腥味再熟悉不过。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只有霉味、灰尘味和那股甜腻的花香,哪里有什么血腥味?
他疑惑地看向林发:“没有啊?林大师,我做手术这么多年,对血的味道很敏感,我没闻到啊?”
林发摇了摇头:“不是寻常伤口流出的那种新鲜血腥气。
是一种很淡、很陈旧,仿佛渗入到家具、地板、墙壁每一个缝隙里的,混合了邪气的腐朽血味。
你不是修行之人,灵觉未开,自然闻不出来。”
张医生听他这么说,联想到这栋房子的诡异和那两个人的非人特征,顿时信了八九分,脸上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这么说……这里真的……真的就是一个吸血鬼窝点?”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真的不能再真了。”林发肯定地点点头,眼神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猎人发现猎物的兴奋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