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但林风一家三口都没有睡意。
客厅里，电视正在播放着晚间新闻。主持人用一种略带兴奋的语调，播报着今天发生的“网络奇迹”。
“据本台最新消息，今日下午发生的全球性网络攻击事件，已在短时间内得到完全解决。据不完全统计，此次攻击波及全球127个国家的核心网络设施，但在神秘力量的干预下，所有系统均已恢复正常运行，且安全等级较之前有显着提升…”
张翠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目光在电视和儿子之间来回游移。
“小风。”她的声音有些干涩，“电视上说的这个…跟你刚才做的事情，是一回事吗？”
林风正在削苹果，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差不多吧。”
“差不多？”林建国从报纸后面探出头来，“儿子，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爸爸现在脑子有点乱。”
林风放下水果刀，看了看父母。
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两个普通的中年人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从早上还在为他的“不务正业”发愁，到晚上突然发现儿子是什么“国家首长”，这种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爸，妈。”林风在他们对面坐下，“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困惑。但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说得太详细。”
“那你就说能说的。”张翠兰紧紧盯着儿子，“妈妈不是要打听国家机密，妈妈就是想知道，我儿子到底在做什么。”
林风沉默了一会儿。
“简单来说，我负责处理一些…网络安全方面的问题。今天有一个国际犯罪组织，对我们国家的网络系统发动了攻击。我的工作，就是阻止他们。”
“就你一个人？”林建国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一个人。我有团队，有组织。但在技术方面…我确实是主要负责人。”
张翠兰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
“那多危险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妈，没有万一。”林风握住母亲的手，“我很安全。而且，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责任。”
就在这时，电视里传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的消息。
“据海外媒体报道，此次网络攻击的幕后组织利维坦，其位于全球多个国家的秘密基地，在今日同时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目前已确认，该组织的一个主要分支已被彻底摧毁。国际刑警组织称，这是近十年来打击网络犯罪的最大胜利…”
林建国的报纸“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利维坦…那不是电影里的怪物吗？”
“不是电影，爸。”林风的声音很平静，“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国际犯罪组织。专门从事网络攻击、数据盗窃、金融诈骗。他们的触手遍布全球，影响力巨大。”
“那…那你们是怎么打败他们的？”张翠兰问道。
林风想了想，决定用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解释。
“妈，你可以把网络世界想象成一个巨大的城市。利维坦就像是一群强盗，他们想要占领这个城市，抢夺所有的财富。而我的工作，就是保护这个城市的安全。”
“那你就是…警察？”
“类似吧。不过我的权限更大一些。”
林建国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那些特种兵叫你…你在这个组织里，是什么级别？”
这个问题让林风有些为难。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第九安全局的王牌，代号“沙盘”，拥有近乎无限的作战权限吧？
“级别不重要。”他选择了回避，“重要的是能力和责任。”
张翠兰看着儿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她为儿子的成就感到骄傲。自己的孩子，竟然在保护国家安全，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但另一方面，作为母亲的担忧，也让她心如刀绞。
“小风，妈妈问你一个问题。”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做的这个工作…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风没有立刻回答。
他想起了今天的经历。如果不是父母及时“断网”，如果不是第九局的紧急支援，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妈，任何工作都有风险。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张翠兰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的儿子…你是在用生命保护别人，对不对？”
林风看着母亲的眼泪，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妈…”
“别说了。”张翠兰突然站起来，走到林风面前，紧紧抱住了他，“妈妈为你骄傲。但妈妈也害怕。”
林建国也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儿子，爸爸不懂你做的具体工作。但爸爸知道，你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爸爸为你自豪。”
客厅里充满了温情。
但这种温情，很快就被张翠兰的一句话打破了。
“不过…”她松开林风，擦了擦眼泪，“工作再重要，也不能不结婚。你看你都多大了，还没个女朋友。”
林风哭笑不得。
“妈，我现在真的没时间考虑这些。”
“什么叫没时间？再忙也要传宗接代啊！”张翠兰恢复了家庭主妇的本色，“隔壁王阿姨家的女儿，人家博士毕业，长得也漂亮，要不妈妈给你们安排见个面？”
“妈！”
“别妈什么妈！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首长，妈妈就不敢管你了？”张翠兰一瞪眼，“在外面你是首长，在家里你就是我儿子！”
林建国在旁边偷笑。
“你笑什么笑？”张翠兰转头瞪着丈夫，“你也有责任！儿子的终身大事，你这个当爸的一点都不上心！”
“我…我这不是相信儿子的眼光吗…”林建国讪讪地说道。
就在这时，林风的手机响了。
是慕容雪打来的。
“喂？”
“沙盘，总局那边有紧急情况。需要你立刻过来一趟。”慕容雪的声音很严肃。
“什么情况？”
“关于今天的行动，国际上有很大反响。而且…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
林风看了看父母，有些为难。
“现在就要走吗？”
“越快越好。我已经在楼下了。”
林风挂断电话，看着父母。
“我要出去一趟。工作上的事情。”
张翠兰立刻紧张起来。
“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危险吗？”
“不危险。就是开个会。”林风安慰道。
“那…那你小心点。”张翠兰不舍地看着儿子，“早点回来。”
“我知道。”林风穿上外套，“你们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看父母。
“爸，妈。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亲戚朋友。”
“我们知道。”林建国点头，“国家机密嘛。”
林风下楼，看到慕容雪正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等他。
“情况怎么样？”他上车后问道。
“很复杂。”慕容雪发动车子，“今天的行动，在国际情报界引起了巨大震动。所有人都在猜测的真实身份。”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吗？”
“问题是，有些国家开始坐不住了。”慕容雪的表情很严肃，“他们担心我们拥有了某种超越常规的网络战能力。已经有几个国家的情报部门，开始秘密调查东方守护神的真实身份。”
“东方守护神？”林风愣了一下。
“这是国外媒体给你起的代号。”慕容雪苦笑道，“现在全世界都在传说，华夏有一个神秘的网络战专家，能够在虚拟世界中呼风唤雨。”
林风摸了摸鼻子。
“听起来挺中二的。”
“中二归中二，但影响很大。”慕容雪转过一个路口，“总局的意思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的行动要更加小心。可能会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明白。”林风点头，“还有其他情况吗？”
“有。我们在清理利维坦的数据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慕容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关于他们的其他两个主蜂巢，我们有了新的线索。”
林风的精神一振。
“什么线索？”
“等到了总局，你就知道了。”慕容雪踩下油门，“这次的发现，可能会改变整个格局。”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向着第九安全局的方向驶去。
而在长乐小区502室，张翠兰和林建国还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上关于“网络奇迹”的后续报道。
“老林。”张翠兰突然开口。
“嗯？”
“你说咱们儿子…真的是在保护国家吗？”
林建国沉默了一会儿。
“应该是吧。你没看到那些特种兵对他的态度吗？那种敬意，是装不出来的。”
“那我们以前…是不是太苛刻了？”张翠兰的声音有些愧疚。
“谁知道呢。”林建国叹了口气，“咱们只是普通人，哪里想得到儿子会做这种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张翠兰突然来了精神，“咱们儿子这么厉害，找女朋友应该不难吧？”
林建国翻了个白眼。
“你这脑回路…真是服了你了。”
“什么叫脑回路？”张翠兰理直气壮，“工作再重要，也得传宗接代啊！我可不想抱不上孙子！”
电视里，主持人还在播报着相关新闻。
“据悉，此次网络防护行动的成功，标志着我国在网络安全领域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有专家称，这背后可能存在着我们尚未公开的先进技术和专业人才…”
张翠兰看着电视，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儿子，那个曾经被她认为“不务正业”的孩子，原来一直在做着这样伟大的事情。
而她，却因为无知和偏见，一直在责怪他。
“小风啊…”她喃喃自语，“妈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