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的靴子刚踩进通道,一股凉意就顺着裤管往上爬,像是有人用冰凉的手指在他小腿上画圈。
“这地方比我家灶台还阴凉。”他咬着草茎嘟囔,“至少灶台还能烤烤火。”
“你小时候烤火把眉毛都烧焦了,还提这个?”灵悦一边往腰带上插新瓶子,一边翻白眼。
霜月走在最前头,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寒光在石壁上一映,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纹路。
“这些刻痕……”她刚想开口,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侧边一歪。
“小心!”萧逸伸手去拉,却只拽住她袖子一角。
霜月顺势借力一蹬,脚尖在墙上一点,稳稳落地。她甩了甩袖子,皱眉道:“地上有东西。”
灵悦蹲下身,掏出一枚铜片轻轻刮了刮地面,指尖沾上一抹黑糊糊的液体。
“油?”她凑近嗅了嗅,“不,比油更滑,像是……”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人穿着破布鞋在地上拖着走。
“来了!”萧逸拔剑在手,草茎咬得更紧。
黑暗中,一道模糊的影子缓缓浮现,轮廓像是人,却又高得离谱,四肢细长,脑袋歪斜,仿佛是被人随手拼凑出来的怪物。
“这玩意儿谁设计的?”萧逸嘀咕,“审美有点问题。”
“别废话!”霜月低喝,“准备战斗!”
那怪物忽然一跃而起,四肢张开,像蜘蛛一样贴在天花板上,滴落的黏液在地面“滋滋”作响。
“这玩意儿怕不是从老木匠家腌菜坛子里爬出来的。”萧逸一边躲开一滴黏液,一边吐槽。
“你还能不能正经点?”灵悦一边后退一边翻找腰包,“我这儿有瓶‘黏黏乐’,专门对付滑溜溜的东西。”
“那就快点!”霜月剑光一闪,逼得怪物缩回天花板。
灵悦掏出一个瓶子,用力一甩,瓶子在空中炸裂,一股浓稠的胶状液体洒了满地。
怪物刚想落地,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歪歪扭扭地摔在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像一袋湿棉花。
“成了!”灵悦拍手。
“别高兴太早!”萧逸冲上前,一剑刺向怪物腹部。
剑尖刚触及,怪物忽然爆开一团黑雾,将三人笼罩其中。
“咳咳咳!”灵悦捂住口鼻,“这玩意儿比镇上王婶家的臭豆腐还呛人。”
“闭气!”霜月提醒。
黑雾中,怪物的影子在四面游移,像是在寻找目标。
“灵悦,你不是还有‘闪光粉’吗?”萧逸一边后退一边问。
“刚才那瓶不是我的!”灵悦急得直跳脚,“我带的是‘烟雾弹’和‘黏黏乐’,没带闪光粉!”
“那就是说……”萧逸眼神一凝,“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霜月突然挥剑劈开一片黑雾,怪物的一条胳膊从雾中探出,带着腥风直扑她面门。
她侧身一闪,剑锋顺势削下,斩断怪物手臂。
“它怕光!”她大喊。
“光?”灵悦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
她从腰包里掏出几枚小铃铛,挂在腰带上,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细绳,绑在铃铛上。
“你这是要跳舞?”萧逸一边躲闪一边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灵悦拉紧绳子,猛地一扯。
铃铛“叮铃铃”响成一片,清脆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黑雾竟被震散了些。
“果然!”她兴奋道,“这些铃铛是用特殊材料做的,能发出高频音波,干扰它感知!”
“那你早干嘛藏着掖着?”萧逸一边吐槽一边趁机进攻。
怪物在铃声中动作迟缓,霜月抓住机会,剑光如霜,连连斩在它身上。
每一剑落下,怪物就萎缩一分,仿佛被抽干了水分。
“它在蒸发!”灵悦惊呼。
“那就让它彻底蒸发!”萧逸咬牙冲上,剑锋直刺怪物心脏位置。
剑尖刺入的瞬间,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整个身子剧烈抽搐,最终“砰”地一声炸成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通道恢复寂静,只有铃铛还在“叮叮”作响。
“这玩意儿真难缠。”萧逸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黏液,“比镇上那只老猫还难缠。”
“那只猫还知道躲你。”灵悦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是真不怕死。”
霜月收起长剑,低头看着地上的黑雾残迹,眉头紧锁。
“这东西……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她蹲下身,指尖轻轻一抹,“像是某种仪式残留的痕迹。”
“你是说……有人在操控它?”萧逸皱眉。
“不排除这个可能。”霜月站起身,“我们得更小心了。”
灵悦忽然蹲下,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
“你们看这个!”她举起一枚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熟悉的符号。
“又是那个符号!”萧逸接过金属片,仔细端详,“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到这儿的。”
“而且……”霜月看向通道尽头,“他们可能还在前面等着我们。”
“那就走呗。”萧逸耸耸肩,把金属片收进怀里,“反正咱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盯着了。”
灵悦把铃铛重新系好,拍拍手:“走起!”
三人继续向前,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越发沉闷。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石板上轻轻踱步。
“又来?”萧逸握紧剑柄。
“这次……”霜月眼神一凝,“感觉不太一样。”
脚步声越来越近,节奏分明,不急不缓,仿佛是有人在巡逻。
“是个活人?”灵悦压低声音。
“还是个懂得走路不踩影子的活人。”萧逸眯起眼。
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步伐稳健,手中握着一柄长枪,枪尖泛着幽蓝的光芒。
“擅闯者,止步。”那人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们,已被发现。”
萧逸咬着草茎,嘴角一勾:“哟,这回是个真守卫了?”
霜月握紧剑柄,眼神冷冽:“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