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的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堪堪避开那根破空而来的长矛。矛尖擦着他肩头掠过,在粗布短衫上撕开一道口子。
“喂!谁啊?偷袭可不地道!”他一边后退,一边大喊。
灵悦也迅速拔出匕首,站在他身旁,警惕地望向树林深处:“这动静……来头不小。”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那是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身穿灰布长袍,腰间系着一条褪色的红带,步伐稳健,气度从容。
“年轻人,你方才躲避那一矛的动作,还算有几分灵气。”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可惜,反应慢了半拍。”
萧逸一愣,皱眉道:“你是谁?怎么突然冒出来就扔长矛?”
老者没有回答,反而盯着他的佩剑看了几秒,眼神里透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灵悦上前一步,眯着眼打量对方:“老头,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去镇外遛弯儿,别在这儿吓人。我们这儿正忙着呢。”
老者笑了笑,目光转向她:“小丫头嘴挺利索,不过动作比嘴还快才是真本事。”
灵悦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是剩下的抬棺怪物被爆炸惊动,正朝这边聚集而来。
“哎呀,麻烦来了。”灵悦嘟囔一句,握紧匕首。
老者却显得异常淡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正好,让我看看你们的实战水平。”
“哈?”萧逸一脸懵,“你不是来帮忙的?”
老者没再说话,而是从袖中抽出一根短棍,轻轻一抖,竟变成长杖,稳稳落在他手中。
“小心点!”萧逸提醒一声,冲向最先扑来的怪物。
他挥剑斩下,却被怪物轻易避开,反手一掌拍来。萧逸刚想闪避,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影一闪而过。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亮,那只怪物竟被老者一杖击中胸口,倒飞出去,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灵悦瞪大眼睛:“哇哦,这老头有点东西。”
老者落地时站得笔直,仿佛刚才那一击不过是随手而为:“这位小友,你的身法不错,但出招太急,容易被人抓住破绽。”
萧逸喘着气,挠头:“您这话说得太玄乎了,能不能说得通俗点?”
“简单来说,就是你打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乱窜乱跳,毫无章法。”老者一本正经地说。
灵悦笑得差点岔气:“哈哈,老头你太损了!”
萧逸不服气地反驳:“我这叫临场应变能力强!”
“应变没错,问题是你的‘变’都是临时抱佛脚,不是练出来的。”老者语气平静,但句句扎心。
这时,又有三只怪物围了上来。老者看也不看,手中的长杖轻轻一点,竟然精准地戳中其中一只怪物的膝窝,怪物立刻跪倒在地。
“看好了。”他淡淡地说,“步法要稳,出手要准,收势要快。”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已绕到另一只怪物身后,长杖横扫,将它扫翻在地。
最后一只怪物怒吼着扑来,老者却不动如山,直到怪物近前,才微微侧身,顺势用肩膀顶住它的下巴,借力一甩,直接把它扔进了灌木丛里。
萧逸和灵悦看得目瞪口呆。
“……您到底是干嘛的?”萧逸终于忍不住问。
老者收起长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江湖老卒,姓玄名风。”
“玄风?”灵悦重复了一遍,“听着像个隐世高人的名字。”
“不敢当。”玄风笑了笑,“但我确实懂点拳脚功夫。”
萧逸上下打量他:“您该不会是来找徒弟的吧?”
“你怎么知道?”玄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瞎猜的。”萧逸耸耸肩,“因为每次遇到这种事,总会冒出个师父角色。”
灵悦噗嗤一笑:“你这逻辑也太跳跃了吧。”
玄风看着萧逸,认真道:“我观察你有一会儿了。虽然你目前战斗经验不足,但潜力不错。尤其是对危险的预判能力,比常人敏锐许多。”
“真的假的?”萧逸有些怀疑,“我自己都没发现。”
“你体内有种特殊的感应力。”玄风轻声道,“若加以训练,将来或可成为对抗九龙抬棺的关键人物。”
灵悦听得入神,插嘴道:“听起来像是命运之子的设定。”
“我没那么夸张。”萧逸摆摆手,“我只是个小镇青年,扛着把旧剑,想着能保护乡亲们就行了。”
玄风点头:“正因为如此,我才愿意教你。”
萧逸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玄风:“那……您打算教我什么?”
“基础。”玄风语气坚定,“步法、发力、攻防节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冷静。”
“冷静?”萧逸苦笑,“我哪次战斗不是被逼到绝境才冷静下来的?”
“那就从现在开始练。”玄风说罢,拿起长杖,“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站桩。”
“啊?”萧逸傻眼,“不是吧,上来就站桩?”
“你以为武功是吃包子,一口就能吞下去?”玄风哼了一声,“连基本功都不扎实,谈什么斩龙灭棺?”
灵悦在一旁捂嘴偷笑:“看来你以后有的受了。”
萧逸叹了口气,无奈地站好姿势:“行吧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学学。”
玄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记住,武艺之道,贵在坚持。”
“坚持……”萧逸喃喃自语,“听起来比我跟那些棺材精打架还难。”
“你现在觉得难,是因为还没尝到甜头。”玄风嘴角微扬,“等你能轻松躲过十只怪物围攻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那得多久?”萧逸问。
“快的话,三个月;慢的话,三年。”玄风答得干脆。
灵悦一听,顿时捂着肚子笑倒在一边:“哈哈哈,萧逸你惨了,这不是要把你练成武林种子吗?”
萧逸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逞英雄了……”
玄风看着他们,眼神中多了一丝暖意:“年轻人,路才刚开始,别急着下结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仿佛从地底传来,带着某种诡异的震动。
三人同时警觉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灵悦脸色一变。
玄风的表情也变得凝重:“看来,真正的麻烦要来了。”
萧逸握紧佩剑,咬牙道:“不管是什么,既然来了——那就战吧。”
玄风点点头:“战之前,先学会怎么活下来。”
他转身走向林间一处空地:“走吧,先练练腿脚。”
萧逸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灵悦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忽然低声说道:“玄风……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她皱了皱眉,却没能想起更多细节。
下一刻,她猛地摇头,甩掉杂念,追了上去:“等等我!我也要学!”
“你?”玄风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会捣鼓机关,倒是难得的奇才。”
“那当然!”灵悦得意地笑了,“说不定我还比某人更有天赋呢。”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玄风微微一笑,继续前行。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三人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这一刻,萧逸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命运,似乎正在悄然改变。
而他还不知道,玄风的真实身份,远比他自己所说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