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的雾比鸿蒙墟更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林辰等人刚踏入这片海域,四周的雾气便剧烈翻涌,无数无面者从雾中浮现,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它们的“身体”由纯粹的混沌能量构成,所过之处,连光都被吞噬。
“就是现在!”林辰将手背上的万族光纹尽数注入界钥,钥匙在他掌心剧烈震颤,化作一柄长剑——剑身流淌着混沌特有的灰光,却在剑脊处嵌着一道七彩光纹,正是万族心核的力量凝聚而成,“源初剑”。
他挥剑斩向最前方的无面者,剑光划过之处,没有预想中的湮灭,那些黑影竟像被重塑了形态,化作一道道半透明的屏障,稳稳地立在众人身后,将后续涌来的无面者挡在外面。
“它们在……守护?”夏嫣然的青铜鼎悬在半空,鼎光映出屏障的内部结构——那是无数规则纹路交织而成的界壁,与混沌海的原生界壁一模一样,“修正信号起效了!它们开始明白,成长中的世界需要守护!”
凌渊的星轨在源初剑的光芒中展开,将无面者群分割成数股:“但不是所有无面者都能立刻接受新规则!看雾最浓的地方!”
众人望去,只见混沌海深处的雾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体型是普通无面者的百倍,周身缠绕着扭曲的规则风暴,正是规则风暴的核心所化。它缓缓转过身,平滑的“面部”突然裂开,浮现出与林辰一模一样的五官,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源初剑,剑刃流淌着与念界源点同源的黯淡光芒。
“是你内心的恐惧具象化了!”苏清月的圣光在林辰身边流转,“它知道你最怕自己成为毁灭的源头!”
黑林辰冷笑一声,挥剑刺向念界的方向——虽然隔着混沌海,那道漆黑的剑光却精准地锁定了念界的源点,空气瞬间变得凝滞,连源初剑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你害怕的,从来不是混沌,是重蹈先祖的覆辙。”苏清月突然握住林辰持剑的手,圣光顺着手臂融入源初剑,剑身上的七彩光纹瞬间亮起,“但源力的真谛,是创造,不是毁灭。先祖补石是创造,我们修正规则也是创造,这才是一脉相承的力量!”
圣光与剑光交织的刹那,林辰脑中闪过无数画面:鸿蒙墟补全太极石的璀璨,念界诞生时的生机,万族心核融入土地的温暖……这些画面汇聚成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涌入源初剑。
“你说得对。”林辰的眼神彻底清明,他不再抗拒内心的恐惧,反而将那份“怕出错”的敬畏,化作了更坚定的信念,“源力不是用来逃避错误,是用来修正错误的!”
他挥剑迎上黑林辰的攻击,两柄源初剑碰撞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股柔和却强大的光芒扩散开来。黑林辰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透明,手中的漆黑长剑化作点点光尘,融入林辰的源初剑中。
“原来……你也懂了。”黑林辰最后的声音带着释然,彻底消散在光芒里。
随着核心无面者的消散,剩余的黑影们不再攻击,它们在源初剑的光芒中列队,缓缓化作一道道界壁,将混沌海与各个年轻世界隔开,既阻止了外界的干扰,又不阻碍母源的能量输送,像一群终于找回职责的园丁,在自己的岗位上静静伫立。
混沌海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中央那片孕育着无数源点的母源区域。念界的源点就在其中,原本黯淡的光芒此刻重新亮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周围还环绕着其他年轻世界的源点,它们像一串发光的珠子,在母源的滋养下轻轻脉动。
林辰望着那片温暖的光芒,突然明白:所谓决战,从来不是消灭谁,是让失衡的规则回归正轨,让每个存在都找到自己的位置。
源初剑在他手中化作光尘,重新凝聚成界钥,只是钥匙上多了一道新的纹路——那是他与内心恐惧和解的印记。苏清月、凌渊、夏嫣然走到他身边,四人望着混沌海重归宁静的景象,相视一笑。
远处,万族心核的光芒在界壁上流转,像在诉说着一个新的约定:混沌海不再是未知的恐惧,而是所有世界共同的摇篮,而他们,将是守护这个摇篮的第一批守护者。
念界的源点还在发光,那光芒穿透混沌海的界壁,照亮了归途,也照亮了更遥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