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除夕,后天便是大年初一。
这是何雨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新年,他心里着实很看重。
虽说家里只有他和雨水,但年味儿得靠自己营造。
屋里,何雨柱正带着何雨水忙活着。
桌板上放着和好的粉团。
兄妹俩各自揪下一小块,搓成圆溜溜的丸子。
这是何雨柱上一世家乡的习俗。
除夕当天,总要炸上一盘金灿灿的圆子,圆滚滚、金灿灿的。
寓意团团圆圆,来年的日子圆圆满满。
何雨水的小手不太灵活。
搓出的丸子大小不一、歪歪扭扭,但她玩得开心极了。
小脸上沾了些白色面粉,活像只可爱的小花猫。
灶上铁锅里,菜籽油烧得滚热。
何雨柱用漏勺,把一盘搓好的糯米圆子和汤圆,小心翼翼地滑进油锅。
“滋啦”一声,油花四溅,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圆子在油锅里翻滚着,很快从雪白色变成诱人的金黄色。
就在这时。
没关紧的屋门被推开,易中海揣着手慢悠悠地走进来。
何雨柱眼角余光瞥见他,心里顿时一阵厌烦。
这家伙的鼻子是跟狗一样灵吗?
门缝里飘出去的一点香味,都能把他吸引过来。
何雨柱打从心底反感易中海。
这人太虚伪,嘴上全是仁义道德,实际上一肚子都是男盗女娼。
要是一门心思指望贾家给你养老。
那就专心培养贾东旭,别三心二意还惦记着傻柱这个“备胎”。
关键是,你惦记就惦记吧。
还总想空手套白狼,一毛不拔。
要是信不过贾家,也信不过傻柱,去领养个孤儿。
从小好好培养,到老还怕没人管你吗?
何雨柱都懒得在心里吐槽他。
这人的思维方式,奇葩得不像正常人。
易中海一进屋,目光就落在那锅金黄的圆子上。
他凑上前,使劲吸了吸鼻子。
脸上堆起,那副标志性看似忠厚老实的笑容。
“哟,柱子,忙着呢?这炸的啥好东西啊,可真香!”
他上前探着头,看着锅里翻滚的圆子,啧啧称赞:“是圆子吧,看着就好吃,柱子你还有这手艺?我可从没见你爹做过。”
这话倒是真的。
炸糯米圆子和炸汤圆,并非四九城过年时家家户户都做的吃食。
很多人家都没这习惯。
易中海也确实很久没吃过,但还是认得的。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行啊柱子,比你爹强,你爹手艺就够厉害了,没想到你青出于蓝,连这种稀罕玩意儿都会做。”
易中海平时很注重维护自己的形象,总端着一副道德楷模的架子。
可这会儿。
看着漏勺里刚捞出沥油的、金灿灿圆滚滚的圆子。
他肚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起来。
易中海咽了口唾沫,厚着脸皮开口:“那个…柱子,看着太香了,能…能让我尝一个不?”
何雨柱本想直接拒绝。
可转念一想,这刚出锅的圆子,看着外皮已经降温,其实里面的面团还像岩浆一样滚烫。
他嘴角微微一撇,起了坏心思。
便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行啊,刚炸好的,你拿两个尝尝。”
易中海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还以为,何雨柱被自己这段时间的冷处理给治服,已经开始服软。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一下捏了三个。
吹都没吹,直接塞进嘴里,想一口闷。
下一秒。
“嗷呜——”
一声惨叫,划破何家小屋的温馨。
易中海整张脸,瞬间扭曲成痛苦的模样,嘴巴像装了弹簧,一张一合。
舌头在嘴里疯狂哆嗦。
那三个滚烫的汤圆,伴着口水,“噗”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出于不浪费粮食的本能,他下意识伸手去接。
于是,被咬得稀碎、还沾着口水的汤圆糊糊,稳稳落在他手心里。
那滑稽又狼狈的样子,让一旁的何雨水先是一愣,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何雨柱也忍不住乐了,抄着手慢悠悠地嘲讽道:“易师傅,心急吃不了热汤圆。”
易中海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又青又白,尴尬得能在地上抠出个窝来。
他手忙脚乱地,把手心里那摊糊糊塞回嘴里,胡乱嚼了两下咽下去,这才缓过劲来。
虽然出了大丑,但他很快恢复镇定,清了清嗓子,说出自己的来意。
“柱子啊,是这么回事儿。”
他摆出语重心长的长辈姿态:“明天就除夕了,我琢磨着,咱们几家还跟往年一样,凑一块儿过,热闹热闹。”
他看着何雨柱兄妹,眼神里透着“慈爱”:“尤其是今年,你爹他……他不在家,就你们兄妹俩,冷冷清清的,多孤单啊。大家伙儿凑一起,热热闹闹的,这年才过得有意思嘛。”
那真诚的模样,关切的语气。
好像让他们兄妹一起过年,是给了他们多大的恩赐,他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何雨柱因为有傻柱的记忆,对这事儿有印象。
几家凑一起过年,确实是近两三年的事,人多酒菜丰盛,是挺热闹。
可那是傻柱的记忆,不是他何雨柱的。
现在的他。
看见这几家人就烦,还凑一起过年?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让年夜饭都吃不好吗?
一个个杂毛,净想些不切实际的。
易中海见何雨柱低头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的“真情实意”给打动。
便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我是这么打算的,你看啊,聋老太太孤苦伶仃一个人,年纪大了又没工作,吃也吃不了多少,就别让她出东西了…”
“…你家刚发了福利,就出点猪肉和白面,我们家也出点猪肉,再添点蔬菜。你看,咱们就这么简简单单过个年,多好。”
何雨柱还在回想,傻柱记忆里过年的情景,冷不丁被易中海这话弄的一脸懵逼。
他抬起头,眼神满是错愕。
“你家出,我家出,聋老太太不出……”
何雨柱皱眉,故意问道:“那贾家呢?贾家也不出东西?”
易中海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尴尬地笑了笑,开口维护道:“嗨,你看,你东旭哥还是个学徒,工资低,他爹走得早,过完年娶媳妇还得花一大笔钱…”
“…再说你贾婶,这么些年没工作,家里确实困难,要不……就让他们家随便出点蔬菜,意思一下就行。”
我去你大爷的!
何雨柱在心里怒骂,一股怒火“噌”地从脚底窜到头顶。
感情你易中海,是受不了聋老太和贾家那对吸血鬼母子一直占你便宜,特意跑来拉我下水,给你分担压力来了?
你这算盘打得,比阎老抠还精!
还说得冠冕堂皇,说怕我们兄妹过年孤单,来送温暖!
简直不是东西!
你说贾东旭没爹,怎么不说傻柱早就没妈?
你说贾张氏没工作,怎么不说何大清跑了,我们兄妹成孤儿了?
你说贾东旭要省钱娶媳妇,难道老子以后不娶媳妇了?
老子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易中海这双标玩得登峰造极,古今罕见!
何雨柱越想越气,胸口憋得慌。
他猛地转身。
从灶上抄起炒菜的大铁勺。
二话不说伸进滚烫的油锅里,舀了满满一勺“滋滋”响的菜籽油。
他转过身,双眼通红瞪着易中海,手里的热油微微晃动。
“赶紧给老子滚!”
“再几把啰嗦的,信不信老子把这勺油泼你脸上,让你过年变成花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