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瞳焚城·血脉暴走
静室内，劫后重逢的温情脉脉流淌。红璃的哭泣渐渐止歇，化作低低的抽噎，身体也不再剧烈颤抖，只是依旧紧紧依偎在夏衍怀中，仿佛汲取着支撑她醒来的力量。夏衍源源不断的创生之力如同温润的泉水，滋养着她初愈的神魂与肉身，抚平着百年沉眠的虚弱与方才受袭的惊悸。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夏衍低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手指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泪水沾湿的发丝。
红璃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琥珀色的眼眸如同被雨水洗过的宝石，清澈中带着一丝脆弱后的依恋。她轻轻摇头，声音依旧带着初醒的沙哑，却有了几分生气：“好…好多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她感受着体内那磅礴却温和的药力，以及夏衍渡入的熟悉力量，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包裹着她。
“你神魂与血脉的损伤太重，九转还魂草只能修复根基，稳住伤势。要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静养和大量天材地宝温补。” 夏衍解释道，眼神中满是心疼，“别怕，有我在。”
红璃轻轻“嗯”了一声，将脸重新埋进他怀里，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百年黑暗孤寂后的温暖，让她眷恋不已。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天穹炸裂般的恐怖巨响，伴随着整个洞府地动山摇般的剧烈震动，猛地从外界传来！坚固的洞府墙壁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防御禁制的光芒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怎么回事？！” 夏衍脸色骤变，瞬间将红璃护在身后，磅礴的神念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穿透洞府禁制，扫向外界！
只见赤霄城西城区的上空，风云变色！厚重的铅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撕裂、驱散！取而代之的，是笼罩了方圆万里的、如同实质般的赤金色天幕！天幕之上，无数由纯粹火焰法则凝聚而成的金乌神鸟虚影在盘旋嘶鸣，散发出焚灭万物的恐怖高温！
天幕中心，一座由无数暗金色龙魂痛苦哀嚎缠绕而成的巨大祭坛虚影——万龙炼魂塔的投影——正缓缓旋转，散发出镇压诸天、焚尽星河的恐怖威压！祭坛之上，一道身影傲然挺立，赤发如火，金瞳如阳，身穿绣有金乌图腾的赤金皇袍，周身燃烧着熊熊太阳真火，气息赫然达到了大罗金仙巅峰，比百年前更加深不可测！正是赤阳太子！
他脸色依旧带着一丝重伤未愈的苍白，眉心那道被寂灭指力洞穿的伤痕虽然愈合，却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灰败疤痕，如同耻辱的印记。此刻，他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与刻骨的仇恨，死死锁定着夏衍洞府所在的方向！
“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本太子滚出来受死！” 赤阳太子的声音如同九天神雷，裹挟着焚灭神魂的太阳真火意志，滚滚而下，震得整个西城区的空间都在颤抖！无数低阶修士在这威压和音浪下口喷鲜血，昏死过去。
“是…是他？！” 红璃虽然虚弱，但也感受到了那如同天威般的恐怖气息和熟悉的太阳真火波动，瞬间认出了对方，脸色变得煞白，眼中充满了惊惧。百年前在古墟，正是此人差点将他们三人逼入绝境！
夏衍的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点，如同万载寒冰。他没想到赤阳太子不仅没死，还如此快就找上门来，而且实力似乎更胜从前！显然天妖宫付出了巨大代价救治他。
“待在这里，启动洞府所有防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夏衍迅速对红璃叮嘱，同时挥手打出数道法诀，将洞府最后的几重防御禁制全力激发，形成一个厚重的光茧将红璃护在其中。他深知大罗巅峰级别的战斗余波有多恐怖，红璃此刻的状态，沾上一点就是形神俱灭！
“夏衍！你…” 红璃焦急地想拉住他，却只抓了个空。
夏衍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冲破洞府屋顶，出现在赤霄城西城区的上空，与那笼罩天穹的赤阳太子遥遥相对！
“赤阳，百年不见，你倒是命硬。” 夏衍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穿透了万龙炼魂塔的威压，响彻天地。
“果然是你！掌控寂灭之力的杂碎！” 赤阳太子看到夏衍现身，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令自己灵魂深处都感到厌恶和恐惧的寂灭气息，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金色的瞳孔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今日，本太子定要将你抽魂炼魄，以报穿颅之仇！更要夺你寂灭道果，祭炼我万龙神塔！”
“就凭你？” 夏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混沌色的眼眸深处，枯荣轮转，寂灭蛰伏，创生流转。体内那被玄黄法则压制、却已扩张到极限的万里小千世界轰然运转，磅礴的世界之力加持己身！大罗金仙后期的气势毫不示弱地冲天而起，与赤阳太子的焚天威压分庭抗礼！
“找死！” 赤阳太子被夏衍的轻视彻底激怒，他猛地一跺脚下的万龙炼魂塔虚影！
“万龙焚天！炼星煮海！给本太子…镇！”
轰——！！！
比百年前古墟之战更加恐怖十倍的无边赤金色火海，如同九天银河倒灌，倾泻而下！这一次，火海之中凝聚的金乌神鸟数量更多，体型更大，每一只都散发着接近大罗初期的波动！更可怕的是，这焚天之火并非无根之源，而是得到了下方赤霄城地脉之力的加持（赤霄城主默许）！整座仙城的防御大阵并未启动阻挡，反而隐隐有能量被万龙炼魂塔抽取的迹象！
赤金色的火海瞬间吞没了夏衍所在的位置，恐怖的高温将空间都烧灼得扭曲崩塌，下方西城区大片大片的建筑在高温下直接汽化蒸发，无数来不及逃走的修士连惨叫都发不出就化为飞灰！赤霄城，这座屹立了无数岁月的边荒巨城，仿佛迎来了末日！
“夏衍——！！！” 洞府内，被重重禁制保护的红璃，透过禁制光幕看到夏衍被那毁天灭地的火海吞噬，心胆俱裂，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百年前古墟中夏衍为保护她而引动寂灭本源的惨烈景象瞬间浮现在眼前！
“哼！不自量力！” 赤阳太子看着被火海吞噬的区域，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他自信，在赤霄城地脉加持下，自己这含怒一击，足以重创甚至灭杀普通大罗巅峰！
然而，他的笑容下一刻便僵在了脸上。
只见那焚灭万物的火海核心，一点灰白骤然亮起！紧接着，一个无法形容其颜色的领域瞬间膨胀开来——寂灭归墟领域！
领域之内，万籁俱寂，法则崩解，概念虚无！
那足以炼化星辰的太阳真火，在触及领域的瞬间，如同遇到了绝对的天敌！狂暴的火焰巨龙凝固、黯淡，然后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无数的金乌虚影如同泡影般破灭！焚天煮海的威势，在这百丈方圆的灰色领域面前，如同一个可笑的笑话！
“又是这该死的领域！” 赤阳太子目眦欲裂，百年前的噩梦重现！他怒吼着，疯狂催动万龙炼魂塔，试图调动更多地脉之力。
领域中心，夏衍的身影显现。他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强行催动寂灭归墟领域对抗这加强版的万龙焚天阵，对他自身的负荷也极大，道基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眼神依旧冰冷如铁。
“寂灭…指。”
他并指如剑，对着赤阳太子，再次点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白细线，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赤阳太子眉心之前！速度比百年前更快！威力更加凝聚！
“太子小心！” 一声厉喝传来！一道身穿赤霄城卫统帅铠甲、气息赫然达到大罗中期的身影（赤霄城卫大统领）瞬间出现在赤阳太子身前，祭出一面铭刻着山川河岳、散发着厚重戊土之气的神盾“镇岳”！
同时，赤阳太子眉心那道疤痕再次亮起，燃烧着太阳真火的金色菱形小盾再次浮现！
嗤！
灰白指力首先点在“镇岳神盾”上！号称能抵挡准圣一击的神盾，如同纸糊般，瞬间被洞穿！盾后的城卫大统领如遭重击，狂喷鲜血倒飞出去，神盾灵光黯淡，几乎报废！
指力余势不减，点在那菱形金盾上！
咔嚓！砰！
金盾再次破碎！但这一次，指力也被消耗殆尽，在触及赤阳太子眉心疤痕的瞬间，化为无形，只留下一点灰败的印记和深入骨髓的刺痛！
“啊！” 赤阳太子痛呼一声，眉心疤痕如同被烙铁烫过，灰败死气侵蚀，让他神魂剧痛，气息一阵紊乱，脚下的万龙炼魂塔虚影都晃动了一下。
“废物！一群废物！给我杀了他！启动‘赤阳焚星大阵’！炼死他！” 赤阳太子彻底疯狂，不顾伤势，歇斯底里地咆哮！他身后的虚空一阵波动，又有两道散发着大罗初期气息的妖族强者出现（天妖宫派来的援手），连同勉强稳住身形的城卫大统领，三人同时朝着夏衍扑杀过去！各种强大的神通法宝轰向寂灭归墟领域！
更可怕的是，随着赤阳太子的命令，整个赤霄城的防御大阵核心区域（城主府方向），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浩瀚的炽热能量开始汇聚！无数道赤金色的光柱从城中各处节点冲天而起，在天空交织，隐隐要形成一个笼罩全城的焚天炼狱大阵！这是赤霄城的终极底蕴之一，一旦完全启动，足以炼化星辰，威能直逼准圣！
夏衍的压力陡增！寂灭归墟领域在三位大罗（一中两初）的狂轰滥炸和即将成型的焚星大阵压迫下，剧烈波动，范围开始被压缩！他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血液，强行维持领域的同时，还要分心应对三人的攻击，道基的负荷达到了极限！枯荣法则疯狂转化着攻击的余波，创生之力拼命修复着内腑的伤势，寂灭道则则在湮灭与反噬的边缘疯狂试探！
“夏衍——！” 洞府内，红璃看着夏衍在天空中独战群敌，被围攻得嘴角溢血，领域摇摇欲坠，心急如焚！她不顾一切地拍打着禁制光幕，想要冲出去帮他，却被禁制牢牢挡住。强烈的担忧、恐惧、以及对伤害夏衍之人的滔天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爆发！
就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
嗡——！
她体内那沉寂在血脉深处、被九转还魂草压制、却因之前受袭和此刻情绪剧烈波动而一直躁动不安的金色火星，如同被点燃了引信的炸药桶，轰然爆发！
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尊贵、仿佛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的恐怖威压，猛地从红璃那看似纤弱的身体内爆发出来！
轰隆！
笼罩着她的洞府禁制光茧，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瞬间被这股威压撑爆！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红璃悬浮而起！她原本琥珀色的瞳孔，此刻被一种纯粹到极致、仿佛能洞穿时空本源、燃烧着无尽威严与怒火的璀璨金色所取代！——神血金瞳！
一头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根根发丝末梢都染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辉！她的眉心，一道玄奥无比、仿佛由大道符文天然凝聚而成的金色竖纹缓缓浮现，散发出令诸天星辰都为之颤栗的威仪！
“伤他者…死！！！”
一个冰冷、威严、仿佛蕴含着天地意志、完全不属于红璃的宏大声音，从她口中发出，响彻整个赤霄城！声音所过之处，空间凝固！时间仿佛陷入了泥沼！所有正在进行的攻击、法术、甚至那正在成型的赤阳焚星大阵的光柱，都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扑向夏衍的三位大罗，包括疯狂催动万龙炼魂塔的赤阳太子，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灵魂深处都猛地一颤，如同被远古神只凝视，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夏衍压力骤减，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寂灭归墟领域猛地扩张，将攻到近前的三位大罗强行逼退！他震惊地看向下方洞府方向，当看到悬浮空中、金瞳璀璨、散发着恐怖神威的红璃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这是…神血觉醒？！”
“装神弄鬼！给我破！” 赤阳太子最先从恐惧中挣脱，羞怒交加，他无法容忍自己被一个气息看起来只有天仙（红璃本身境界）的女人吓住！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万龙炼魂塔上！
“金乌灭世！”
唳——！
一头比之前更加庞大、几乎凝成实质、三足鼎立、燃烧着暗金色灭世之炎的终极金乌法相，从塔顶咆哮而出，带着焚灭诸天万界的恐怖意志，不再攻向夏衍，而是调转方向，撕裂凝固的空间，朝着下方悬浮的红璃，悍然扑下！他要将这个让他感到恐惧的源头彻底抹除！
“红璃小心！！！” 夏衍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下去救援！
然而，面对这足以焚灭星辰、让大罗巅峰都为之色变的灭世金乌，红璃那双璀璨的金瞳之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冰冷漠然，以及…被彻底激怒的滔天威严！
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动作。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纤细白皙的手指，对着那扑杀而来的灭世金乌，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碰撞的轰鸣。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凝固与…湮灭！
以红璃那只抬起的手为中心，方圆万丈的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那扑杀而来的灭世金乌，那燃烧的暗金火焰，那撕裂空间的利爪…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子，彻底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紧接着，更加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凝固的空间内，那庞大无比、散发着灭世威能的暗金金乌法相，连同它周围被凝固的空间本身，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强酸之中，开始了无声无息的崩解与湮灭！从边缘开始，寸寸化为最细微的、闪烁着金光的尘埃！没有能量爆发，没有法则溃散，只有一种绝对的、彻底的、归于虚无的…抹除！
仅仅一息！
那让夏衍都感到巨大威胁的灭世金乌法相，连同它周围万丈凝固的空间，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原地只留下一片绝对的、死寂的虚无！连空间本身都被彻底抹去，形成了一个短暂存在的、漆黑的空间空洞！
“噗——！” 本命神通被强行抹除，赤阳太子如遭万雷轰顶，狂喷数口燃烧着金焰的鲜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脚下的万龙炼魂塔虚影剧烈震颤，光芒黯淡，几乎要崩溃！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如同见了鬼一般看着下方那个金瞳女子：“不…不可能！这是…时空…抹除？！她…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另外三位大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下意识地疯狂后退！
然而，红璃的暴走并未停止！
抹除了灭世金乌，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璀璨金瞳，缓缓抬起，冰冷地扫过天空中的赤阳太子、三位大罗、以及那悬浮的万龙炼魂塔虚影和正在汇聚的赤阳焚星大阵光柱…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了赤阳太子身上。那目光，如同在看一个罪无可赦、亵渎神威的蝼蚁！
“亵神者…当受…神罚之炎！”
冰冷威严的宏大声音再次响起！
红璃的右手再次抬起，这一次，不再是握拳，而是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赤阳太子所在的那片天空！
轰——！！！
一点纯粹到极致、仿佛能焚尽宇宙本源的金色火星，自她掌心浮现！
下一刻！
那点火星猛地膨胀、爆发！
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亿万分之一威能的金色神炎，如同开天辟地时的第一缕光，又如同宇宙终结时的最后一道火，瞬间席卷而出！它没有温度，或者说，它的“温度”概念已经超越了常理的认知，它所过之处，并非燃烧，而是…法则层面的彻底崩解与归墟！
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无声碎裂、湮灭！
时间？被焚烧成虚无的乱流！
物质？无论是坚固的仙材神铁，还是磅礴的能量光柱（如焚星大阵的光柱），在触及金炎的瞬间，直接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流，然后彻底消失！
法则？无论是火焰法则、戊土法则、空间法则…在金炎面前如同脆弱的蛛网，被轻易焚烧、崩断！
首当其冲的，是赤阳太子和那三位大罗！
“不——！！！” 赤阳太子发出了绝望到极致的尖啸，他疯狂燃烧精血，将万龙炼魂塔的虚影催动到极致挡在身前，自身更是化作一道金乌流光想要遁逃！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金色的神炎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吞噬了万龙炼魂塔的虚影！那由无数龙魂哀嚎凝聚、足以抵挡准圣攻击的妖族至宝投影，如同雪遇骄阳，连一息都没能支撑住，便无声无息地化为乌有！神炎余波扫过赤阳太子所化的金乌流光！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云霄！赤阳太子的下半身连同金乌法相，在金色神炎中瞬间化为飞灰！他仅剩的上半身被一股保命的空间之力（城主府深处传来）强行卷走，消失在原地，但气息已微弱到几乎断绝，生死难料！
另外三位大罗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金炎的余波中，连同他们的法宝、神通、护体灵光…一切的一切，彻底化为虚无！形神俱灭！
这仅仅是开始！
金色的神炎失去了赤阳太子这个主要目标，却并未消散，而是如同失控的灭世洪流，以红璃掌心为源头，朝着赤霄城西城区…无情地席卷而下！
轰！轰！轰！轰！
神炎过处，万物归墟！
高达千丈、铭刻着无数防御符文的仙家楼阁？如同沙堡般无声崩塌、湮灭！
纵横交错、由星辰精金铺就的宽阔街道？瞬间熔断、汽化！
坚固无比的洞府山体？如同蜡烛般融化消失！
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修士、仙兽、甚至一些倒霉的金仙…连一丝尘埃都未能留下，便彻底从世界上被抹除！
繁华鼎盛的赤霄城西城区，在这金色的神炎洪流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用橡皮擦狠狠抹过！大片大片的区域，连同其上的建筑、生灵、阵法…一切的一切，在短短数息之间，化为一片绝对死寂、连空间都破碎湮灭的漆黑虚无！其范围，赫然达到了恐怖的半个城区！死亡的生灵，数以亿计！
整个赤霄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只有空间破碎的嘶鸣和能量湮灭的余波在回荡！无数幸存者看着那被凭空抹去的半个城区，看着那悬浮在空中、金瞳璀璨、如同灭世神只般的红璃，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茫然！这…这是天罚吗？！
“红璃！！！” 夏衍看着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心胆俱裂！他看得出，红璃此刻的状态极其危险！强行觉醒神血，爆发出远超自身掌控的力量，那金色的神炎虽然在焚烧一切，但也在疯狂反噬、燃烧着她的生命本源！她悬浮在空中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眉心那道金色竖纹也出现了裂痕！
夏衍不顾一切地冲向红璃！他必须阻止她！否则不等神炎耗尽，她自己就会先被这恐怖的力量反噬烧成灰烬！
然而，就在夏衍即将冲到红璃身边时！
异变再生！
赤霄城中心，城主府方向，一股无法形容其浩瀚、无法形容其威严、仿佛是整个宇宙意志降临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瞬间笼罩了整个赤霄城，乃至其周边亿万里星域！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空间…变得比神铁还要坚固亿万倍！
所有正在湮灭的能量、破碎的空间、逃窜的生灵…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了原地！
只有一道目光。
一道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穿透了层层宇宙壁垒、淡漠、冰冷、不含任何情感、却又蕴含着至高法则威压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了凝固的空间，瞬间落在了红璃…以及她身边刚刚冲到的夏衍身上！
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强如夏衍，也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体内的力量被彻底压制，连思维都变得无比缓慢！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
圣人…注视！
红璃身上燃烧的金色神炎，在这道目光的凝视下，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迅速黯淡、熄灭！她眉心裂开的金色竖纹瞬间闭合，那双璀璨的金瞳也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金色迅速褪去，重新变回琥珀色，充满了极致的疲惫与茫然。她身体一软，从空中坠落，被凝固在空中的夏衍艰难地伸出僵硬的手臂接住。
夏衍抱着陷入昏迷、气息微弱到极点的红璃，抬头，艰难地望向那目光的来源——无尽虚空的深处。他知道，真正的灭顶之灾，才刚刚开始！圣人之怒，足以让星河崩灭！
而赤霄城幸存的亿万生灵，此刻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如同等待末日审判的蝼蚁。半座被焚毁、化为虚无的赤霄城，如同一个巨大的、淌血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短暂却毁天灭地的神罚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