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神血微澜：红璃的潜意识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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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缕自紫芒水晶裂痕中逸散而出的星辰空间韵律，如同混沌中的一缕清泉，瞬间涤荡了夏衍被死寂与剧痛充斥的感知。
古老！深邃！浩瀚！
虽然微弱，但其本质之高，远超这混乱坟场中狂暴的法则碎片，甚至隐隐凌驾于金仙寂灭使墨湮带给他的威压之上！它并非攻击，而是一种纯粹的、关于星辰运转轨迹、空间稳定结构的法则信息流，带着一种镇压混乱、厘定秩序的磅礴意境！
夏衍枯竭的神念如同久旱逢甘霖，下意识地想要捕捉、感悟这缕高质的法则韵律。然而，这韵律太过高深玄奥，以他天罡境的修为和濒临崩溃的状态，如同雾里看花，根本无法理解其万一。强行感悟，只会让本就布满裂痕的神海雪上加霜。
但奇妙的是，当夏衍全力运转枯荣寂灭真意，特别是以“破灭引寂灭”之法引导狂暴死寂本源入体时，他自身散发的破灭、死寂、枯荣轮转的独特气息，竟与这缕星辰空间韵律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共鸣！
嗡！
紫芒水晶碎片再次传来震动。那道细微裂痕中逸散的韵律似乎增强了一丝，如同被拨动的琴弦，主动地、轻柔地拂过夏衍运转枯荣真意的核心。夏衍只觉精神一振，枯荣真意在运转时，对那“死寂巅峰、空无临界点”的把握，竟然凭空敏锐了那么一丝！转化生机的效率，也似乎提升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这水晶…竟能辅助感悟和稳定枯荣真意？”夏衍心中剧震，如同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看到了一线曙光！虽然提升微乎其微，但对于此刻油尽灯枯、全靠意志苦撑的他来说，任何一丝助力都弥足珍贵！
他立刻调整策略，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水晶碎片上，一边艰难地维持着“破灭引寂灭，枯荣转生机”的循环，一边尝试引导自身枯荣寂灭气息去主动呼应水晶散发的韵律。每一次成功的呼应，都让枯荣真意的运转顺畅一丝，对死寂本源的承受力和转化力也强上一分。那缕破灭锋芒罡气，在得到水晶韵律的间接滋养和生机持续补充下，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变得更加凝练、坚韧，颜色也由暗金向更深邃、更具破灭感的暗沉转化。
希望，似乎多了一分。
然而，法则断崖的凶险，永远超乎想象。
就在夏衍刚刚适应了水晶的辅助，稍稍减轻了一丝转化生机的痛苦时——
轰隆隆！
前方一片相对平静的破碎空间区域，毫无征兆地发生了恐怖的塌陷！并非空间裂痕，而是空间的“结构”本身发生了崩塌！无数道原本平行的空间褶皱如同被揉碎的纸团，猛地向内坍缩、扭曲！一股无法抗拒的、足以碾碎星辰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漩涡！
这漩涡并非吞噬物质，而是吞噬空间本身！它所过之处，连那些狂暴的法则碎片和毁灭风暴都被强行扭曲、拉长、撕扯着吸入其中！漩涡中心，是一片纯粹的、连光都无法逃逸的绝对黑暗！
空间湮灭漩涡！比空间切割碎片恐怖百倍的存在！是法则断崖深处最危险的陷阱之一！
夏衍三人，恰好位于这恐怖漩涡的边缘！
恐怖的吸力瞬间降临！夏衍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要被这股力量强行从三维世界中剥离、扯碎！他残破的身躯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不受控制地被吸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心！怀中护着的红璃和云瑶，也在这股力量下被拉扯着，几乎要脱手飞出！
“不——！”夏衍目眦欲裂！他疯狂催动刚刚凝练了一丝的破灭锋芒罡气，狠狠刺向身侧的虚空，试图钉住身形！同时枯荣寂灭真意运转到极致，在体表形成一层灰败与生机交织的护罩，抵抗着空间的撕扯！
嗤！
破灭罡气刺入扭曲的空间褶皱，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黄油，勉强钉住了不足一息！但空间褶皱在漩涡吸力下瞬间变形、崩解！罡气失去了着力点！枯荣护罩在空间湮灭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布满裂痕！
吸力剧增！三人被拉扯的速度更快！距离那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心越来越近！死亡的冰冷气息几乎冻结了夏衍的血液！他甚至能看到漩涡边缘，一块数十丈大小的星骸岩石被无声地吸入黑暗，瞬间被分解成最基础的空间粒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了！
夏衍心中一片冰凉。在这种层次的空间湮灭力量面前，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如此可笑。天罡境的力量，渺小如尘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那股力量一点点分解、剥离，剧痛已经麻木，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虚无感。
怀中的红璃，在这灭顶之灾的恐怖压力下，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颤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她那沉寂如同死水的心湖深处，那被层层枯竭和反噬封印的、源自血脉本源的核心，仿佛被这触及存在根本的死亡威胁狠狠刺痛！
不是主动的爆发，而是源自生命最深层次的、守护最重要之物的——本能悸动！
嗡！
一股无法用力量层级衡量的、纯粹到极致的守护意志，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火山，在红璃濒死的躯壳内轰然苏醒！这股意志并非能量，没有金光，没有威压，却带着一种凌驾于法则之上的、不容置疑的尊贵与古老！它无视了红璃身体的枯竭与封锁，如同穿越了时空，直接投射到紧抱着她的夏衍的神念之中！
没有言语，没有图像。
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意念洪流！那是关于前方那片正在疯狂塌陷、扭曲的空间结构的——最清晰、最本质的轨迹预判！如同在汹涌的怒海中，为迷航的孤舟瞬间标注出了唯一一条可能穿过暗礁、抵达生路的狭窄航道！
这道意念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惊鸿一瞥，瞬间便沉寂下去，仿佛从未出现。红璃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再次陷入深沉的死寂，仿佛刚才那撼动血脉本源的悸动耗尽了最后一点潜能。
但就是这瞬间的指引，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夏衍绝望的心田！
“那里！”夏衍福至心灵，所有的意志和残存的力量，都凝聚于神念捕捉到的那道意念所指——空间漩涡边缘，一处因为多重空间褶皱扭曲交叠、反而形成短暂“涡流盲区”的相对稳定点！这稳定点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块即将被淹没的礁石，稍纵即逝！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这是唯一的生路！
“给我过去！”夏衍发出一声源自灵魂的咆哮！他猛地引爆了丹田内厚土金丹积攒的最后一点本源丹元！同时，不顾一切地催动那缕破灭锋芒罡气，狠狠刺向身后吸力最强的空间漩涡方向！
轰！
丹元引爆的力量和破灭罡气的反向冲击，形成了一股短暂但狂暴的推力！借着这股力量，以及漩涡吸力本身的方向，夏衍抱着两女，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道意念指引的“涡流盲区”，以一种近乎自杀的、垂直切入漩涡边缘的角度，狠狠撞了过去！
嗤啦——！
身体如同被无数柄空间利刃同时切割！枯荣护罩瞬间破碎！后背、肩膀、腿部瞬间增添无数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狂喷！剧烈的空间撕扯感几乎要将他的灵魂都扯成两半！
但就在身体即将被彻底卷入黑暗核心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
三人重重地砸进了那片因空间扭曲而短暂形成的、仅有丈许方圆的“涡流盲区”！
如同从狂暴的海啸中心，猛地跌入了一处风平浪静的死水潭！
外界那毁天灭地的空间湮灭吸力和恐怖的撕扯感瞬间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身体撞击坚硬地面的剧痛。
夏衍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浴血，如同被拆散的破布娃娃，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内脏碎片。意识在剧痛和劫后余生的虚脱中模糊。
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向怀中。红璃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脸上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宁。云瑶眉心的紫芒也微弱地闪烁着。
是红璃…是她最后的本能守护，救了他们！
夏衍看着红璃苍白染血的脸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滚烫的情感涌上心头，冲散了身体的剧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染血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颤抖地，拂去她脸颊上沾染的一点星骸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