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荷重重的磕了个头:“民妇谢侯爷,民妇此次上门,有两件事情相求,一是为着萧家,侯爷已经应了,二是为了民妇的女儿萧潇,民妇想求侯爷和夫人允了由秦姨娘,收养萧潇。”
这事侯爷不好回话,看向了少媛。少媛盯着牡丹红肿的双眼道:“此事你不说,我也会提,刚才我和侯爷见过那孩子了,相信你也看出那孩子是谁的。”
牡丹再磕一头:“民妇自是清楚,孩子长相与侯爷有几分相似,民妇才不敢把孩子放回萧家。民妇不敢多求,孩子自然得姓顾,只求侯爷、夫人不要改掉她的名字,且求侯爷、夫人让秦姨娘养这个孩子,民妇保证这孩子再于民妇无关。”
少媛久久不语,屋内一片安静,许久后少媛才道:“牡丹姑娘,以你和秦姨娘的关系,该知道她如今的身份。”
“民妇是知道,李夫人都告诉民妇了。可正因如此,民妇才大胆相求。
民妇的身份,侯爷与夫人也该知道了。不是万般无奈民妇绝不敢踏足侯府,事情了结,民妇便会离府,不敢给侯爷和夫人添乱。
此事之后,民妇能与侯府断个干净,萧潇却不能。孩子若留在侯府,日久天长谁都不知有没有人会利用,到那时孩子与侯府都得处在风险之中。
民妇知侯爷与夫人是有担当的,可民妇不愿一个小小的孩子时刻担着风险。
孩子让李夫人养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民妇能放心,侯爷与夫人也该能放心,让她姓顾,没乱了顾家的血脉 ,顾李两家的关系,带顾家的女儿在李家,谁会去查。还求侯爷与夫人允准。”
又是久久的沉默,少媛看向了慧婷:“嫂子,你怎么说?”
慧婷轻点了下头:“三哥,少媛,我若不应,萧夫人也不敢把话说出来。我们都有的选,可孩子没的选。
终究这些是是非非与孩子无关,她真留下来,头上始终悬着把剑,又是何必。
不如让我留着,以三哥的风流,有个外室女也不奇怪。少媛不容这孩子的母亲,我又喜欢这孩子,想帮浩宁养着,顺理成章。这样三哥和妹妹看还合适吗?”
这回少媛没再犹豫,也没问三哥的意思,直接应了下来:“好,那有劳嫂嫂了,日后顾萧潇若真能成了嫂子的儿媳,也算是好事一件。”
婉荷流着泪,脸上却是喜意一片,再次磕头:“民妇谢过侯爷与夫人,也代顾萧潇谢过侯爷,夫人,李夫人。”
少媛起身扶起了婉荷,双眼盯着婉荷的眼睛:“你别怪我无情,日后这孩子再与你无关了。”
婉荷坚定点头:“夫人放心,民妇这就离府,民妇与侯府再无瓜葛。
侯爷起身,看一眼焦急的慧婷,对婉荷道:“你已经到了侯府,今日走与明日走,没什么区别,姐妹相伴一夜吧。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那一诺依然有效,不必怕和侯府有瓜葛。
说着话,侯爷拉了少媛的手,少媛想抽手,侯爷拉得更紧了些。少媛不理三哥,侯爷像不知少媛生气似的,逗着她一起离开 。
门刚关上,婉荷再支撑不住,慧婷忙上前扶住了婉荷。脸上没有血色的婉荷又被扶回了床上。
婉荷紧依着慧婷,身子微微有些发颤,慧婷知道婉荷没法多留,三哥肯冒这一夜的险,已然不易。该说的话拖延不得。
慧婷紧搂着婉荷问:“妹妹,你把萧家和孩子安排好了,自己打算怎么办?”
婉荷身子虽还在发抖,语气却十分的坚定:“姐姐,有了侯爷的承诺,我没了后顾。生死与我没有区别,为公子报仇便是我的余生了。
慧婷搂得更紧了些:“国公势大,皇上和侯爷一时都奈何不得,这仇你要怎么报?”
婉荷竟笑了出来:“姐姐,我不瞒你,我还有这身皮囊,季老贼好色,凭着姿色,我能接近他,权势再大,命他只有一条,报了仇我追着公子去,也算成全了自己。”
这是慧婷最怕的,慢慢劝道:“你这么做,或许能成全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萧公子。他临死想的也是护你,你如此做又如何对得起他。
有侯爷相助,萧家是不会倒,萧潇我会视如己出,你不必担心。
可小少爷呢?那是萧公子唯一的血脉,萧家庶子不少,妹妹确定一个孩子能斗得过一府的庶子吗?
真追到了九泉之下,你如何与萧公子交待?高达为你夫妻拼了性命,又受了公子之托,你没了,又让他如何与萧公子交待?这如何能叫没了后顾。
再者季老贼坏事做尽,真就没人与他拼过性命吗?你如此做真能一击要了他的命吗?更何况他高位日久,你确定他没见过你一面,对你没有半丝印像吗?
就算外臣一次也没见过你,你确定国公夫人不认识你吗?
事情有半丝不密,不止你要平白受辱,搭上性命,还要连累多少人你想过没有?”
婉荷含泪点头:“想过,也明白这是下策中的下策。我也明白最好的方法是我等着便好,是我护着宇腾长大,等他接管萧家。如今的局势,就算皇上都不会容了国公,我不过是一只扑火的飞蛾。
可有些事情不得不为,若我没法为夫报仇,我没办法活下去,更没办法护着宇腾,耻辱性命我全顾不得了。
至于连累他人,我给皇家带来的耻辱是我活着,活着的我没人能担得起,只要死了谁都能担得起了。
姐姐该是最懂我的人,我意已决,求姐姐不用劝了。”
慧婷放开婉荷替她擦干了泪,看着婉荷的眼睛道:“妹妹,我没打算劝你,若换做是我,会和你做同样的选择。
只是除了这个法子,姐姐有更好,更有把握的办法,不知你愿不愿试试?”
婉荷紧盯着慧婷:“姐姐是说近君王?”
“对,近君王,既然要用身子去搏,何苦让老贼污了。风险相同,你从生下来就被凤命纠缠,为什么不干脆搏一搏这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