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低头回话:“媳妇也是才知道的,三天前让府医看过的,婆母身子不适,就是怕您不让我照顾当时才没敢说。”
太夫人掩不住笑意却还在责怪:“你也太不知轻重了,府里这么多人,谁不能照顾我。”
初兰笑着认错:“是,媳妇错了,这不是告诉婆母了吗?”
初兰见婆母高兴,今日精神好也肯多说话了,想趁机把事情给定下,笑着道:“婆母,媳妇有件事想求您。”
太夫人轻拍着初兰的手满脸慈爱:“有什么你说,婆母没有不应的。”
“婆母,根儿无辜,不管大人做了什么,他都是顾家的子孙,不好没个名份,媳妇想让他归了大房,给桂芝个通房的名份,根儿也算有了出处。”
太夫人眼中有了泪,她的心结终于解开了,她没脸和初兰说这件事,但根儿是她从小养在身边的,不管是乘林的,还是乘风的,都是她的孙子。
让孩子如金秋般连个出处都没有,她心里难过的厉害。还有桂芝,虽是犯了该沉塘的罪过,但自小养大的侄女哪里能放得下。
想狠着心不管,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再加上对大儿子的寒心,这才病倒了身子。
如今喜事连连,初兰又替她把心结全解,太夫人的不适瞬间全无,人立即有了精神。
凌安城内,萧贺、婉荷、高达从一座富丽的深宅中出来,这是萧家在凌安的宅子。萧贺觉得该带着婉荷历练一下了,把通恒的产业都交给了掌柜,带着婉荷开始熟悉萧家的生意。
萧家的家主是老太爷,但掌舵人早成了萧贺,老太爷见儿子有出息,不愿多管,放心的把生意全交给了儿子,现在的萧家只是名义上没有分家,实际上萧贺就是家主。
萧贺要把生意让婉荷全部熟悉,他要婉荷知道他的全部,享受他的全部,承担他的全部,在萧贺心里,他的一切都该与婉荷共同拥有。
三人出府,开始巡视凌安的商铺,了解生意的详情。时到中午三人出了布庄,萧贺要带婉荷去聚味楼尝尝凌安的美食。
聚味楼不远,三人没骑马,在街上走走停停,不时买些新鲜的小东西。
高达喜欢这些东西,倒不是他自己喜欢,而是收集着给各个院子里收养的孩子们。等到了聚味楼,三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像三个赶集的一般。
三人衣着普通,买的东西也都是些平常之物。又没有仆从,聚味轩的跑堂却没半分怠慢,热情的把人接进来,嘴上不停的介绍着楼里的菜品。
三人坐到了一楼,平平常常和其它客人没有区别,只是等点起菜来,伙计有些懵了,这三位不问菜价,把聚味楼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
伙计提醒:“客爷,我们楼里给的量大,三位点这么多怕是吃不掉,而且这一桌下来,得二百多两银子,不如三位先试几道,合意您多过来。”
高达拿出了银票,把饭资先付掉了,和气道:“没事,吃不掉我们自会处置,不会浪费,谢伙计提醒了。
伙计不敢信,像这样阔气的客人也遇到过几回,哪个不是颐指气使,到二楼包房里恨不得让伙计全程跪着侍候。
可这三位,客客气气,上付饭钱,还是第一次见到。伙计没敢再多话,也没敢真的先收银票,弯腰应着是,跑后厨下菜单去了。
菜很快上来,满满一大桌子 ,三人各尝一些,味道确实不错,婉荷吃的舒心,萧贺道:“这家酒楼才开业两年,已经是凌安城内最有名的一家了。
老板从一个小铺子做起,手艺好,待人好,生意起的很快。
到如今成了大店,从没忘了根本,来他家就算你点一份米饭,伙计也是一样的热情。”
婉荷出门是一身男装,叫萧贺大哥,高达二哥,听了大哥介绍问:“大哥常来凌安吗?”
“只来过三次,只是为商不止得知道自家,别家也得知道一些,商道都是互通的,像聚味楼这样的,有许多要学的地方。”
聚味楼的生意与萧家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相公却记得如此清楚,还能看到这酒楼的可学之处,婉荷有些佩服相公,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萧贺细说了起来,婉荷认真的听着,说着话,萧贺把一块鱼刺挑净,放到了婉荷的碗里:“尝尝,我吃着觉得挺鲜。”
婉荷最近闻不得腥味有些为难,但相公已经帮着挑完了刺,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忍着吃了下去,吃下去后忙夹了两根青菜,可压不住恶心,捂嘴跑了出去。
萧贺忙追了出来,婉荷呕了几下,伙计已经追出来,拿来一个小盆,萧贺接过,让婉荷吐到了盆里,伙计一直守着,看客人吐完,备好的茶水递了过来,盆子盖好端走。
萧贺帮着婉荷净了口,又有伙计过来把杯子接走:“客爷,现下如何了?用不用小的去请大夫?”
婉荷摆手表示无事伙计又去忙其它,萧贺扶着婉荷返回,不停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婉荷笑笑:“无事,大哥不用担心,应该是昨夜着了凉,一早肚子就有些不适。”
二人返回又吃了一会,萧贺看婉荷挑着清淡的吃,把几样青菜往婉荷面前放了放。
吃过了饭,付过银子,又多给了伙计三两,让把剩下的饭菜全部给街上乞丐分了。
三两的辛苦费,伙计们感谢不已,一盘盘菜端到了街上伙计大喊几声,立即有乞丐争着讨要。
下午本还要去几家店铺,萧贺却不肯再去,让高达把马带回去,叫了辆车陪着婉荷返回了府里。
婉荷有些紧张,在车里换了称呼:“相公,我真的没事,不必如此。”
萧贺把人搂入怀中:“是怕回九江吗?”
婉荷抬头看着相公,萧贺在额上一吻:“早发现你不对了,这不是第一回,是有了对吗?瞒着是怕回九江吗?”
婉荷泪落,紧紧靠着相公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