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恩科开考,天下举子进了考场。周淳、岳辰钰、顾乘乾、袁胜、周子柏都进入了恩科考场。
此次恩科,二皇子周轩主动请命做了主考,负责恩科全部事仪。
开考当天,九江知州沈鸿泽调任到京,在相府的帮助下,半日办完了吏部报到,和候补的一切流程。
两日后新的官职就定了下来,在礼部任五品清吏司。盼了多年的入京,看似如了愿,官也升了一级,从五品变成了正五品。但礼部的闲职和有实权的地方知州,实在无法相比,沈大人多年努力换回了无边懊悔。
科考三日已过,第四日一早,学子们出了考院大门,个个疲惫不堪。
记挂着儿子三日未休息好的岳夫人,天还未亮就守在考院外,见儿子出来忙催家丁接少爷过来。
一辆蓝布小车从考院大门路过,男装的兮蕊等到岳辰钰出来,接他上了车,一起回了侯府。
家丁认识未来的少夫人,没敢多事,空返了回来。岳夫人望着蓝布小车走远,脸上的笑怎么都掩不住。
忆风阁有严令不准人靠近,秦姨娘出府半月有余,府里没几人知晓。出府时是四姑娘带着人离开无人相送。回府时是四姑娘带人回来,无人迎接。
几人回府前早换过了装束,兮蕊把人带进府中,云嫣带着师傅、长淑和又长大了些的珍珠回了忆风阁。
小姐明显瘦了,嫩白的肌肤也晒黑了一些。季妈妈看着心疼不已,险些掉了泪。
九夫人想休息一日,回来后直接回了侧院。云嫣目送师傅走远,回到主屋。
季妈妈心疼的把小姐按坐到了床上,忙前忙后,不让她乱动一下。
云嫣很听话,季妈妈要如何她都配合,笑咪咪的接受着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
手脸都洗过,热水茶点都放好,妈妈把热水盆放到了小姐的脚下,自己坐在小櫈上替小姐脱鞋,脱袜,把脚放进了热水里泡着,又忙着轻轻替小姐捶起了腿。
手里忙个不停,嘴上也没停过:“小姐,你说你这是何必,身子本就不便,出去做什么?看看折腾的,人瘦了一圈,脚也肿成了这样。
下回再不能如此了,若小姐非要出去,老奴说什么也要跟着......”
云嫣一言不发,只笑咪咪的听季妈妈唠叨,心底无比的幸福。
脚泡的差不多了,季妈妈也唠叨够了,替小姐擦了脚,给小姐放好靠枕,又坐到床边替小姐按起了脚。
云嫣靠在枕上十分舒服,不管季妈妈的抱怨撒起了娇:“妈妈,想吃你做的面了,中午帮我做面好不好?”
“自然好了,还想着和小姐说呢,大厨房里做的饭食是好,可送过来味道就变了,咱们院子里的厨房也不小,闲着浪费,以后小姐的饭食由老奴来做,您看成吗?”
云嫣笑笑:“妈妈是被有毒的饭菜吓到了吧?不用绕着说,我胆子没那么小。
夫人查的如何了?查出是什么人做的了吗?是要毒景姨娘吗?师傅说那毒是冲着人命去的,确定是什么毒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季妈妈刚要开口,云嫣又一个问题抛了过来:“对了,刚才怎么没见到景姨娘?”
季妈妈稍等了等,见小姐看着她等回答,这回是真问完了,笑着答了话:“老奴也不出这院子,外面的事情不大清楚,只知道府里严查了几日,人人都小心翼翼的。
后来景姨娘被接走了,没说去哪里,老奴也不敢问。现下又让景慧住进了偏院,景慧在禁足不让人接近,老奴也不知道情由。”
“景慧住进了偏院?那顾远呢?不让人接近,什么人在侍候?”
“顾远本是要搬出去的,听说是景慧要把他留下来,景远还在偏院。
景慧过来时,带了两个侍候的丫头,也不能出院子,除了送饭的丫鬟,别人不能靠近老奴没和偏院里的人说过话。”
云嫣低嗯一声没再多问,季妈妈按的也差不多了,停了手道:“小姐休息着,老奴这就去做面。”
“嗯,妈妈多做些,师傅也喜欢妈妈的面。”
“好,知道了,小姐,厨房的事?”
“自己做当然好,但我怕妈妈累着,那我再要两个丫鬟过来,帮着妈妈。”
季妈妈忙摆手:“不用老奴也没什么事。做点饭也不添麻烦,大厨房的饭还送一些过来就是。老奴只做四个人的,不费劲的。”
云嫣知季妈妈是怕再进来有歹心之人,看来饭菜有毒的事把她吓的不轻,不再坚持道:“好,那就烦劳妈妈了,我会和侯爷说添个采买,不进院子。”
季妈妈满意离开,云嫣被季妈妈侍候的舒服,一路疲惫困意更浓,甜甜的睡了过去。
云嫣睡的舒服,但肚子开始抗议。还迷糊着说了句:“妈妈我饿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就快起来吃。”
“三哥”云嫣忙着起身,发现三哥是在外屋。
云嫣欢喜下床,一条腿放到了床下,又停下了。愧疚代替了欢喜,低声问了句:“三哥过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快出来吧,三哥也没吃,在等你。”
一直守在门外的季妈妈,听里面有了动静,忙去煮面。
里屋传出了窸窣之声,穿戴整齐的云嫣缓步到了外间,又轻声叫了声:“三哥。”
侯爷见云嫣出来,开了食盒,一盘盘的取菜:“过来吃吧,热的。”
云嫣走到桌前和三哥一起摆放着菜盘,菜果然都冒着热气。
“吃吧,等的我都有些饿了。”侯爷先动起了筷子。云嫣坐到了三哥对面,拿起筷子却只是坐着。
侯爷用公筷夹了藕片给云嫣:“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动?”
云嫣夹起了藕片咬了一小口,清脆可口的藕片吃到嘴里没品出什么味道。云嫣低头轻语:“三哥,对不起。”
侯爷没停筷子笑着道:“傻丫头,说什么呢。和三哥说说出去一趟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