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艰难地把这个沉重的包裹扛到了自行车上,一步一步地推着车,缓缓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这段路程对于陈六来说异常艰难,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腹部的伤口让他整个神经都绷住了,只靠着一口气吊着往前挪动。
他一步都不敢停歇,生怕被人发现追过来。
如果没把东西交给陈九,他死不瞑目。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苦的跋涉,他终于来到了陈九的面前。
当他把那三个箱子交到陈九手中时,他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项极其重要的使命。
此时的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连挪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瘫坐在地上,满眼都是慈爱的盯着陈九的背影。
心中默默祈祷着陈九能够早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这样他也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当工安人员赶到现场时,他们看到的只有陈六那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以及一封放在旁边的认罪书。
就这样,这起看似错综复杂的案件,在没有太多波折的情况下,匆匆画上了句号。
毕竟聋老太的死,跟她自己也脱不了关系,真摆在面上查,闹得更难看,还不如早点结案。
只余下院里的人对聋老太的死,各有说法。
“你知道不,那老太太,死的时候啊,身上可那啥了……这么大年纪了,还遭这罪,真是…造孽哟…”
“我那天没在院里,具体什么情况啊,我看老太太精神挺好的啊,怎么老太太突然心脏骤停,猝死了啊。”
“嘘,我跟你说哦,那天……”
“啊?真假的,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还?”
“是啊,所以我说,死的样子真是瘆人的很……”
白洁低着头,拉着白小宝,默默地进去收拾东西。
聋老太虽然死的突然,但她早就留下了遗书,死后房子归白洁所有。
就是房子底下的财宝箱,忘了跟白洁交代了。
不过也没事,全在何雨水的空间里躺着呢。
除掉一大祸患,何雨水心情很好的给自己倒了杯玫瑰红茶,美滋滋的跟肖瑶瑶一起绣花架子。
肖瑶瑶前些日子已经定亲了,定的是隔壁院子张铁牛家的小二子张河。
张铁牛一家共有四口人,前些年,他们的家乡遭受了一场严重的水灾。
这场灾难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损失,张铁牛不得不亲手挖出父母的尸体,并将他们埋葬在山里。
在经历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后,张铁牛毅然决然地决定离开家乡,带着他的媳妇和两个儿子前往四九城。
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但他深知留在原地已无法继续生活下去。
初到四九城时,张铁牛一家面临着许多困难和挑战。
凭借着张铁牛精湛的木匠手艺,他们逐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站稳了脚跟。
他的两个儿子也跟随他学习木工技艺,一家人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铁牛的大儿子张海已经结婚三年,但遗憾的是,他的妻子一直未能怀孕。
这让张铁牛的媳妇陈二妞心急如焚,她渴望能早日抱上孙子。
当张铁牛的二儿子张河到了适婚年龄时,陈二妞便开始积极张罗着给他娶媳妇。
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早日实现自己抱孙子的愿望。
对于隔壁院子的人,何雨水并不是很了解。
她只知道张家在这一带的风评一直都相当不错。
张铁牛为人老实憨厚,他的两个儿子也都继承了他的性格特点。
而陈二妞则是个性格直爽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和谁闹得不愉快。
即便是张海的媳妇三年都未能怀孕,陈二妞也从未在外面说过一句自家儿媳妇的坏话。
相反,她总是维护着儿媳妇,说这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综合来看,作为一个婆婆,陈二妞在表面上应该是能够过得去的。
“雨水,下个月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做我的伴娘哦,我都没什么朋友。”
“放心吧,我都提前请好假了。”
“嗯嗯,你最好了~”肖瑶瑶抱着何雨水心情很好满足的蹭了蹭~
她之所以答应嫁给张成才,就是因为张家离何雨水这个院子近,可以经常看见何雨水。
要是何雨水是男儿身就好了,怎么着她都要赖在何雨水身边。
何雨水指尖捏着银针,穿针引线的动作又轻又稳,素色绸缎上很快浮出半朵清雅的腊梅。
肖瑶瑶趴在旁边的暖炕上,下巴搁着绣花绷子,看她一针一线走得利落,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垂在肩头的辫子。
“你这手艺要是让我娘看见,保准得拉着你教我半天,我绣个花瓣都能歪到姥姥家去。”
窗外的雪还在下,细碎的雪粒子打在糊着毛边纸的窗棂上,簌簌地响。
何雨水抬眼望了望,玻璃上凝着一层薄霜,把院里的青砖灰瓦都晕成了朦胧的白。
她收回目光,唇角弯了弯:“你呀,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满脑子都是下个月的婚事。”
“哪有!”肖瑶瑶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绣得歪歪扭扭的鸳鸯往身后藏。
“我就是觉得……嫁给张成才也挺好的,他家那间新盖的西厢房,窗台下还能种你说的那种月季,到时候开花了我喊你来看。”
她说着,声音渐渐软下来,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而且张成才手巧,以后我要是想要个新的梳妆台,他准能给我打出来,比百货商店里卖的还好看。”
何雨水听着好友的絮絮叨叨,心里也跟着暖暖的。
她正想再说些祝福的话,院门口忽然传来王秀荷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雨水!在家没?你爸从厂里回来了,说给你带了好东西!”
何雨水放下绣花针,跟肖瑶瑶打了声招呼,快步走下楼,掀开棉门帘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踩在脚下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