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树的灵果化作暖流淌过四肢百骸时,吴不凡剑穗上的星纹玉珠突然亮起,与眉心的六灵印记产生共鸣。谷外传来隐隐的雷鸣,不是天阴欲雨,而是某种法器催动时的轰鸣——黑煞门与血影教的人,终究还是追来了。
“他们在谷口布了‘锁灵阵’。”萧羽的箭早已搭在弦上,玉边箭镞指向谷口的云雾,那里翻涌着灰黑色的煞气,“血影教的骨笛声混在雷音里,是想扰我们心神。”他指尖在箭杆上轻叩,星纹玉珠的余光顺着箭身流转,在煞气中撞出细碎的银芒,“但他们不知道,我们刚得了同心果,六灵相通,这点迷魂术没用。”
雪瑶的承影珠悬在谷顶,蓝光如伞盖般铺开,将整个云栖谷罩在其中。珠身映出谷外的景象:黑煞门的教徒穿着黑袍,手中握着刻满骷髅纹的幡旗;血影教的人则蒙着面,骨笛斜插在腰间,指尖正捻着泛着红光的符纸。“他们想引我们出去,在阵里耗死我们。”她轻声道,长睫上沾着的同心果花粉在蓝光中闪烁,“但云栖谷的灵植能帮我们。”
话音刚落,谷边的“照夜白”突然齐齐转向谷口,花瓣舒展如掌,将月光般的清辉注入承影珠的光罩;“醉春风”的花蕊喷出带着酒香的雾气,顺着风往谷口飘去,那些煞气遇着雾气,竟像被稀释般淡了几分;最外围的“穿云箭竹”则节节拔高,竹尖凝聚着青绿色的灵光,像是无数把蓄势待发的箭。
雷刚扛着斧子走到箭竹旁,斧柄上的玉链与竹身相触,箭竹突然发出“嗡”的共鸣声。他咧嘴一笑,古铜色的胳膊肌肉绷紧,将斧子往地上一顿:“这些竹子跟俺的斧子投缘!”话音未落,那些箭竹竟真的如箭矢般射出,竹尖的灵光穿透雾气,精准地撞在黑煞门的幡旗上,将幡旗上的骷髅纹震得模糊不清。
柳媚的羽扇在掌心转得飞快,扇面的藤花灵根引动谷中“络石藤”,那些藤蔓如绿色的水流般漫向谷口,在阵外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她发间的冰花(玄冰窟所得)轻轻颤动,将麻痹花粉混在藤网中,几个试图靠近的血影教徒刚触到藤蔓,便浑身发软倒在地上,骨笛“哐当”落地,再也吹不出迷魂音。
“他们的阵眼在西边那棵老松上。”柳媚眼尾的细纹因笑意而柔和,灵蛇从袖中钻出,对着西方吐了吐信子,“那松树上挂着面黑旗,是煞气的源头。”
苏逸抱着古琴坐在同心树下,玉丝弦随着他的指尖流淌出清越的调子。这一次,琴音不再是安抚,而是带着玉琮灵力的锐芒,像无数把小刀子,割得谷外的煞气阵阵翻腾。他琴身上的冰魄印记与同心树的枝叶共鸣,引得树上的灵果虚影纷纷落下,化作音符融入琴音——那些音符落在黑煞门教徒身上,黑袍下竟渗出淡淡的血珠,像是被无形的琴弦勒住了经脉。
吴不凡的星辰裂空剑斜指地面,星纹玉珠的光芒顺着剑穗往下淌,渗入云栖谷的泥土里。谷中的灵植突然齐齐震颤,根须在地下交织成网,将六人的灵力汇在一处,顺着同心树的主干往上涌,最终凝聚在树顶的六片叶子上——那叶子突然化作六道光箭,与萧羽的木箭、雷刚的箭竹、柳媚的藤网、苏逸的琴音、雪瑶的光罩形成呼应,在谷口织成个巨大的六芒星阵。
“就是现在!”吴不凡低喝一声,星辰裂空剑划破长空,剑光与六芒星阵相撞,爆发出璀璨的光。谷外的锁灵阵应声而破,黑旗与骨笛同时炸裂,化作无数黑气,却在触到光阵时被净化,变成漫天飞舞的光点,像撒了把碎星。
黑煞门与血影教的人见状不妙,转身就想逃,却被雷刚的斧气拦住去路。他的斧子此刻裹着玉链的灵光,每一劈都带着冰雾与松涛声,将逃兵逼得连连后退;萧羽的箭则专射他们的法器,玉边箭镞碰着幡旗就碎,触到符纸就燃,让他们成了无刃的兵;雪瑶的承影珠蓝光闪烁,将逃跑者的身影映在光罩上,像给他们贴了层醒目的标记;柳媚的藤网适时收紧,将落单的教徒困在其中,麻痹花粉让他们连呼救都发不出;苏逸的琴音则变得温和,那些被擒的教徒听着琴音,眼中的凶戾渐渐褪去,露出迷茫的神色——那是镇魂曲在涤荡他们被邪术污染的心神。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来犯者便或擒或逃,云栖谷外重归清净。雷刚抹了把额头的汗,斧柄往地上一拄,引得箭竹发出欢快的轻响:“这帮孙子,不经打!”
柳媚的灵蛇正缠着面缴获的黑旗,蛇信子舔过旗上的骷髅纹,那些纹路竟像活过来般扭曲,最终化作灰烬。“这些邪器里都封着怨念,”她将灰烬扫入风中,“幸好有同心果的灵力护体,不然硬碰硬怕是要吃亏。”
苏逸的琴音渐渐转柔,玉丝弦上的灵光漫过谷口的土地,那些被煞气污染的草木竟重新抽出新芽。他抬头望向众人,琴身上的冰魄印记与每个人眉心的六灵印记遥遥相对:“刚才破阵时,我好像听见同心树在说话。”
“它说什么?”雪瑶的承影珠凑近树身,蓝光映出树干上新浮现的纹路——那是幅地图,标注着云栖谷深处的“灵音洞”。
吴不凡的星纹玉珠突然飞向地图,在“灵音洞”三个字上停住:“看来这谷里还有奇遇在等我们。”他望向谷深处,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见瀑布的白影,“而且这奇遇,只等我们六个人一起去取。”
雷刚第一个往谷深处走,斧柄上的玉链缠着几茎箭竹的嫩芽,像挂了串绿色的铃铛:“走!俺倒要看看,比同心果更稀罕的宝贝长啥样!”
众人相视而笑,紧随其后。云栖谷的灵植在他们脚边绽放,照夜白的花瓣铺成银色的路,醉春风的酒香漫在风里,络石藤的触须轻轻勾着他们的衣角,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指引。吴不凡走在中间,听着身边雷刚的笑骂、萧羽的低语、雪瑶的轻吟、柳媚的轻笑、苏逸的琴音,突然觉得这比任何奇遇都珍贵——所谓修仙,不过是与一群心意相通的人,在山川灵谷间,把彼此的名字,刻进每一段共同走过的时光里。
灵音洞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水声,混着某种清越的鸣响,像无数灵植在合唱。吴不凡握紧星辰裂空剑,星纹玉珠在剑穗上轻轻跳动,他知道,新的故事正在云栖谷的深处等待,而他们六人,会像这谷中的同心树一样,枝叶交缠,根系相连,把每一段未知的旅程,都走成心照不宣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