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瘫坐在风蚀岩的凹陷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若隐若现的符文。那是修炼《混元诀》意外觉醒的秘术印记,理论上能施展上古流传的“三十六变”神通。此刻符文却黯淡无光,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炭火,偶尔才迸出几点微弱火星,嘲笑着他尴尬的处境。
“三十六变...”他苦笑着扯下一片干枯的芨芨草,在指间揉成碎屑,“现在连只老鼠都变不像。”记忆回溯到获得秘术的那个雨夜,古籍残页上的文字突然化作金光涌入识海,无数玄奥变化在脑海中炸开,仿佛握住了改天换地的钥匙。可当他试着施展第一变“化形”时,凝聚的法力却如漏勺里的水,还未成形便消散无踪。
荒漠的夜风卷起沙砾,打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沙沙作响。尤里望着天际低垂的银河,想起三日前在龙门客栈的狼狈逃窜。若那时能施展“千面幻形”,将自己变成店小二或是桌椅板凳,又何至于被幽冥殿的追兵追得如此狼狈?可现实是,他连维持最基础的敛息术都要耗尽全身力气,筑基期的微薄法力,在金丹强者的威压下,连蝼蚁都不如。
“就像揣着绝世神兵,却连木剑都挥不动。”他自嘲地摇头,指尖的符文突然发烫,惊得他差点跳起来。一阵微弱的法力波动在经脉中游走,他下意识地运转秘术,试图化作岩缝里的蜥蜴。可下一秒,诡异的变形只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的左手变成了布满鳞片的兽爪,右耳却长出两根毛茸茸的兔耳,模样滑稽又荒诞。
“这算什么?”尤里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扭曲的肢体,法力的反噬让他一阵头晕目眩。远处传来幽冥殿搜捕的号角声,他慌忙运转口诀解除变化,却发现那只兽爪像黏在身上般难以消退。慌乱中,他抓起沙土往脸上胡乱涂抹,试图用最原始的易容术遮掩异样,活像个偷穿戏服却系错带子的孩童。
夜色渐深,尤里蜷缩在岩洞里,听着洞外呼啸的风声,思绪飘回青崖坊的观星阁。那时的他作为外门长老,虽不算宗门顶尖强者,却也能在坊市中从容应对琐事。谁能想到,拥有“三十六变”这般逆天秘术的自己,如今竟要像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更讽刺的是,这秘术非但没能成为保命符,反而像块烫手山芋,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行踪。
“或许该叫它‘三十六窘’。”他摸了摸还未完全消退的兽爪,苦笑中带着几分释然。月光透过岩洞缝隙洒进来,照亮他疲惫却坚定的脸庞。虽然暂时无法驾驭这强大的神通,但他突然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荒漠里的胡杨,只有深深扎根,历经风沙的打磨,才能在某一天傲然挺立。
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尤里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混元诀》修复受损的经脉。他知道,当务之急不是抱怨秘术的难以施展,而是脚踏实地提升修为。三十六变的奥秘,终有一天会在他手中绽放光彩。而此刻,他愿做那个默默积蓄力量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