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红蓝灯光消失在晨雾尽头，周焱还站在原地。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屏幕上的消息刚读完。
“恒远商贸，发电机声，持续运行。”
他没多想，直接拨通了夏晴的电话。
“赵家乱了。”他说，“现在是窗口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接着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
“我知道了。”夏晴说，“我马上调人。”
不到十分钟，临时指挥车侧面板打开，投影仪连上笔记本。周焱钻进去的时候，屏幕上已经列出了赵氏集团旗下的十几家子公司名称。
夏晴穿着深色西装坐在对面，头发扎得一丝不苟。她点了点鼠标，把其中三家标成绿色。
“这三家有核心技术，现金流稳定，最近半年财报正常。”她说，“我们可以先盯住它们。”
周焱凑过去看，“有没有被抵押或者冻结？”
“还没查清。”她敲了键盘，弹出一份股权结构图，“但赵天宇一倒，董事会肯定慌。这时候谁动作快，谁就能占便宜。”
“那就别等。”周焱掏出U盘插进接口，“我把昨晚找到的资料传你一份，里面有他们做假账的关键证据链。这些东西一旦公开，股价还得再跌一波。”
夏晴接过U盘备份数据，顺手发给财务团队。她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语速加快。
“法律顾问五分钟后上线，评估组已经在路上。我们今天必须完成初步尽调。”
周焱靠在椅背上，看着投影画面不断刷新。外面天光大亮，工厂空地上只剩下几辆留守的技术车。无人机还在天上飞，监控着整个区域。
他忽然想起什么，打开直播后台。
热搜还在爆，“赵天宇被捕”挂在前三。评论区全是问“下一步怎么办”的。
他点开麦克风，录了一条三十秒的短视频。
“正义落地之时，也是重建开始之刻。”他说，“我们不会趁火打劫，但也不会放任优质资源被浪费。”
发布按钮按下去的瞬间，弹幕炸了。
“周哥要搞资本局？”
“这是要当企业家了？”
“支持！别让好公司死在烂人手里！”
夏晴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这发言挺聪明，既表明态度，又不惹祸。”
“我干的就是这个。”周焱收起手机，“接下来怎么走？”
“第一步，摸清他们的防御机制。”她调出一封刚收到的邮件，“赵氏刚刚发布公告，说‘集团运营一切正常’，还强调‘核心资产安全可控’。”
“放屁。”周焱冷笑，“人都被抓了还正常？”
“所以我们在查。”夏晴连线证券交易所的朋友，拿到了内部合规核查通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他们重点子公司的账户流水，看看有没有突击转账或者资产转移。”
她话音刚落，电脑弹出一条预警提示。
“警告：赵氏科技板块三项核心专利已被临时冻结，转让权限锁定。”
“毒丸计划启动了。”夏晴盯着屏幕，“他们在自保。”
“那就破局。”周焱站起身，“不能让他们拖时间。”
“我已经联系第三方审计机构。”夏晴说，“三小时内能出第一份突击审查报告。只要证明这些公司没问题，我们就能以‘战略投资者’身份介入。”
“够快。”周焱点头，“但我得露个脸。”
“你要干嘛？”
“开会。”他说，“不是所有人都信文件和数字。我要让市场看到，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接手。”
夏晴没反对。她转头通知助理准备会议室，并让公关团队剪辑刚才那条短视频，配上文字说明全网推送。
二十分钟后，视频播放量突破两百万。多家财经自媒体开始分析“神秘收购方”的背景。
有人猜是国企进场，有人说某互联网巨头在布局。
没人想到，主角就在一辆旧指挥车里吃盒饭。
“你真打算收？”周焱扒了一口米饭，“他们可能会抬价。”
“不会。”夏晴放下筷子，“赵家现在需要甩包袱。我们提出分段收购，每阶段付款对应一个目标，还能承诺保留员工编制。”
“这招狠。”周焱笑了，“等于给他们递台阶。”
“台阶得有人愿意下才行。”她看了眼手表，“谈判组两小时后见第一批董事代表。地点定在城东金融中心b座18楼。”
“我去。”
“你露面风险太大。”
“正因为我在风口上，才更要出现。”周焱擦了嘴，“大家以为我是网红，只会打架直播。现在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也能谈合同。”
夏晴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点头。
“行。但你只能讲一句话，剩下的交给我。”
“成交。”
两人离开指挥车时，李哥正好骑摩托车赶到。
“网上都在传你要买赵氏。”他递来头盔，“兄弟们问我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周焱戴上头盔，“而且不止是买，是要救。”
“那你可别坑了那些老员工。”李哥拍拍车身，“他们不少人是我老乡。”
“放心。”周焱跨上车，“我比你还恨欺负老实人的。”
摩托车发动，直奔市区。
与此同时，赵氏集团总部会议室里，几名高管围坐一圈。
“外面已经有三家公司表示有兴趣。”一名戴眼镜的男人说，“但我们不能随便交出去。”
“周焱那边呢？”有人问。
“他已经发话了。”另一人打开手机视频，“就是这条。”
画面里，周焱站在镜头前，语气平静。
“我们不会趁火打劫，但也不会放任优质资源被浪费。”
会议室一片沉默。
良久，角落里的女人开口：“这个人……不好对付。”
“他背后是谁？”有人追问。
“目前看不出。”她摇头，“但他能让经侦支队亲自接人，能量不小。”
“那就拖。”
“拖不了。”她指着屏幕，“你看他说话的方式，节奏稳，没有多余情绪。这种人要么疯，要么早就计划好了。我觉得是后者。”
众人面面相觑。
“那怎么办？”
“先试试他的诚意。”她合上平板，“安排见面，但只谈框架。”
“如果他真敢来呢？”
“那就让他进来。”她嘴角微扬，“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活着走出去。”
另一边，夏晴团队已完成首轮资产评估。
投影屏上，三项资产被打上“可操作”标签。
“资金方案也准备好了。”她在会议桌前站定，“明天上午十点，正式提交收购意向书。”
周焱走进会议室时，正听见这句话。
他脱下外套挂在椅背，走到长桌前端。
“挺好。”他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排兵布阵。”
夏晴抬头看他一眼，“你刚才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嗯。”周焱坐下，“拐进地下车库的时候，后面有辆黑SUV跟着。我没停车，它也没动手。”
“记下车牌了吗？”
“不用。”他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行车记录仪视频，“我让李哥的人绕了一圈，拍到了前脸。假牌，但车型特征明显。”
他放大画面，“这种车，全市不超过二十辆。”
“你打算怎么办？”
“等。”周焱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他们想看我们怕不怕。我们就演到底。”
夏晴收回视线，翻开新的ppt页面。
“接下来，我们要考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