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初定,在星火军的不懈努力下,各种安民措施快速实施,民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与此同时,鲁智深、史进、杨志、庞万春等将领,也正在率军四处出击,消灭分散的禁军和厢军。
湖州南部的某个村庄,一伙官军正在劫掠村庄。一个官军都头忽然看到远处有一支军队快速而来,连忙禀报给指挥使。
“什么人?!”带队的指挥使惊疑不定地望向村口。
只见一面赤红色的巨大旗帜率先映入眼帘,旗帜之上绣着璀璨的星辰与升腾的火焰,在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之下,是一支排列整齐、衣甲鲜明,正在快速跑步前进的军队。
军队前方,领头的鲁智深已经看到村中惨状,立刻挥动手中禅杖,大吼一声:“杀!”
随后,鲁智深如同怒目金刚,禅杖一挥,身先士卒地冲向官兵!史进紧随其后,手持一杆长枪,快马加鞭。
正在抢劫的官军慌忙应战,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在鲁智深和史进两员猛将的率领下,星火军战士如同潮水般涌上,战术配合娴熟,刀盾格挡,长枪突刺,弓箭覆盖,那些官军如同雪崩般迅速溃散、被歼灭。
战斗很快结束。星火军士兵迅速扑灭村中火焰,救治伤员,将官军抢掠的财物当场发还给幸存百姓。
“乡亲们!我们是星火军!”史进站在高处,朗声道:“童贯无道,官军如匪!我们星火军是咱老百姓自己的队伍!我们不为皇帝老子卖命,只为让天下人都有饭吃,有衣穿,能活下去!愿意跟我们一起杀贼,搏一个太平世道的,就跟我们走!”
幸存的百姓看着这支纪律严明、作战勇猛,并且刚刚将他们从屠刀下解救出来的军队,听着那朴实却直击人心的话语,纷纷激动起来。
“我加入!”
“我跟你们走!杀光那些狗官!”
“星火军万岁!”
类似的场景,在浙西、皖南、乃至苏南的广大区域不断上演。武松、杨志所部,在徽州古道设伏,全歼一支八百人的官军运粮队,并顺势攻占了一座兵力空虚的县城,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庞万春率领一支神射营,外加一支刀盾营,四处作战,攻城拔寨。
星火军不仅作战勇猛,更注重宣传。随军的教导员深入到每一个被解救的村庄,召开诉苦大会,宣扬星火军“为民请命、开创太平”的宗旨,并将《星火军纪歌》广为传唱。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铁律,与官军的暴行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
那些饱受官军荼毒的百姓,纷纷踊跃加入星火军。
失去了家园和亲人的青壮,怀揣着血海深仇,蜂拥而至;有一技之长的匠人、郎中,也愿意为这支不一样的军队效力;甚至一些饱读诗书、对武朝彻底失望的底层文人,也前来投靠,负责文书、教化工作。
星火军的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控制的区域如同滚雪球般扩大。他们建立基层政权,组织生产,恢复秩序,很快便在江南大地上赢得了广泛的民心。
杭州城中,陈墨看着各地传回来的战报,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看向一旁的朱武:“军师,战俘营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回主公,教导大队已经初步完成了劝降工作。”
陈墨点点头:“我也该出面,彻底劝降那些俘虏的禁军了。不过,此次劝降之后,我必须立刻返回江宁。这杭州城,就暂时交给军师坐镇了。”
朱武立刻站起身来:“主公放心,属下一定替主公守好杭州城。”
陈墨抬头看向城西,那里有禁军大营,里面足有六千多被俘虏的禁军。
这些禁军,在童贯仓皇败退时被截断在城内,群龙无首,成了瓮中之鳖。他们装备精良,经历过战阵,是极好的兵源,但也带着旧军队的习气和对朝廷的惯性忠诚。
如果处理不当,这些俘虏就是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若能消化吸收,星火军实力也将大大加强。
陈墨在安定民心的同时,让人将那些俘虏分割开看管,并派出星火军的教导员,开始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最近这一段时间,“教导员”们如同辛勤的工蜂,深入到了看管禁军俘虏的营地,和俘虏们同吃同住,展开了思想工作。
这些教导员并非全是文人,大多数都是星火军中识字、明理、懂得换位思考的基层军官和老兵。他们不发号施令,只是在休息吃饭时,融入到那些俘虏的士兵们当中,开始了思想浸润。
“兄弟,哪里人?”一个星火军教导员递给一个面色麻木的禁军士兵一碗温水。
“……京西路的。”那士兵迟疑地接过。
“京西路好地方啊,怎地跑到这江南来拼命?”
“……上官调遣,谁敢不来?”
“家里还有啥人?”
“……爹娘,还有个妹妹。”提到家人,士兵的眼神里才有了一丝活气。
“唉,都一样。我老家在山东,也是被狗官逼得活不下去,才加入星火军,讨个活路。”教导员叹口气:“咱们当兵的,谁不是爹生娘养?谁不想守着爹娘婆姨孩子过安生日子?
可这世道,当官的贪得无厌,皇帝老儿躲在深宫,哪管我们这些小兵的死活?在武朝军中,你们拼死拼活,立了功,好处是谁的?克扣军饷、吃空额的,又是谁?”
这样的对话,在营地的各个角落发生着。教导员们不直接抨击那些看不到的皇帝大臣,而是将矛头指向具体的中下层军官、指向腐朽的体制,也指向那些禁军们日常遇到的问题。
他们讲述星火军内部官兵平等、讲述为何而战——不是为了某个皇帝、某个将门的私利,而是为了让天下像自己父母、姐妹一样的穷苦人能过上好日子。
他们讲述星火军的纪律,讲述在杭州城如何对待百姓,也讲述星火军内部,士兵可以读书识字,甚至可以凭军功和才能升迁,不受出身限制。
怀疑、抵触、沉默、以及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在俘虏营中弥漫。思想的种子已经播下,但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春雨,才能破土而出。
这场雨,当然要由陈墨这个星火军的统帅来降下。
这一日,天气晴好。六千多被俘禁军被集中到了城西大校场。校场正前方搭起了高台,台下是肃然而立、军容严整的星火军士兵,他们眼神锐利、身姿挺拔,与台上俘虏们的颓然形成鲜明对比。
当陈墨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缓步走上木台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场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旗帜的猎猎作响。
陈墨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个俘虏,将那些俘虏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才拿起一个铁皮喇叭,朗声开口:“禁军的兄弟们!”
他没有用“俘虏”这个词,而是用了“兄弟”。这个开场,让许多低垂的头颅微微抬起。
“我就是星火军统帅,陈墨。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向你们炫耀我们的胜利,只是想和你们这些出身贫寒、被迫拿起刀枪的男儿,说一说心里话。说一说,我们为何而战?我们,究竟是谁的军队?”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个问题在每个人心中回荡。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在想,‘成王败寇,如今我们是阶下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陈墨的语气陡然加重:“但我要告诉你们,我星火军从不滥杀俘虏!因为我们知道,你们中的绝大多数,和杭州城里的百姓一样,都是这吃人世道的受害者!”
“让我们想一想,在武朝的军队里,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陈墨的声音开始带着一种引导性的力量,他将教导员们几日来渗透的问题,用更宏大、更富有感情的方式抛了出来。
“你们想一想!当你们在北方戍边,顶着风雪,用性命去抵挡异族铁蹄的时候,那些在东京汴梁、在杭州府衙里的将军们、大官们,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歌舞升平,他们在饮酒作乐!他们在用你们用血换来的军功,作为自己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你们再想一想!当你们冒着箭雨,冲锋陷阵,砍下敌人的头颅时,你们得到了什么?是微薄得可怜的军饷,还常常被层层克扣,到手时连让家人吃一顿饱饭都不够!
最后留给你们的,是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是无数个被伤痛惊醒的夜晚!而那些从未上过战场的‘衙内’、‘将门之后’,他们靠着父辈的荫庇,坐享其成,锦衣玉食,何曾将你们当过袍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