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固定下来？”林晚重复着这几个字，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这话说得，像是在讨论一个松动的螺丝，而不是两个人的关系。
顾清寒那双被金丝边眼镜框住的丹凤眼，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破釜沉舟的决意。
“对。”顾清寒惜字如金。她松开林晚的手，转身走回办公桌后，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恢复了那个运筹帷幄的总裁姿态。
“我评估了所有可行性方案。”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经过精密计算，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口头承诺，法律效力为零，容易被舆论推翻。公开恋情，属于公关行为，家族可以解读为‘年轻人的冲动’，不具备长期约束力。”
林晚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不是在谈感情，而是在参加一场关于“如何合法套牢林晚”的项目研讨会。
顾清寒顿了顿，目光穿过镜片，精准地落在林晚脸上，抛出了她的最终结论：“所以，我们需要建立一种无法被单方面解除的、具有最高法律优先级的深度绑定关系。”
林晚的大脑有点跟不上她这个跳跃性的逻辑。什么叫最高法律优先级的深度绑定关系？
还没等林晚问出口，顾清寒已经拿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了那个直通助理办公室的快捷键。
“陈曦，”她的声音冰冷而清晰，“通知法务部总监刘律，带上股权转让的所有相关文件，立刻到我办公室来。S级紧急事件。”
“股权……转让？”林晚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顾清寒挂断电话，绕过巨大的办公桌，重新走到林晚面前。她伸出手，不是去牵林晚，而是帮她整理了一下刚才被自己抱在怀里时弄皱的衣领。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林晚的皮肤，让林晚下意识地一颤。
“盛世集团，我的个人持股是34%。”顾清寒陈述着一个足以让整个商界震动的事实，语气却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我会将其中10%，转到你的名下。”
林晚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脑子里像被扔进了一颗深水炸弹，轰的一声，所有思绪都变成了纷飞的碎片。
10%？盛世集团的10%？这已经不是什么“固定关系”了，这是直接把她绑在了盛世集团这艘千亿航母的船舵上，让她成了名副其实的二股东。
“你……你疯了？”林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抓住顾清寒的手，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不是过家家！”
“我很清楚。”顾清寒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用力，似乎想把自己的决心传递给她。“当我们的利益完全捆绑，你不再是盛世的‘绯闻女友’，而是盛世的决策层之一。任何想动你的人，就是在动盛世的根基。包括我的家族。”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比任何联姻都更稳固。她们要的是利益，我就给她们看最大的利益共同体。”
林晚彻底说不出话了。
别人家的霸总求婚，是送钻戒，送跑车，送豪宅。她家的这位，是直接送上市公司股份。这种硬核的浪漫，让她除了震惊，心里还涌起一股又酸又涨的暖流。
这个女人，永远都学不会说软话，却永远在用最笨拙、也最直接的方式，为她砌起一座最坚固的城墙。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陈曦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地中海发型、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他就是盛世的法务总监刘律，此刻正满头大汗，怀里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脸上写满了“天要塌了”的惊恐。
“顾总。”陈曦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推眼镜的动作比平时快了0.5秒。
刘律则是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顾总”，目光飞快地在林晚和顾清寒之间扫了一眼，然后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
“文件都带来了？”顾清寒松开林晚，恢复了那副冰山总裁的模样。
“带……带来了。”刘律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手还有点抖，“顾总，这么大额的股权转让，需要召开董事局……“
“是我的个人股权，不需要他们同意。”顾清寒冷冷打断他，然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递到林晚面前。
“在这里签字。”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林晚看着那份密密麻麻全是法律术语的文件，再看看文件末尾那个写着“受让人”的空白签名栏，手抖得比刘律还厉害。
【AwSL超话实时动态】
【L】：卧槽卧槽！法务部总监被紧急召到顶楼了！听说级别是S级！盛世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
【L】：S级？上一次S级还是收购欧洲那家芯片公司吧？晚崽还在上面没下来呢，这俩人到底在干嘛？不会是要收购月球吧？
【L】：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顾总是不是在用收购公司的流程，在跟晚崽求婚？“林小姐，这是收购你下半生的合同，请签字。”
【L】：楼上的是个人才！我赌五毛，晚崽肯定懵逼了！“签了这个，你就是我的人了。”妈呀，这比偶像剧还刺激！
【L】：只有我担心吗？这么大动静，顾家的老古董们不得炸了？这感觉像是要开战了啊！
【L】：开战就开战！我们晚崽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我们一亿“嗷嗷待死”粉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虽然没什么用但气势要有）！
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律的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衬衫，他不敢相信自己正在见证盛世集团历史上最疯狂的一幕。
林晚看着顾清寒那双坚定的眼睛，忽然笑了。
她没有去接那支笔，而是在顾清寒、陈曦和刘律错愕的目光中，向前一步，伸出双手，捧住了顾清寒那张冷白皮的脸。
然后，她踮起脚，用力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强势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一吻结束，林晚微微喘着气，额头抵着顾清寒的额头，看着她那双因震惊而睁大的丹凤眼，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顾清寒，我不要你的股份。”
“我要你。”
“用你的名字，冠上我的姓氏。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