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蓿岚脸色越来越苍白,却一直盯着慕苏远,好像那张脸她要牢牢记在心里面:“想当初受师父命令,我们追捕山贼掉下悬崖,当时你生死未卜,是我没日没夜的照顾你,陪伴你,直到你身体完全康复。也是那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让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爱你爱得忘乎所以,如痴如狂,近乎魔怔的地步。”
“我不愿意任何异性接近你,想办法一直纠缠你,后来你就好像成为了我心中的一种执念,甚至我都开始分不清,我究竟是爱你,还是在跟自己较劲。”
“不过听到你说你爱我,要娶我的时候,我一瞬间什么都释怀了,慕苏远我不爱你了,我不要嫁给你了,这次我不要再做为了你丢失了自己的柳蓿岚,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
乔诗言流着泪拍打着囚室的栏杆:“三师姐,不要。”
乔诗言望向纳兰沉铭:“四师兄,你快想办法救救三师姐啊。”
柳蓿岚淡然一笑:“小师妹,无论我怎么对你,你还是那么善良,我承认这点我的确不如你,没用的,已经伤及心脉我救不回了,而且必须流干最后一滴心头血,你女儿的蛊毒才能完全解除。”
柳蓿岚左手捧着碗接着心头血,右手伸出牢笼伸向纳兰沉铭:“是我对不起二师兄,是我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如今我没有了遗憾,我要去跟沉戟认罪,去祈求他的原谅,四师弟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从没想过要害死沉戟。”
“还有《祁凌散》其实在我被抓回祁宵派之前已经被我烧毁了,那种蛊惑人心智的邪曲就不应该留在世上。我只告诉过我胞妹曲谱的一小部分,然后让她们宣称《祁凌散》还在撒疆,为的就是让周边的部落忌惮撒疆,不再欺辱撒疆。”
最后一滴心头血流尽柳蓿岚把碗递到慕苏远手里:“大师兄,我们撒疆的女子从小就以毒虫毒草为食,如果后面有幸成为族长,便会吃下撒疆的秘制圣药从此将百毒不侵,而我的心头血也有此等功效,等你的女儿饮下后,她便不再惧怕任何毒物。大师兄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我要你一辈子都亏欠我,更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说完柳蓿岚的手便垂了下去,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慕苏远。
“三师姐,不要啊,三师姐...”乔诗言哭着喊道。
纳兰沉铭叹息了一声:“或许这对她是一种解脱吧。”
慕苏远伸出手把柳蓿岚的眼睛合上:“这世欠你的,孤来世做牛做马来偿还。四师弟请把三师妹厚葬了吧。”
慕苏远捧着装满心头血的碗对纳兰沉铭询问道:“祁宵派可有龙蛇草,需不需要派人快马加鞭去撒疆采集?”
纳兰沉铭领着慕苏远和乔舒言出了惩戒堂,然后对惩戒堂门口的弟子说道:“通知竹儿来后山见我。”
纳兰沉铭和慕苏远、乔舒言回到后山,乔诗言看着躺在石床上的纳兰瑾樱语气里满是惋惜:“本意是为了樱儿求取解药,没想到却要了三师姐的命。”
纳兰听竹听到传唤火急火燎来到后山:“师父,是不是瑾樱怎么了?”
纳兰沉铭笑着看向纳兰听竹,对慕苏远和乔舒言介绍道:“他就是我的二徒弟纳兰听竹。”
纳兰听竹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女气度不凡,礼貌的行了个礼。
纳兰沉铭继续开口:“竹儿,他们是雨槐国的国君慕苏远,皇后乔诗言,也是为师的师兄和师妹,更是樱儿的亲生父母。”
纳兰听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拜见,两位师叔。”
纳兰沉铭指了指石桌上的碗:“这碗里是装的是撒疆上上任族长的心头血,三师姐说要想解血蛊必须用她的心头血做药引,然后配合龙蛇草才能解毒,祁宵派可有龙蛇草?”
纳兰听竹不可思议的看着石桌上满满当当的一碗血,点头说道:“龙蛇草有的,我最近在研究怎么帮瑾樱解血蛊之事,所以派人高价收回了很多撒疆的草药,里面就有新鲜的龙蛇草。”
纳兰沉铭点了点头:“那你把那碗血拿走吧,想办法制成好下咽的药给樱儿服下,特别要注意,这心头血弥足珍贵,一滴都不能浪费。还有明日樱儿就要醒来了,你把枫儿、梨儿、杏儿都叫来后山,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纳兰听竹小心翼翼捧着碗,回到道:“徒儿知道了,徒儿这就去给瑾樱制药,徒儿先行告退。”
纳兰听竹不眠不休一整夜终于把心头血合着龙蛇草配置成了一颗药丸,纳兰听竹怕药丸血腥味过重,还特意在药丸里添加了蜂蜜和大枣。
纳兰听竹把药丸小心翼翼的装在玉质的瓶子里,准备前往后山。
等纳兰听竹来到后山的时候发现,纳兰宇枫,纳兰梨鸢和纳兰杏雨都到了。
纳兰宇枫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石床上的纳兰瑾樱:“怎么会,我们不是明明看到瑾樱她...”
纳兰梨鸢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然后拉起纳兰瑾樱的手反复查看:“我的小瑾樱还活着她没死?可小瑾樱身上的伤,脸上的疤,断掉的手筋脚筋怎么都恢复了?我明明记得小瑾樱手臂上有颗黑痣,怎么也消失不见了。”
纳兰杏雨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就知道小师妹洪福齐天,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我们的,师父你骗我们好惨啊。”
纳兰沉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你们走漏风声嘛,而且不那么真情实感,能骗过卿胤渊嘛,这也是樱儿的意思,为师只不过照做罢了。”
说完纳兰宇枫、纳兰梨鸢和纳兰杏雨齐刷刷地看向纳兰听竹:“二师兄...二师弟。”
纳兰听竹把玉瓶放在石桌上,然后举起双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连续烤一个月竹筒饭给你们赔罪还不行吗?”
纳兰梨鸢走过去一把扯住纳兰听竹的手臂:“烤什么竹筒饭,我看一把火把你竹院给烧了我才解气。害我这几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二师兄你跟师父瞒我们瞒得好惨。”
纳兰听竹用祈求的眼光望向纳兰沉铭,纳兰沉铭连忙打着圆场:“我们这不是按樱儿的要求照做的嘛,不然等樱儿醒了你问她。”
纳兰梨鸢看着纳兰沉铭抱怨道:“师父知道我最宠小瑾樱,不会责怪她,所以故意把责任都推给小瑾樱是吧?”
纳兰听竹看着纳兰瑾樱微微颤动的手指头,然后说道:“你们不要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我怕你们吓着瑾樱,还有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瑾樱这次醒来谁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