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代价与转机
赵干主动认输的话语还在空中回荡，裁判宣布胜利的声音已然落下。擂台之下，死寂过后是炸开锅般的喧哗。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擂台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上，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惊、嫉妒，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炼气二层，逼平乃至“逼退”炼气四层种子选手！这在外门大比的历史上，也堪称罕见！
陈序单膝跪地，左肩鲜血浸湿了衣衫，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灵力彻底枯竭，精神力因高强度的系统辅助和最后关头强行微操环境灵气而透支，阵阵眩晕不断袭来。但他强行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
赢了。代价巨大，但终究是赢了。挺进了前二百五十名！
[root@tiandao ~]# cat 自身状态.log （状态极差，界面闪烁）
姓名：陈序
修为：炼气期二层（中期瓶颈松动）【状态：重伤（左肩撕裂伤，内腑震荡，经脉多处损伤），灵力枯竭（0\/100），精神力严重透支（10\/100），系统过载警告！】
警告：临时权限超负荷使用，部分辅助功能间歇性失灵！
系统的警告提示让陈序心头一凛。临时权限虽强，但过度使用，尤其是越阶调用高精度分析和小范围环境微操，对自身精神和身体都是巨大的负担。
他咬着牙，用未受伤的右手勉强撑地，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他身旁，一股温和的灵力托住了他。是裁判执事。
“伤势不轻，莫要逞强。”执事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欣赏和诧异，递过来一颗丹药，“这是【止血丹】，先稳住伤势。你且下去好生调息，下一轮比试在一个时辰后。”
“多谢执事。”陈序感激地接过丹药服下，一股凉意从左肩伤口传来，流血顿时止住。他在执事的示意下，缓缓走下了擂台。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那些目光依旧复杂，但先前许多的轻视和嘲讽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探究。实力，是赢得尊重最直接的方式。
陈序无暇他顾，艰难地走到休息区最偏僻的角落，立刻盘膝坐下，取出苏璇玑赠予的回灵散，服下稍许，又吞下一粒回春丹，全力运功疗伤和恢复灵力。他必须争分夺秒。
[root@tiandao ~]# 系统自检中... 过载模块冷却... 基础监控功能恢复...
警告：短期内避免再次进行高精度战斗分析及环境微操，否则可能导致精神反噬，永久性损伤。
系统的警告让他更加谨慎。接下来的比赛，Lv.1权限的辅助必须更加精打细算，不能再无节制地使用。
就在他闭目调息时，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几道格外强大的神识从他身上扫过，带着审视的意味。其中一道，清冷而熟悉，应是苏璇玑；另一道，浩瀚如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恐怕是某位金丹长老！还有一道，则充满了阴冷的怨毒，不用猜也知道是张铁山。
他已被真正的高手注意到了。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转眼即逝。当陈序再次睁开眼时，伤势稳定了不少，灵力也恢复了约三成，但距离巅峰状态还差得远。精神力恢复更慢，依旧有些疲惫。
第三轮抽签开始。或许是运气用尽，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当对阵名单公布时，陈序的目光凝固了。
他的对手，赫然是——张铁山！
“丙字柒零九号陈序，对阵庚字一八三号张铁山！五号擂台！”
全场瞬间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之前张铁山多次放话要在擂台上废了陈序，而陈序刚刚又爆冷击败强敌，状态却极差。这场对决，充满了火药味。
张铁山纵身跃上擂台，炼气三层巅峰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脸上带着狰狞而残忍的笑容，盯着缓缓走上擂台的陈序，舔了舔嘴唇：“废柴，你的好运到头了！刚才赵干心慈手软，我可不会！今天，我就让你彻底变成真正的废物！”
陈序面色平静，左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体内灵力流转滞涩。他默默评估着自身状态：三成灵力，重伤未愈，精神力不足，系统高级功能受限……胜算，极低。
[root@tiandao ~]# analyze 目标：张铁山.当前状态与意图 （谨慎使用，低精度模式）
分析中（低功耗）... 消耗精神力1单位...
结果：目标状态：巅峰。意图：极度恶意，计划以《碎石拳》强攻，目标直指宿主丹田与经脉，意图造成永久性损伤。战术预测：大概率开场猛攻，力求速战速决。
果然如此。张铁山就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陈序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一战，避无可避。硬拼是死路一条，必须智取，必须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包括规则，包括对手的弱点，包括环境，甚至……包括自身这惨烈的状态，来博取一线生机！
他走上擂台，与张铁山相对而立。裁判看了看状态悬殊的两人，尤其是重伤萎靡的陈序，眉头微皱，但还是例行公事地宣布：“开始！”
“给我躺下！”张铁山怒吼一声，身形暴起，双拳泛起土黄色的光芒，带着碎石裂金的气势，直扑陈序！果然一开场就全力猛攻！
战斗辅助（基础模式）启动：拳势轨迹预判... 建议：极限侧闪，规避锋芒！
陈序脚下灵步雏形急转，身体向右侧极力闪避！
“轰！”
张铁山的重拳擦着他的左臂而过，凌厉的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险之又险！
一击不中，张铁山更是怒不可遏，拳势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他吃准了陈序重伤力弱，要一鼓作气将其击垮！
陈序根本无力硬接，只能将所剩无几的灵力全部用于催动灵步和维持最低限度的金石盾，在擂台上狼狈不堪地闪转腾挪，每一次躲避都惊险万分，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重拳轰碎！
“废物！你就只会躲吗？”张铁山久攻不下，越发焦躁，攻势更猛。
台下众人看得心悬一线，都认为陈序败局已定，只是在苟延残喘。
然而，在极致的压力下，陈序的意识却空前集中。他放弃了所有反击的念头，将全部心神用于“生存”。系统的低精度预判，自身对战斗的本能，以及之前与赵干一战中获得的宝贵经验，在此刻融合。
他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看似随时会被撕碎，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的攻击。他的身法，在生死边缘被逼迫得愈发纯熟。
警告！灵力剩余10%！金石盾即将崩溃！
检测到张铁山因久攻不下，气息出现一丝紊乱，下盘稳定性下降0.7%！
就是现在！陈序眼中寒光一闪！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张铁山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再次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陈序没有像之前一样后退，反而猛地一个矮身前冲，合身撞向张铁山因发力而微微抬起的支撑腿膝盖侧面！
这不是法术，而是最纯粹的近身搏杀技巧！是他在无数次被欺凌中学会的，也是最被修仙者看不起的“凡人伎俩”！
“砰！”
张铁山万万没想到陈序会用这种打法，膝盖侧面被撞个正着，虽然不重，却让他身形一晃，平衡顿失！
“你找死！”张铁山暴怒，另一拳狠狠砸向贴身的陈序后背！这一拳若是砸实，陈序脊椎必断！
致命攻击！无法完全规避！建议：顺势前扑，卸力，目标：擂台边缘！
陈序不闪不避，借着撞击的反作用力，加上张铁山这一拳的力道，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前方——擂台之外的方向抛飞出去！
同时，他用尽最后一丝精神力，对着裁判的方向，嘶声喊道：“我认……”
“输”字还未出口，异变陡生！
张铁山见陈序要借力认输脱身，眼中凶光毕露，竟不顾规则，强行扭转身形，化拳为爪，一道阴狠的灵力如同毒蛇般射出，直取尚在半空的陈序的后心！这是要下死手！
“放肆！”空中传来裁判执事惊怒的喝声！
但那道灵力速度太快，眼看就要击中！
紧急情况！权限超载解除！启动最终应急方案！
执行：强制调用剩余全部灵力及部分生命元气，超频施展金石盾（残）于后背！
执行：向系统底层发送最终日志记录（包括张铁山违规攻击证据）！
“噗——”
淡薄到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盾在陈序后背一闪而灭，被那道阴狠灵力瞬间击碎！陈序如遭重击，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意识瞬间陷入黑暗，身体加速坠向擂台之外……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仿佛感觉到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托住了自己，同时一声冰冷的怒哼响彻广场：
“大胆狂徒！竟敢公然违背大比规则，下此毒手！”
是那位金丹长老出手了！
（第二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