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封城第二十六天,苏砚按约定在老槐树下系好红布时,远远就看到陈阳、林舟和方晓的身影——三人都背着比上次更大的背包,肩带深深勒进裹着厚棉衣的肩头,林舟的工具箱外侧别着把新磨的撬棍,金属棍身在惨白的天光下泛着冷光,方晓的医药包拉链几乎要被里面的东西撑开,显然为这次搜寻做足了准备。
“今天去南边的纺织厂废墟!”陈阳一见面就搓着手递过来一张手绘地图,指尖冻得发红,地图边缘被反复折叠得起了毛边,上面用红笔圈出一片模糊区域,还标着几个问号,“张队长昨天跟我对接时说,那边以前有个地下仓库,专门囤纺织厂的备用物资,说不定藏着能过冬的东西,咱们顺路去探探!”苏砚接过地图,指尖划过“仓库”的红色标记,心里忽然一动,也许能找到有用的物资。
四人踩着冰鞋往南走,-30c的低温让路面的冰层硬得像浇筑的钢铁,冰鞋划过冰面时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风裹着雪粒往衣领里钻,呼出的白气瞬间就凝在眉毛上,结成细小的霜花。林舟依旧走在最前面,左手拎着铁棍,时不时弯腰用铁棍敲敲冰面,突然在一处看似平整的冰面旁停住脚步,铁棍敲下去时,冰层下传来空洞的回响:“这里下面是空的,可能是冻裂的下水道,得绕路!”说着,他立刻蹲下身,从工具箱里掏出几块厚实的木板,小心地铺在冰窟窿边缘,又用冰镐在旁边的冰面上凿出浅坑,把木板的一端嵌进去固定:“踩着木板走,别踩空,掉下去可就麻烦了!”
苏砚跟在后面,趁着三人调整木板的间隙,假装从背包里翻找东西,悄悄从空间“掏”出四副防滑冰爪——金属爪齿锋利,还带着调节绑带。她把冰爪分给三人:“把这个绑在冰鞋上,抓地力能强点,走起来也稳。”陈阳接过冰爪,熟练地绑在冰鞋底部,试着在冰面上走了两步,惊喜地说:“嘿,还真不滑了!苏砚姐你这装备也太实用了!”方晓也笑着点头,指尖冻得有些僵硬,苏砚见状,又从背包侧袋里拿出几副加绒手套和暖宝宝递过去:“戴上这个把暖宝宝放里面别冻坏了手。”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绕过冰窟窿,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看到纺织厂废墟的轮廓。眼前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破败——原本高大的厂房只剩下半截墙体,钢筋从断壁里伸出来,像干枯的骨头,屋顶塌了大半,碎砖和冻硬的帆布堆在地上,几台大型纺织机器被冻在厚厚的冰层里,只剩下扭曲的金属外壳,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远远看去像一个个巨大的雪堆。
按地图指引,仓库在厂房后侧,可走到近前才发现,仓库门口被齐腰深的积雪和半米厚的冰块封得严严实实,只隐约露出个破旧的卷帘门边缘,金属门体上锈迹斑斑,还冻着一层冰壳。“得把卷帘门撬开!”林舟立刻放下工具箱,拿出那把新磨的撬棍,蹲下身仔细观察卷帘门的缝隙,找到一个稍宽的缺口后,把撬棍的一端插进去,又让陈阳过来帮忙:“你搭把手,咱们一起往下压,注意别被撬棍弹到!”
陈阳立刻蹲在另一侧,双手握住撬棍的中部,两人同时发力往下压,撬棍发出“咯吱咯吱”的受力声,卷帘门边缘的冰层开始碎裂,“咔哒”一声脆响后,卷帘门被撬开一道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方晓赶紧从医药包里掏出手电筒,按下开关,明亮的光束立刻照进仓库里——仓库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杂乱,地面上堆着不少落满灰尘的布料,大多用防水布裹着,旁边还立着几个密封的木箱,木箱表面虽然结了层薄霜,但木质完好,没有明显的破损。
“先看看木箱里是什么!”陈阳说着,小心翼翼地弯腰从卷帘门的缝隙里钻进去,苏砚和方晓紧随其后,林舟则留在门口,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用铁棍清理卷帘门边缘的碎冰,防止有冰块掉落砸到人。仓库里比外面稍微暖和一点,但依旧寒冷,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布料的陈旧气味,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能看到地面上结着一层薄冰,走路时得格外小心。
陈阳走到最靠近门口的木箱旁,从腰间掏出多功能刀,小心地撬开木箱的锁扣,掀开箱盖时,眼睛瞬间亮了:“是棉花!新的棉花!”木箱里装满了雪白的棉花,用白色的防水布层层包裹着,他伸手摸了摸,棉花又软又蓬松,没有一点受潮的痕迹。方晓也快步走到另一个木箱前,轻轻掀开箱盖,惊喜地喊道:“是布料!还是防水的户外布料!能做棉衣、补帐篷,咱们营地的帐篷正好有几处漏风的,这下能修了!”
苏砚蹲在最后一个木箱前,伸手掀开沉重的箱盖,里面不是布料,而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密封玻璃瓶,瓶身上贴着泛黄的标签,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清:“棉花种子”“亚麻种子”“向日葵种子”。她拿起一个装着棉花种子的玻璃瓶,对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看了看,瓶里的种子颗粒饱满,色泽圆润,没有一点霉变或虫蛀的痕迹。
“是种子!”苏砚把玻璃瓶递给身边的三人,“是能种的作物种子!”陈阳和林舟立刻围过来,看着玻璃瓶里的种子,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陈阳伸手摸了摸玻璃瓶壁,惊讶地说:“这么冷的天,种子还能活?别冻坏了吧?”苏砚摇摇头,指尖轻轻拂过瓶身:“这些种子用密封玻璃瓶保存,又存放在地下仓库里,没受潮也没受冻,只要温度合适,肯定能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