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沉默地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跋涉。风雪像是永无止境,能见度极低,四周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白。林烬走在最前,依靠脑域开发带来的强大方向感和能量感知规避着潜在的雪窝与沟壑。他穿着“影子”作战服,体温被牢牢锁住,动作依旧敏捷,但身后的队员们,包括魏大勇和栓子在内,都已经气喘吁吁,呼出的白气在眉睫上结成了冰霜。
两名专家更是艰难。李明远背着沉重的电台零件,深一脚浅一脚,眼镜片上全是冰花。陈芸则紧紧抱着医疗箱,那是比她的命还重要的东西,但她体力显然已经快到极限。
“原地休息十分钟。”林烬停下脚步,下达了命令。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
队员们如蒙大赦,立刻寻找背风处坐下,掏出冻硬的干粮啃食,小口抿着水壶里尚未完全结冰的水。
林烬没有休息,他攀上一处稍高的雪坡,取出无人机,将其升空。无人机的抗风雪性能极佳,很快传回了方圆数公里的俯瞰画面。白茫茫一片,暂时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的踪迹,但这片死寂本身,就透着危险。
他收起无人机,回到队伍。陈芸正在给一个队员处理冻伤的脚趾,动作专业而迅速。李明远则靠在一块石头后,抓紧时间检查着电台部件。
“还能坚持吗?”林烬问两位专家。
“能!”陈芸抬起头,脸上带着疲惫,眼神却坚定。李明远也用力点头:“没问题,林队长。”
林烬不再多说。十分钟一到,他立刻下令继续前进。
第二天下午,他们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第一道难关——汤旺河。河面早已封冻,但冰层厚度不明,且河道中央有被水流冲开的“清沟”(未冻结的区域),冒着森森白气。
“俺去探路!”栓子自告奋勇,他是山里长大的,对冰面有些经验。
“小心。”林烬点头,同时示意其他队员散开警戒。
栓子拿着长木棍,小心翼翼地走上冰面,一边走一边用棍子敲击前方。冰层发出“咚咚”的闷响,听起来还算厚实。
就在他走到河心附近时,异变陡生!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从对岸的树林中传来!子弹打在栓子身前半米的冰面上,溅起一团冰屑!
“有埋伏!”魏大勇大吼一声,所有战斗队员瞬间卧倒,枪口指向对岸。
栓子反应极快,一个侧扑翻滚,躲到了一块凸起的冰棱后面。
林烬眼神一冷,狙击步枪瞬间出现在手中,热成像瞄准镜开启,扫向对岸。树林中,几个橘红色的身影清晰可见,正在快速移动,抢占射击位置。看其战术动作和装备,绝非普通日军或伪军!
是“矢车菊”?!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而且精准地预判了他们的渡河点!
“掩护栓子回来!”林烬低喝,同时十字准线已经锁定了一个正在架设步枪的敌人。
“咻!”
“寂静死神”发出低吟。对岸那个身影应声而倒。
【成功击杀敌方精锐士兵x1。功勋点+50。】
“机枪压制左翼!其他人,火力掩护栓子!”魏大勇指挥着队员们开火。两支百式冲锋枪和数支三八式步枪喷吐出火舌,将对岸的积雪打得噗噗作响,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火力。
栓子趁机连滚带爬地向回跑。
对岸的敌人显然训练有素,遭到狙击和压制后,并未慌乱,而是利用树木和地形与这边对射,枪法精准,给队员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林烬的狙击步枪如同死神的点名簿,每一次微响,都必然带走一个敌人。他专门挑选那些威胁最大的目标——机枪手、试图迂回的士兵。
【成功击杀敌方机枪手x1。功勋点+50。】
【成功击杀敌方军曹x1。功勋点+40。】
然而,对岸的敌人数量似乎不止一个小队,火力依旧凶猛。并且,林烬通过热成像看到,有敌人正试图从侧翼沿着河岸运动,企图包抄他们!
不能恋战!必须尽快渡河,摆脱纠缠!
“大勇,带人强行渡河!我断后!”林烬果断下令。
“是!”魏大勇没有犹豫,“一组二组,跟我上!保护专家!”
队员们冒着弹雨,护着李明远和陈芸,冲向冰面。对岸的子弹呼啸而来,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发出闷哼,但队伍依旧顽强地向前推进。
林烬则如同磐石,稳稳地留在原地,狙击步枪以稳定的节奏收割着对岸的生命,死死压制着试图包抄和追击的敌人。他的每一次开枪,都为渡河的队伍争取到宝贵的一秒钟。
【成功击杀敌方士兵x2……功勋点+60……】
当最后一名队员(背着医疗箱的陈芸)在魏大勇的拉扯下踉跄冲过河心,抵达对岸时,林烬才猛地从狙击点跃起,如同猎豹般冲向冰面。
对岸残存的敌人试图射击,但林烬的速度太快,身影在雪幕和冰棱间飘忽不定,子弹纷纷落空。
他顺利冲过河道,与对岸的队员汇合。
“清点人数!”林烬一边更换弹匣,一边冷声道。
“阵亡两人,重伤一人,轻伤三人。”魏大勇的声音带着沉痛。那两名阵亡的队员,是为了掩护专家而牺牲的。
李明远和陈芸看着牺牲的战士,眼圈发红,紧紧咬着嘴唇。
林烬看了一眼牺牲队员的遗体,又望向对岸。敌人没有追过河,似乎在重新集结。
“他们只是先锋,‘矢车菊’的主力可能还在后面。”林烬收回目光,“不能停留,继续前进,进入前面的林子!”
队伍带着悲伤和愤怒,再次踏上征程,很快消失在河对岸的密林之中。
对岸,一个穿着白色山地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的日军军官,用望远镜看着林烬等人消失的方向,放下望远镜,对着无线电低沉地说道:
“报告秋草长官,目标已确认。‘判官’林烬,及其护卫小队,携带重要物资和人员,正向西北方向逃窜。我部先锋小队遭遇其狙击手,损失……七人。目标狙击能力远超预估,极其危险。”
无线电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跟上他们。像狼一样,耐心等待他们疲惫。‘矢车菊’全体,向该区域靠拢。这一次,绝不能让他再逃脱。”
獠牙,已然初现。一场在茫茫雪原上进行的、不死不休的追逐与猎杀,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