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玙浟为爱发电1加更】
金色的钥匙虚影在聂九罗掌心上方悬浮、旋转,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存在感”——它不照亮洞窟,却让洞窟中每一寸空间、每一根锁链、甚至每一缕暗红色的能量,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目光”锁定了。
那种感觉,就像一滴清水滴入浓稠的油污,瞬间划清了界限。
“伪龙”的咆哮在洞窟中回荡,锁链墙剧烈震动,暗红色的光芒疯狂涌动,却无法再向前蔓延半分。那些悬在半空、对准众人的粗大锁链,尖端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弯曲,仿佛遇到了天敌。
“锁芯……”那古老嘶哑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里响起,这一次,不再有讥讽和贪婪,而是充满了惊怒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聂昭……那个疯子……他竟然把‘锁芯’融进了血脉里?!”
聂九罗没有回答。
她整个人笼罩在淡金色的光芒中,皮肤表面的裂纹不再渗血,反而在光芒中缓慢地、艰难地愈合——不是痊愈,而是一种能量层面的“固锁”。紫黑色的侵蚀纹路被金光压制,暂时停止了蔓延,却依然像狰狞的疤痕盘踞在皮肤下。
但她的状态显然并不好。
强行捏碎体内残存的“锁”的碎片,释放出血脉中隐藏的“锁芯”,这个过程本身就在疯狂消耗她的生命力。沈寻能看到她额头上细密的冷汗,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双腿,能看到她嘴唇失去所有血色,苍白得像纸。
可她的眼睛,那双燃烧着金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坚定得可怕。
“先祖留下的,从来不是‘罪血’的诅咒。”聂九罗开口,声音在金色光芒中显得有些空灵,却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留下的是‘责任’——一代代人背负‘罪血’的痛苦,压制侵蚀,守护‘锁芯’,直到某个后裔在绝境中不得不解开它,来完成他未竟之事。”
她抬起左手——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缓缓握住了掌心上方旋转的金色钥匙虚影。
虚影在她手中凝实了几分,光芒收敛,显露出古朴的、仿佛青铜质感的实体。钥匙的形状很简单,像一截截断的树枝,表面布满细密的、与聂九罗脸上裂纹相似的纹路。
“当年聂昭封印失败,不是因为他弱。”聂九罗继续说,目光直视着暗红色光芒中的“聚合体”,“而是因为他在最后关头发现,单纯的‘锁’无法彻底镇压你——你需要一个‘容器’,一个能承载你核心意识、让你无法再无限增殖和逃逸的‘锚点’。”
“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沈寻喃喃道,“他把自己的血脉改造成了……‘容器’?”
“不止。”聂九罗摇头,“他把自己、以及他后代血脉中最重要的部分,改造成了‘锁芯’。只要‘锁芯’还在聂家血脉里流淌,你就永远无法真正脱困——因为你的核心意识始终被‘锁芯’的印记锚定在这个地方。你可以侵蚀我们,可以让我们痛苦,甚至可以吞噬我们,但只要还有一个聂家后裔活着,‘锁芯’就还在,你就永远只能困在这具‘锁链’构成的躯壳里,无法真正脱离地脉,无法真正……‘存在’。”
洞窟里一片死寂。
只有锁链轻微的摩擦声,和暗红色能量不甘的涌动声。
良久,那古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扭曲的怨毒:
“所以……千年来……聂家的人不断来到缚龙涧……不断被我侵蚀、吞噬……其实都是在加固这个‘锚’?每一次‘罪血’的靠近,都在让我更清晰地‘记住’这个印记……都在让‘锁芯’和我的绑定更加紧密?!”
“没错。”聂九罗平静地说,“这就是聂昭的‘封印’。不是用力量压服你,而是用血脉……困住你。一代代人的痛苦和牺牲,都是为了确保你永远无法离开这里,无法真正危害人间。”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这个方法……太残酷了。对聂家残酷,对你……也残酷。千年的囚禁,千年的饥渴,千年的怨念……让你变得越来越扭曲,越来越强大,也让后来的守门人越来越难以靠近、难以理解真相。直到今天。”
金色钥匙在她手中微微发烫。
“现在,轮到我来结束这一切了。”
“结束?”那声音尖锐起来,“你要怎么结束?用那个‘锁芯’彻底锁死我?还是……用它杀了我?”
聂九罗没有立刻回答。
她转头,看向沈寻。
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沈寻焦急、担忧、却又充满信任的脸。
“沈寻。”聂九罗轻声说,“把‘影之匙’的碎片给我。”
沈寻愣了一下,下意识捂住胸口:“可是它——”
“我知道它在发烫。”聂九罗说,“那是因为它感应到了‘锁芯’。‘影之匙’的碎片……从来就不是‘钥匙’,而是‘锁芯’的……‘引导器’。”
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三大钥匙,‘镇’主镇压,‘净’主净化,‘影’主渡虚。但‘渡虚’的真正含义,不是打开空间通道,而是……‘引导能量流动的方向’。当年守门人制造三钥时,就考虑过如果某种封印需要动态维持,该如何引导能量。所以‘影之匙’的真正作用,是让‘锁芯’的力量……精准地流向该去的地方。”
沈寻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银阑会把“影之匙”碎片给他们,说它“在古老节点的能量场里可能有用”。
为什么碎片进入缚龙涧后一直在发烫。
为什么聂九罗此刻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