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快步来到慕容博的院落,萧衍闻讯也立刻赶了过来。
屋内,慕容博靠坐在床头,虽然依旧消瘦,但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浑浊涣散,而是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清明与沉痛。他看到云渺进来,眼中瞬间涌上复杂的情感,有欣慰,有愧疚,还有深深的担忧。
“渺渺……”他声音沙哑,却清晰了许多。
“爹爹!”云渺快步走到床边,握住父亲的手,感受到那久违的、带着体温的力量,眼眶微微发热,“您终于醒了!”
萧衍站在云渺身后,对慕容博微微颔首:“慕容先生。”
慕容博看向萧衍,目光中带着审视,随即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定北王……多谢……照顾小女……”
“先生言重了,这是本王分内之事。”萧衍沉声道。
慕容博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云渺身上,带着无尽的怜爱和痛惜:“渺渺……是爹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爹爹,都过去了。”云渺摇头,急切地问道,“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圣火教、钥匙、圣印……还有您当年……”
慕容博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缓缓道出了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我年少气盛,游历西域,因缘际会之下,加入了圣火教。凭借一些医术和武功,很快得到了赏识,成为了教中护法……”
那时的圣火教,在西域势力庞大,教义宣扬“永恒之火”能赐予信徒力量与永生。慕容博也曾一度沉迷其中,为教中炼制丹药,处理事务。
“……直到我接触到了教中最核心的机密——‘永恒祭坛’。”慕容博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根本不是什么恩赐之地,而是一个……以活人精血和灵魂为燃料,试图唤醒某种上古邪物的邪恶阵法!所谓的‘永恒之火’,不过是那邪物泄露出来的一丝力量……”
他发现了圣火教的真相,所谓的“永生”和“力量”,是建立在无数无辜者性命之上的谎言!他试图阻止,却势单力薄,反而遭到了教主和左右护法的追杀。
“在逃亡途中,我遇到了你的母亲……”提到云渺的母亲,慕容博眼中充满了温柔与悲伤,“她是西域小国的公主,善良而勇敢……她救了我,不顾族人的反对,与我相爱……我们有了你……”
然而,圣火教的追捕从未停止。为了保护妻女,慕容博带着她们辗转逃亡,最终回到了相对安全的中原,隐姓埋名,建立了慕家山庄。
“我以为……可以就此安稳度日……”慕容博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刻骨的恨意,“可是……他们还是找到了我们……在你三岁那年……你母亲为了掩护我们父女……她……”
他没有说下去,但云渺和萧衍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云渺的心狠狠一揪,虽然她对母亲几乎没有记忆,但那份血脉相连的痛楚依旧清晰。
“母亲……”她喃喃道,眼中泛起水光。
萧衍默默握紧了她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
慕容博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你母亲临终前,将一样东西交给了我……那就是圣火教一直在寻找的‘钥匙’——实际上,是控制‘永恒祭坛’核心阵眼的信物,也是……封印那上古邪物的一部分!”
他看向云渺,眼神复杂:“而你……渺渺……你出生时,身上便带有一道天然的火焰纹路,位于心口……那是……‘圣印’的雏形。圣火教认为,只有身负‘圣印’之人,才能完全掌控‘钥匙’,真正开启或封印祭坛。”
云渺下意识地抚向自己心口。原来如此!她并非被标记,而是天生就带有这所谓的“圣印”!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何她的体质如此特殊,能够承受混毒,最终又与雪莲王融合。
“我带着你和‘钥匙’逃回了中原,隐姓埋名。我将‘钥匙’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并用药物和针法,暂时压制了你心口的圣印痕迹,让它隐去……”慕容博痛苦地闭上眼,“我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你……却没想到,鬼医门盯上了慕家山庄的毒术,慕容易那个孽徒更是引狼入室……而我,也遭了他们的暗算……”
之后的事情,云渺和萧衍便都知道了。慕家山庄覆灭,慕容博中毒昏迷,云渺身中混毒,直到遇到萧衍……
“圣火教从未放弃寻找‘钥匙’和‘圣印’。”慕容博睁开眼,神色凝重,“他们与三皇子勾结,目的绝不仅仅是北境军权。我怀疑……他们是想在中原也建立‘永恒祭坛’!三皇子恐怕是被他们许诺的‘力量’和‘永生’所蛊惑!”
这个猜测让萧衍和云渺都倒吸一口凉气!若真让圣火教在中原建立那种邪恶祭坛,后果不堪设想!
“爹爹,那‘钥匙’……您藏在了哪里?”云渺问道。这是关键。
慕容博看着她,又看了看萧衍,沉默片刻,才缓缓道:“‘钥匙’……我把它……藏在了天山。”
“天山?!”云渺和萧衍同时惊呼!
“是。”慕容博点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当年我逃亡途中,曾在天山一处隐秘的冰川裂隙中短暂藏身。我将‘钥匙’封存在了那里,并设下了只有慕容家血脉才能感应到的封印。”
天山!竟然是天山!难怪圣火教和鬼医门都对天山如此感兴趣!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雪莲王,更是为了寻找“钥匙”!
云渺忽然想到父亲之前的呓语——“他们没死”。她急忙问道:“爹爹,您之前说‘他们没死’,是指玄骨长老和金焰使者吗?他们在冰洞坍塌中逃生了?”
慕容博神色凝重地点头:“圣火教高层保命手段极多,尤其是左右护法和法王级别,都有替身傀儡或者遁术秘法。冰洞坍塌,未必能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很可能还活着,并且……就在天山附近,继续寻找‘钥匙’!”
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天山!沈玠的失踪,雪莲王的争夺,鬼医门与圣火教的行动,以及最重要的——“钥匙”的藏匿之处!
云渺与萧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看来,他们必须再赴天山!
不仅要找回沈玠,彻底解决圣火教和鬼医门的威胁,更要找到那把关乎天下安危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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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