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同真的话语落下。
一声巨响,仿佛平地惊雷,从那玄铁伞的内部猛然炸开!
只见伞面上那狰狞的饕餮图案内,白光如烈日般绽放,无数道细密的裂痕顺着伞骨疯狂蔓延。
“不!”
洛无名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他拼命催动法力,试图压制住那股从内部爆发的至阳罡雷。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引以为傲的玄铁伞,此刻却成了催命的符咒。
那些被它吞噬的驳杂力量,在罡雷的引动下,化作了最狂暴的燃料,从内部将其结构一寸寸地摧毁。
“我早就说过,万物相生相克。”
沈同真冰冷的声音在洛无名耳边响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你这把伞,吞噬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同真单手掐诀,竖于胸前。
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奥气息,以沈同真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这……这是……”
洛无名脸上的惊恐化作了极致的骇然,他感受到了,那是一股凌驾于法力之上的力量!
只见一朵丈许方圆的金色莲台自沈同真脚下缓缓升起,莲瓣晶莹剔透,表面流转着日月同辉的光晕,莲心处一枚古朴的“道”字印,吞吐着五色神光。
紧接着,八朵形态各异的莲花次第绽放,环绕其身!
东方,一朵碧色金莲悄然舒展,莲瓣之上,嫩芽抽枝,繁花盛开,无尽的生机之力几乎要溢出。
南方,一朵赤红金莲熊熊燃烧,朱雀虚影在不灭业火中引颈长鸣,焚尽万物。
西方,一朵银白金莲寒气逼人,莲心悬浮的银色小剑嗡嗡作响,剑气纵横,割裂虚空。
北方,一朵墨黑金莲厚重如山,玄龟虚影在莲心水域中缓缓游动,引动天地间的重力。
更有雷霆、剧毒、空间、杀伐四种之力,在另外四朵金莲上显化,青蓝、橙黄、淡紫、青灰,四色莲花各据一方,与中央主莲遥相呼应。
九道金莲,浑然一体,如天地初开的吉兆,尽显玄妙与威严。
这,便是沈同真的武道真意——九色金莲!
看着面前的九色金莲。
洛无名喃喃自语,眼中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沈同真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眼帘,目光淡漠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镇。”
“嗡——!”
九道金莲瞬间光芒大盛,那中央主莲上的“道”字印发出一声悠远的钟鸣。
八朵副莲的武道之力被瞬间引动,生命、毁灭、锋锐、厚重、雷罚、剧毒、空间、杀伐,八股截然不同却又完美融合的力量,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莲台结界,朝着洛无名当头压下!
“咔嚓……砰!”
那本已濒临破碎的玄铁伞,在这股伟力之下,连一息都未能撑住。
伞面上的饕餮图案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随即连同十二根龙纹伞骨,一同被碾压成漫天齑粉!
“噗!”
洛无名如遭万钧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墙壁上,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周围的锦衣卫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沈同真却看也未看洛无名一眼,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缓步上前,九道金莲随着他的步伐渐渐隐去,那股厚重的威压也随之消散。
一名锦衣卫头领快步上前,躬身道。
“大人,此獠如何处置?”
“废去修为,打入地牢。”
沈同真声音依旧冰冷。
他的目光,越过地上苟延残喘的洛无名,落在了另一边被锦衣卫重新制服,满脸惊骇的沈敬亭身上。
“至于沈大长老……”
沈同真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自然是要跟我走一趟。”
……
诏狱,天字号房。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与腐朽的气味。
墙壁上斑驳的血迹早已凝固成暗褐色,角落里唯一的火把“噼啪”作响,将人的影子拉得如同鬼魅。
沈敬亭被粗大的铁链呈“大”字型锁在刑架上,身上伤痕累累,但他依旧昂着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沈同真,你这个小畜生!有本事就杀了我!”
他嘶哑地吼道。
沈同真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正用一块白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惊蛰刀,刀锋上的雷意早已收敛,只剩下森然的寒光。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杀你?”
“太便宜你了。”
他放下白布,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不见底的寒潭,直视着沈敬亭。
“说吧,沈大长老,你勾结余孽作乱是不是受了赵郡沈家之意?”
“呸!”
沈敬亭一口血沫吐在地上。
“沈同真,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是吗?”
沈同真不怒反笑,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沈敬亭面前。
“你的骨头很硬,只是可惜了?”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敬亭的脸。
“就是不知道你那儿子是否也像你的嘴那般硬。”
此话一出,沈敬亭脸上的悍不畏死瞬间凝固,瞳孔剧烈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
沈同真收回手,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不仅知道你有一个私生子,我还知道,你为了那二人,在这镇江城买了套宅子?”
“你!”
沈敬亭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起来,铁链被他撞得哗哗作响。
“你敢动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不取决于我。”
沈同真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变得愈发冰冷。
“取决于你。”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或者……”
“我亲自去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