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
陈嵘和沈同真脚步匆匆,身影在夜色中如鬼魅般穿梭,向着石塘镇疾驰。
一路上,二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终于,他们来到石塘镇外。
月色下,几道身影在朦胧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陈嵘心中一动,警惕之色却并未稍减,手不自觉地按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上。
随着距离拉近,只见对方身着锦衣常服,腰佩绣春刀,正是锦衣卫的打扮。
“什么人?”
对面的人厉声喝道。
“监察司陈嵘,这是我麾下沈同真。”
陈嵘沉稳回应,同时细细打量着眼前这支小队。
只见为首的百户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目光中透着精明与干练。
“原来是陈百户,久仰大名。”
对面的百户微微拱手,语气却谈不上热络。
“我叫王进,这是我麾下的阎镇,也是奉千户大人之命前来石塘镇调查血案之事。”
随着王进的话语落下,沈同真与阎镇也相视拱了拱手。
对此,陈嵘似乎对于率先前来调查石塘镇的队伍早有预料。
随即目光从王进和阎镇脸上扫过,开口道。
“王百户,既然目标一致,情报共享或许能让咱们更快找到真相”。
王进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才道。
“既然如此,陈百户,那王某也就不隐瞒了”。
“经过这几个时辰石塘镇外的探查我们也算是有些收获”。
“而且从镇外现场的打斗痕迹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咒。”
“这些符咒上的图案扭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似乎是某种血阵阵式的遗留。”
说着,王进从怀中掏出一张用油纸包裹的符咒,小心翼翼地展开给陈嵘和沈同真查看。
沈同真凑近端详,只见符咒上的图案似虫似篆,散发着幽微的血气,魔脉竟也随之微微躁动。
他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这符咒果真邪性十足!”
陈嵘微微点头,目光转向王进,问道。
“王百户,那依你之见,这帮人犯下石塘镇血案的目的是什么?”
王进面色凝重,缓缓开口。
“从目前的情况推测来看,或许是有人妄图借助此地风水对临安城不利。”
“而石塘镇的百姓,极有可能是他们选定的祭品。”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个人判断,毕竟镇内详情还不得而知。”
“是啊!”
陈嵘听闻,神色愈发凝重。
“王百户,我们此番前来,亦是历经波折。”
“事情还得从这迦叶寺说起。”
陈嵘顿了顿,目光陷入回忆,继续说道。
“起初,我们接到了线报,得知迦叶寺的慧能师傅或与石塘镇血案有所关联。”
“于是,我二人深夜潜入寺中,费经一番周折,总算在哪里找到了线索。”
“这才从中知晓,几日前,这迦叶寺来了一批形迹可疑的香客。”
“曾在夜晚与僧众提及石塘镇百姓、神秘血阵、诡异神像,还扬言‘大事将成’”。
“而且据哪里的慧能小师傅所述。”
“那香客之中有个方脸、左侧带醒目刀疤之人”。
“而参与的僧人中有两位正殿的念经师傅,其中被请走的就是太乙救苦天尊像”。
“这之后我二人正欲再问,不曾想却触动暗哨,迦叶寺灯火通明,僧人们围将过来”。
“不得已我二人拔刀相向,这才突出重围”。
“此外,路途中,我二人还遭遇了二生堂杀手的袭击!”
“显然此次是早有预谋,想置我们于死地。”
听到这里,王进眼中也怒意渐生。
“该死的二生堂,这帮生活在阴暗的鼠辈”。
“竟敢参与到这邪教之事中,等我王进回去,定要禀告郑千户,扫灭它们。”
对此,陈嵘拉住了激动的王进。
“王百户,当务之急,是先查清这石塘镇内的状况。”
“只怕这邪教势力盘根错节,多耽搁一刻,临安城等地便多一分危险!”
王进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应道。
“陈百户所言极是,我二人虽有些发现,但镇内虚实不明,还得小心行事。”
沈同真上前一步,建议道。
“王百户,依我看,咱们两队人可以兵分两路,从不同方向进入石塘镇”。
“一来覆盖面广,能多搜寻些线索;二来若一方遭遇危险,另一方也能及时支援。”
阎镇微微颔首,补充道。
“沈兄弟这主意不错,不过镇内情况复杂,咱们得提前约定好联络信号,以防万一。”
众人商议一番,决定以烟花为信号,若遇紧急情况,即刻燃放,彼此支援。
陈嵘与沈同真一队从镇西入口进发,王进和阎镇则从镇东切入。
准备妥当后,两队人趁着月色,朝着石塘镇内快步走去。
陈嵘和沈同真沿着镇西的小道前行,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
街边屋舍寂静无声,唯有早已荒废的杂草,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嵘手握绣春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低声对沈同真说道。
“沈小子,进了镇里,一切小心。”
沈同真神色凝重,魔脉微微颤动,似在呼应这紧张的气氛,轻声回道。
“陈百户放心,我定然不会掉以轻心。”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雾气,雾气如浓稠的墨汁,缓缓蔓延开来,将道路遮蔽得模糊不清。
沈同真微微眯起双眼,试图透过雾气看清前路,魔脉的躁动愈发明显,似在警示着潜在的危险。
陈嵘握紧绣春刀,刀尖微微下垂,脚步沉稳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谨慎万分,生怕触动什么未知的机关陷阱。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隐隐传来。
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直直地刺向人心。
陈嵘和沈同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哭声来得蹊跷,在这空无一人的镇中,仿若冤魂索命。
“陈百户,这哭声……”沈同真压低声音,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安。
陈嵘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随后顺着哭声的方向缓缓靠近。
越靠近声源,那股寒意便愈发浓烈,仿若周身被冰水浸透。
待他们走近一处破败的院落,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阴森的低语,好似从地狱传来,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