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听得不远处,瑾宣的声音穿透剑鸣传过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百里东君,你的剑法,确实很好。”
百里东君话音森森:“我真的很讨厌杀人,但今天,我却很想杀了你。”
你听的出来,你的哥哥,真的动了杀意。
瑾宣发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狂妄!大内之中,我的剑法,可排前十!”
你与百里东君极其同步的冷笑了一声:“燕雀!”
“天下之大,剑法高超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前十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是区区大内!天启城有多大?北离有多大?全天下又有多大?面对天下的顶尖高手,还不是被单手锤杀?”
“我!”他声调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直冲云霄的豪气:“只看这天下!所以我说你,燕雀!”
你闻言,不禁莞尔,剑尖扫过对面之人的咽喉,冷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阁下...还不准备认真动手吗?”
沈静舟的剑势几不可察的顿了顿,却依旧不改缠斗之势,沉声问道:“敢问姑娘,令兄的剑法,又能在天启排第几?”
你故作苦恼的歪头思考了片刻,露出一个极其无辜却又气死人的笑容:“嗯...大概...前一百吧?”
瑾宣似乎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咬牙道:“你们耍我?”
百里东君嗤笑一声:“你放心,很快,这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我酒仙,百里东君的名号!”
“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以后!”瑾宣怒极。
两人的剑招再次猛烈对撞,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激斗中,听得瑾宣忽地发出一声带着几分了然的怪笑:“好剑法,是世子爷的瞬杀剑法?”
“你还知道我父亲?”
“快剑乘风,夺命十剑,你父亲百里成风,号称杀人不过十剑,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啊?”百里东君格开他一剑,冷声问道。
“他的剑,旨在一个快字。”瑾宣语气笃定,仿佛已经掌控全局:“若十剑之后他还未胜,那么他的对手,也就不会再惧怕他了,因为此时,对手已经完全看穿了他的剑法,所谓瞬剑杀人,也就不存在了,你用瞬杀剑法与我对招,可有算过,方才我们,一共对了几剑?”
“不多不少,一共十一剑。公公是说,我已经输了吗?”
瑾宣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那就抱歉了,我不会让你出到第十三剑。”
他话音陡然转厉,周身气势猛然暴涨。
一股阴寒邪异却又磅礴无比的内力轰然爆发!
“我私自练了一门功法,连我师父都不知道,你很荣幸,死前,将能见识到他的厉害。”
你心一紧,却在看到百里东君自信的笑容时放轻松,想来,百里东君早有预料。
只见他的手,已然握上了背上的刀柄。
一声清越的刀鸣猛地响彻耳边。
一股与瑾宣那阴寒内力截然不同的煌煌浩大、却又带着几分不羁酒气的磅礴气劲,自百里东君体内澎湃涌出。
硬生生将瑾宣那骤然爆发的攻势给猛地震退了出去!
瑾宣踉跄数步,方才稳住身形,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诧:“这是......?”
百里东君自信一笑:“天下第一李先生所传,双手,刀剑术!”
瑾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笑:“绣剑十九式,五虎断山刀,就算把这两件废物功法,强行结合在一起又能怎样,就凭这华而不实的绣剑十九式吗?”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质疑,天空骤然一亮,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阴沉的天幕,紧随而至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雷鸣。
哗——!!!
酝酿已久、积蓄到顶点的暴雨终于如同天河决堤般倾盆而下。
雨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瑾宣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残忍:“认命了吗?”
你忽地一笑:“他错了。”
沈静舟微微错愕,剑势一滞:“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不是绣剑十九式,左手刀,刀名尽铅华,刀谱黄粱醉梦,右手剑,剑名不染尘,剑谱…西楚剑歌!”
“你们输定了。”
就在你话音刚落的瞬间,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轰然炸开。
只见那位不可一世的瑾宣大监,如同断了线的破败风筝一般,已经被重重击飞。
他的身体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翻滚了好几圈,差点掉落悬崖,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浓稠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筋骨欲裂,内力涣散,竟连一丝气力都提不起来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里东君手提刀剑,一步步沉稳而坚定地朝着自己逼近。
死亡的阴影,如同这漫天冰冷的雨水般彻底将他笼罩。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辩解或求饶,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般的灰败。
似乎已然知晓今日自己,在劫难逃的死局。
而与此同时,与你对战的沈静舟目睹此景,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决绝。
他竟完全放弃了化解你攻势的意图,硬生生以左肩迎向了你的剑锋。
嗤啦——
一道深可见骨狰狞可怖的伤口瞬间出现在他的肩头,鲜血喷涌而出,而他却借着这股剧痛带来的瞬间爆发力,身形如同鬼魅般不顾一切地朝着瑾宣的方向疾闪而去。
你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他竟会采取如此惨烈决绝的方式脱身,随即,你毫不犹豫的纵身跟上,与他几乎同时落在了百里东君的身侧。
沈静舟强忍着剧痛,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稳稳地挡在了奄奄一息的瑾宣身前。
沈静舟目光沉静的挡在瑾宣身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小公子和小小姐年少有为,武功高深,在下佩服。”顿了顿,他道:“但今日之事,不如就到此为止,如何?”
最先感受到震惊的,居然是他身后奄奄一息的瑾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