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微微一愣,刚想安慰百里东君自己没事,也不会被洛青阳影响什么,话还没开口,就听得易文君喝道:“闭嘴!”
她上前来,执了你的手,眼中带泪,嘴角却有笑容:“阿楹,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和东君,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是不想争一个自由,只是...”她话音低下去,只有你能模糊听清:“只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文君姐姐,我们帮你好不好,”你不想她放弃:“起码尝试一次,起码要试过,要试过才知道的...”
“阿楹,”易文君含泪而笑:“谢谢你,但是,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来,天启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的多,如果可以,你能走多远,是多远才好。”
“可是...”
“我答应你,我会试试的,”她抹干净泪水,在你耳边低声道,“我会自己努力试试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可...”
“如果我没有成功,那你再来救我,好不好?”她的声音温软,你不自觉点了点头,“那...什么时候算没有成功?”
“大婚那日吧。”她笑了笑:“如果到那日我还没成功...”
“我会带着哥哥和云云哥来抢亲的。”你微笑起来,“怎么样,像不像我们四个小时候听的故事?”
“好,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你们方才的交谈声很低,不知道有没有被别的人听到,此刻见你们展颜,虽有疑惑,却也压了下去,百里东君试探道:“阿楹...”
“我们走吧,哥哥。”你露出微笑,凝视着易文君。
她同样笑着看你。
萧若风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多问,就去给你们带路了,你与百里东君郑重的又和易文君告了别,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回去的路上,你听到百里东君在你身旁长叹一口气:“阿楹,真是没想到,我们四人,最终竟然都能在天启城重逢。”他话音渐渐低下去:“虽然...似乎是有些不太圆满。”
你抬眼,远远看着雄伟壮阔的天启城,笑了一下:“但只要我们都还在,就是最圆满的结局了。”你扭头看他:“哥哥,我相信,我们四人有一天,一定会重逢的。”
“我也相信。”百里东君露出熟悉的微笑,是他一贯的恣意张扬,“届时,小爷我一定早已成了那酒仙。”
你噗嗤一声笑起来,想问他关于仙子姐姐的事情,还有尹落霞为何也准备跟着他们一起走,刚要开口,蓦然看到了前方一直沉默的萧若风忽的停下了脚步。
“到学堂了。”他顿住脚步,回头望你们:“可还有东西没收拾好?”
“都已经收拾妥当了,”百里东君应道,“小师兄,这次多谢你了。”
他摇了摇头,欲言又止,还是道:“此行,一路顺风。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寻我,给我来信...”
“一定。”
萧若风的视线隔着百里东君落到你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觉得那双眼睛里,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等你再一次定睛细看的时候,却又觉得那不过是你的错觉,他的眼底,不知为何,像是一片荒芜。
你心头跳了跳。
在你心底,你的小师兄,何时有过如此荒芜寂寥的神情,他合该是天上月,水中星,是这世间最霁月清风的存在。
难道说,小师兄还以为,你在因为易文君一事怪他吗?
你喉头忍不住发痒,其实你知道的,不管如何,那不会是萧若风的错。
你上前两步,拦住想要离开的萧若风,微微低声道:“小师兄,先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百里东君挑眉:“阿楹?”
“哥哥,师父给了半日时间,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也已经与学堂各位师兄告别过,文君姐姐的事情,也算暂时了了,还剩点时间,我想,和小师兄谈谈。”
百里东君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很微妙,他的视线从你们二人脸上扫过,看着萧若风的惊诧与你的从容,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好,那我和师父等你。”
见着他身影离去,你才看向萧若风,他已然恢复了神情,如玉的脸庞上,只有睫毛微微颤抖的阴影,见你望过来,挑了个笑:“阿楹有什么事情想与我说?”
你看一眼人来人往的大街,夜色将至,街上却变得愈加热闹起来,你弯弯眼睛,笑道:“小师兄有时间吗?要不边逛边聊。”
他点点头,你们二人就顺着这条街走下去。
今夜人出奇的多,大街小巷上,人流如织,家家户户都十分热闹,在门口挂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不少人挤着去城中心,无数少男少女,盛装打扮,融入渐浓的夜色与喧嚣之中。
萧若风不动声色的走在了你外围,给你隔出一道空间,免于受人群推搡之苦。
你奇怪道:“今夜城中...人怎么这么多?”
萧若风含笑,“阿楹怕是忘了,今日是花朝节了。”
你一怔。
花朝节...是天启一直有的一个节日,相传是花神的生日,在这个季节,百花盛开,为了庆祝花神的诞生,感恩百花带来的美好,特设此节日,慢慢的,这个节日也被赋予了别的意义,比如...保佑姻缘。
你听着耳旁少女们的叽叽喳喳,无外乎是些找个好郎婿什么的,一时之间竟有些赧然。
萧若风倒是十分自在,“来了天启这些时日,还没带你好好走走,今夜带你好好逛逛。”
你与他沿着小路漫步前行,耳边不时传来几声少女们的惊叹声,不外乎其他,只因萧若风实在是有些太引人注目,他锦衣玉服,一身华贵,偏偏脸上的笑容又清浅,温润如玉,不外乎那些女子如此疯狂。
风华公子,本就有无双风华。
只是...在拒绝了许多个上前来问你名姓的男子后,你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不少比萧若风招摇。
再这样下去,今晚你们是不用聊了。